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就这么干!”
刘海忠一拍大腿,“让你妈多装两瓶酱黄瓜,你再做两条糟鱼,我明天给李厂长送去。咱不送金银,就送点家里的土产,显得实在。”
二大妈在一旁插言:“家里的酱黄瓜就剩半坛子了,要不我连夜再腌一坛?”
“不用不用,就送现成的,显得是特意给他留的。”刘海忠想得周到,又补充道,“再让光齐写张字条,就说感谢厂长提拔,我想继续学习进步,不给厂里丢人。”
第二天一早,刘海忠拎着个食盒,紧张得手心冒汗。
走到李怀德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了三口气才敲门。李怀德见他拎着东西进来,先是皱了皱眉,等打开食盒看到酱黄瓜和糟鱼,鼻子动了动,脸上露出笑意:“老刘,你这是……”
“厂长,这是家里娘们腌的菜,不值钱,还有光鸿研发的新菜,就是想着您可能爱吃这口。”刘海忠赶紧递上刘光齐写的字条,“我吧,当了组长才知道自己文化浅,想报个初中夜校充充电,就是那名额……”
李怀德看完字条,哈哈笑了:“你倒是实诚。想学是好事,厂里就需要你这样积极上进的。名额的事我记下了,下周让人事科给你办手续。”
刘海忠差点没蹦起来,连连作揖:“谢谢厂长!谢谢厂长!我肯定好好学习,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从办公楼出来,他觉得天格外蓝,连车间的机器声都顺耳了不少。
这事儿很快在四合院传开,二大妈见人就说自家老头子上进,惹得不少邻居羡慕——毕竟在这年头,能上夜校可不是件容易事。
然而,刘家的喜气还没持续几天,就被一阵敲门声搅了。
这天下午,刘光鸿刚从学校回来,就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院里,脸色严肃地跟二大爷说话。走近一听,才知道是刘光天的班主任,姓王。
“刘师傅,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说说光天的学习情况。”王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无奈。
“这孩子这次期中考试,数学、语文、算术好几门都不及格,全班倒数第一。我们学校已经留了他2次,再这么下去,实在没法留了。”
刘海忠的脸“唰”地就红了,一半是羞,一半是气:“这小兔崽子!我天天跟他说好好学习,他就这么回报我?”
“您别光生气。”王老师叹了口气。
“关键是影响学校升学率。校长开会时都点名了,说不能再留级了,再不及格,只能劝他转学或者……”
“或者啥?”刘海忠追问。
“或者让他早点就业。”王老师的话像块石头砸在刘海忠心上。他自己吃够了没文化的苦,怎么能让儿子也走老路?
更让他上火的是,王老师接下来的话:“对了,刘师傅,我还是咱们初中夜校的代课老师,教算术。您平时上夜校也能看到我。我跟您交个底,光天不笨,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上课净想着玩。期末联考必须及格,不然真没法留了。”
这话算是给刘海忠留了面子,却也把压力全压了过来。
送走王老师,刘海忠转身就往屋里冲,抄起门后的鸡毛掸子就喊:“刘光天!你给我滚出来!”
刘光天正在屋里偷偷玩弹珠,听见父亲的吼声,吓得一哆嗦,刚想躲床底下,就被揪着耳朵拽了出来。
“说!你考试考了多少分?!”刘海忠气得手都抖了。
“我……我……”刘光天支支吾吾,不敢说。
“王老师都跟我说了!好几门不及格!”刘海忠一掸子抽在他屁股上,“我让你跟我一起学,你倒好,净想着玩!我告诉你,期末考不及格,我打断你的腿!”
刘光天疼得嗷嗷叫,眼泪鼻涕一起流:“爸,我错了!我以后好好学习!”
“错了?你哪回不说错了?”刘海忠越打越气,鸡毛掸子噼里啪啦落在身上,“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每天放学不准出去玩,就在家复习!光齐,光鸿,你们俩轮流盯着他!”
刘光齐连忙上前拉住父亲:“爸,别打了,打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帮二弟补功课吧。”
刘光鸿也点头:“是啊爸,二哥基础差,我给他制定个复习计划,从基础补起,应该能赶上。”
刘海忠这才停手,喘着粗气瞪着刘光天:“听见没?再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光天哭得抽抽噎噎,点头如捣蒜。
二大妈在一旁抹眼泪:“你说你这孩子,咋就不让人省心呢……”
“对了,爹,记得写上刘光天不好好学习,今天挨打!以后等二哥有孩子就给他看!”刘光鸿再次补刀!
接下来的日子,刘家的气氛紧张了不少。
每天晚上,刘光天的屋里都亮着灯,不是刘光齐给他讲算术,就是刘光鸿帮他分析课文。
刘光天倒是老实了几天,可坐不住性子,没一会儿就想走神,被刘光鸿用尺子敲了几次手,才总算能静下心来。
刘光鸿知道,二哥不是读书的料,但至少得让他混个初中毕业证,不然以后连工作都难找。他特意把课本里的重点整理出来,编成顺口溜,比如“乘法口诀不用怕,背会就能算到家”,让刘光天好记。
“二哥,你看这道题,”刘光鸿指着算术题,“小明有5个苹果,分给小红2个,还剩几个?这不是跟你分弹珠一个道理吗?”
刘光天眼睛一亮:“哦!我知道了,剩3个!”
“对,就是这么算。”刘光鸿鼓励道,“你看,不难吧?”
看着二哥总算有点开窍的样子,刘光鸿松了口气。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要让刘光天彻底静下心学习,怕是没那么容易。
而这一切,都被院门口的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易中海端着个茶杯,假装散步经过,把刘家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等他回到家,就跟傻柱念叨:“你看刘海忠,自己上夜校装文化人,儿子却考倒数,真是笑话。”
傻柱欲言又止,他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