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塞科球馆的空气仿佛比平时凝重了三分。昨晚刚在主场经历了一场恶战,今天背靠背迎来底特律活塞——那支以“坏孩子军团”精神传承者自居,将肌肉碰撞和防守绞杀刻进骨子里的球队。更衣室里弥漫着浓浓的药油味和掩饰不住的疲惫,连平时最能闹腾的阿泰斯特都只是默默地缠着脚踝,眼神里少了些往日的嚣张,多了点硬仗前的沉郁。
小奥尼尔活动着有些发紧的肩膀,嘟囔道:“妈的,感觉像被卡车撞了一夜。”米勒没说话,只是用冰袋敷着膝盖,眉头微蹙。连续作战的疲惫,像无形的蛛网,缠绕在每个步行者球员的腿上。
伊赛亚·托马斯教练看着自己的队员,脸色严峻。“先生们,我知道你们累了。活塞那帮混蛋可不会同情我们。他们只会用更凶狠的对抗,试图把我们撕碎!今晚,无关战术,无关技巧,只关乎这里!”他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意志力!谁他妈的更能扛,谁就能笑着离开!”
比赛一开始,就完全进入了活塞喜欢的节奏。砰砰砰!肌肉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次得分都像是从泥潭里硬抠出来的。本·华莱士在内线如同一座黑色的铁塔,用一次次强硬的篮板和盖帽宣示着禁区主权。昌西·比卢普斯则像冷静的指挥官,用他强壮的身体和狡猾的节奏,稳稳控制着局面。
步行者明显跟不上对方的强度。传球失误增多,投篮短了半截,就连防守脚步也慢了半拍。分差一点点被活塞拉开。阿泰斯特几次想用蛮力冲开局面,结果不是被华莱士请吃了一顿“火锅”,就是在激烈的身体对抗下把球搞丢。小奥尼尔在内线被绕前和包夹搞得心烦意乱。疲惫,像沉重的枷锁,拖慢了所有人的动作。
第一节结束时,步行者落后了8分。替补席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第二节初段,李特照例替换米勒上场。他踏上球场,立刻感受到了与之前比赛截然不同的压力。活塞的防守像是密不透风的铁网,每一个接触都充满了侵略性。他对位的理查德·汉密尔顿,像个永不停歇的马拉松选手,不断地绕掩护,奔跑。
李特深吸一口气,努力驱散腿部的酸胀感。他知道,队友们需要喘息,需要有人站出来打破僵局。他脑海中闪过这一个月来的画面:基德的掌控,卡特的飞翔,麦迪的千变万化,以及托马斯教练的咆哮……是时候,把这些东西,用自己的方式,拼凑起来了。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组织和防守。一次进攻,他利用掩护摆脱汉密尔顿,面对换防的克利福德·罗宾逊,他没有传球,而是做了一个极快的犹豫步,随即拔起就投!动作带着一丝麦迪的影子,却更加简洁迅疾。
“唰!”中距离命中!为步行者止血。
下一个回合,活塞进攻不中,李特抓下篮板,自己推进。他没有减速,趁着活塞防守落位未稳,一步过掉试图阻拦的比卢普斯,直杀篮下!面对补防的华莱士,他没有丝毫退缩,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有一个明显的滞空对抗,靠着核心力量稳住,一个小拉杆,避开封盖,将球打进!
“嘟!”裁判示意华莱士防守犯规!
“好球!李特!这个菜鸟站了出来!”解说员惊呼。
李特落地后,用力挥了挥拳头,眼神锐利。这个“2+1”像一针强心剂,注入疲惫的步行者体内。
活塞显然没料到这个平时以防守见长的菜鸟,今晚攻击欲望如此强烈。他们加强了对李特的盯防。但这正中了李特的下怀。他开始利用对方的防守注意力,频频为队友创造机会。一次声东击西的nolook pass,助攻底角被放空的克罗希尔命中三分。一次突破分球,找到空切的小奥尼尔,后者终于扣进一个舒舒服服的球。
李特像一个在泥泞中独自前行的领路人,用自己突然爆发的攻击力吸引火力,再用精准的传球盘活全队。防守端,他不知疲倦地追逐着汉密尔顿,挤过一个个结实的掩护,一次次干扰着他的投篮。
半场结束,步行者将分差缩小到3分。更衣室里,气氛活跃了一些。阿泰斯特用力拍着李特的背:“小子,今晚靠你了!干死那帮汽车城的混蛋!”
下半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肉搏战。活塞加强了身体对抗,动作越来越大。李特在一次突破中被科利斯·威廉姆斯直接拽倒在地,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揉了揉生疼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走上罚球线,两罚全中。
关键的第四节,双方比分交替上升。疲惫感再次袭来,步行者的进攻又一次陷入停滞。最后三分钟,双方战成85平。
活塞进攻,比卢普斯利用经验,造成防守犯规,两罚一中,86比85。
时间只剩下一分半钟。康塞科球馆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托马斯教练没有叫暂停,他信任地看着场上的球员。
李特在后场接球,比卢普斯立刻贴了上来,给予强大的身体压力。李特护住球,观察着局势。队友们都被死死盯住,没有好的接球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自己来。
他连续胯下运球,节奏变幻,突然一个极快的体前变向,利用速度和步幅过掉了比卢普斯半个身位!杀到罚球线附近,汉密尔顿和罗宾逊同时扑了上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特看到了从弱侧悄然空切的小奥尼尔!他没有选择自己强投,而是手腕一抖,一个写意的击地传球,篮球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穿过两名防守球员的缝隙,恰好送到顺下的小奥尼尔手中!
小奥尼尔接球,面前一片开阔!他怒吼一声,腾空而起,双手将球狠狠砸进篮筐!87比86!步行者反超!
“传得漂亮!”小奥尼尔落地后,朝着李特激动地大吼。
活塞最后一攻,球交到了汉密尔顿手中,他试图跑出空位,但李特像影子一样死死缠住他,最后时刻的跳投在李特长臂干扰下偏出!
篮板球被阿泰斯特拼命抢到!时间走完!
康塞科球馆瞬间爆炸!欢呼声几乎要掀翻顶棚!
87比86!一场丑陋、艰难、却价值连城的胜利!
队员们疯狂地冲向场内,拥抱在一起。阿泰斯特一把将李特抱起来,嗷嗷乱叫。小奥尼尔用力揉着李特的头发。就连米勒,也走过来,微笑着与他重重击掌。
李特站在狂欢的人群中,汗水浸透了球衣,肺部火辣辣地疼,胳膊上还有刚才被拽倒时留下的红痕。但他脸上,却露出了来到NbA后,最灿烂、最释放的一个笑容。
他环顾四周,看着疲惫却兴奋的队友,看着沸腾的观众席。这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再仅仅是一个“拼图”,而是在球队最需要的时刻,能够独自扛起球队,杀死比赛的那个人。
托马斯教练站在场边,看着被队友簇拥的李特,眼神复杂。他仿佛看到了某种特质的雏形,一种在绝境中独自开辟道路的狠劲与担当。
汽车城的铁血试炼,淬炼出的,是一把开始显露锋芒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