这个待遇在当时算得上优厚,比轧钢厂的正式工的工资还高,而且是兼职。
钱爱国在一旁暗暗点头,这是厂长有意招揽,也是对刘光鸿能力的认可。
刘光鸿却有些犹豫:“王厂长,我在轧钢厂还有本职工作……”
“不冲突。”王厂长摆摆手,“你还是轧钢厂的人,我们这算借调,给你发双份工资。再说了,李怀德厂长那边我去说,他不会不放人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刘光鸿不好再推辞,便应了下来。王厂长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新车间要招一批工人,给你一个正式工名额,算是……技术入股的红利。”
拿着那张印着“机械设计师”字样的临时聘书,刘光鸿心里颇有感慨。
三个月前,他还在为进机械厂的门被人拦着而恼火,如今却成了这里的“技术骨干”,世事真是奇妙。
......自此刘光鸿获得“第三份工作”——机械设计师!!!
傍晚回到四合院,刘光鸿特意绕到后门,避开了院里纳凉的邻居。他把大哥刘光齐和父亲刘海忠叫到刘光齐的小院,关紧了门窗。
“爸,大哥,跟你们说个事。”刘光鸿从包里掏出风扇样机的图纸,“我和钱工研发出一种新风扇,机械厂要开新车间,给了我一个正式工名额。”
刘海忠和刘光齐同时愣住。正式工名额,在这年头比金疙瘩还珍贵,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刘海忠的声音都在发颤,“这名额……给光天吧,他要是能进工厂,以后就稳当了。”
“爸,二哥性子坐不住,去车间怕是要惹事。”刘光鸿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把这个名额给老家刘家村。”
“给老家?”刘光齐急了,“三弟,这可是正式工!给他们太可惜了!”
“不可惜。”刘光鸿语气平静,“但不能白给。我打算卖1800块,支持分期付款,三年内还清。再招个学徒,不用名额,跟着我学技术,学会了我推荐他去风扇车间当临时工,能不能转正看他自己。”
刘海忠皱起眉头:“1800?这不是坑人吗?村里哪拿得出这么多钱?”
“不是坑人,是帮他们。”刘光鸿指着图纸解释。
“风扇车间投产后,肯定需要大量配件,村里要是有人能进车间,既能挣钱还能学技术。1800块看着多,但一个正式工一个月工资30多块,三年能挣一千多,还不算各种福利,其实是划算的。至于学徒,学会了至少能当临时工,总比在村里挨饿强。”
他顿了顿,又说:“上次亲戚来闹,虽说不是全村人的意思,但也让咱们看清了,堵不如疏。给他们一条出路,既显得咱们仁至义尽,又能断了某些人挑唆的由头。而且这钱可以用来改善家里,给大哥娶媳妇,给光福光天交学费,都用得上。”
刘海忠沉默了。他知道儿子说得有道理,只是觉得把亲人之间的事算得这么清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刘光齐却想通了:“三弟说得对,亲兄弟明算账,这样才长久。但这事得跟村长说清楚,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漫天要价。”
“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光鸿点头,“大哥,这事得你跑一趟,爸嘴笨,你回老家跟村长谈。记住,一定要说清楚,是‘买’名额,不是‘求’咱们帮忙,分期付款的事也要立字据,免得以后扯皮。”
他又看向刘海忠:“爸,您也得跟妈她们叮嘱一声,这事没敲定前,绝不能往外说,尤其是不能让易中海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去机械厂里捣乱,说咱们倒卖名额,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刘海忠重重点头:“我知道轻重,保证让你妈和光天他们闭紧嘴。”
接下来的几天,刘家村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刘老实带着棒子面和肉回去后,把刘海忠的话一说,村里人炸开了锅。
有人骂刘海忠忘本,有人却觉得能拿到三十斤棒子面已经不错,吵来吵去,最后都把希望寄托在粮食征收上——可眼看征收的日子越来越近,公社那边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就在这时,放假休息刘光齐风尘仆仆地回了村。他没先去找村长,而是先到了刘海精家,把风扇车间招工的事一说,重点强调了“正式工”和“分期付款”。
刘海精听得眼睛发亮:“你说……1800块,三年还清?还能当正式工?”
“千真万确。”刘光齐简单说出详情。
“这是新产品,厂里重视得很,进去了就是技术骨干。我三弟说了,要是家里实在困难,先交500块定金,剩下的按月扣工资,不用额外多还。”
刘海精当场就拍了板:“我去!我让二柱子去!他年轻,学东西快!”二柱子是他的二儿子,刚满十八,正是想进城的年纪。
消息传到刘老实耳朵里,他连忙找到刘光齐,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光齐,这名额可得给咱们村最困难的人家……”
“村长,谁去都一样,钱得照付。”刘光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协议,“您要是觉得行,就找个人选,明天跟我回城里办手续。学徒也得找个机灵的,最好认识字,不然学不会图纸。”
刘家村连夜开了村民大会,吵了整整一夜,最后定下让刘海精的儿子刘二柱买正式工名额,又选了个读过两年书的穷小子狗剩当学徒。
两家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齐了500块定金,揣在怀里,跟着刘光齐往四九城赶。
出发前,刘老实特意把两人叫到跟前,反复叮嘱:“到了城里,好好跟光鸿学,别给村里丢人。钱一定要按时还,不能让人家戳咱们脊梁骨。”
刘二柱和狗剩连连点头,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他们不知道,这个机会背后,藏着刘光鸿多少算计和考量,只知道这是跳出农门、吃上商品粮的唯一希望。
而此时的四合院里,易中海还蒙在鼓里。他见刘家最近没什么动静,还以为刘海忠被亲戚闹得元气大伤,正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