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曹佳佳兴高采烈地说起学校里的事。
刘英子只是点点头，应一声哦。
她选择退一步，用冷淡维持这个家的平静。
曹佳佳没察觉这些，以为妈妈一说原谅，一切就回到从前了。
她觉得只要没人反对，就说明一切都正常。
于是马上又变回那个想干嘛就干嘛的大小姐模样。
而另一边，杉杉的日子却不怎么轻松。
她很少抬头看别人，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或写笔记。
同学们谈论明星、游戏和周末聚会时，她插不上话。
聊天聊不到一块，游戏也不爱玩。
渐渐地就成了个独来独往的小影子。
同学觉得她怪认真的，背地里给她起了个外号。
叫她“小书迷”。
每当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周围就会有人笑着接一句。
“哎，你看她又在看书呢。”
“杉杉，别老盯着书啦，眼睛要累坏的，出去透透气呗？”
杉杉抬眼看了他一下。
她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停留了不到两秒。
“不了，卫成西，这本书我得今天看完，你先走吧。”
“那我就坐这儿陪你一会儿。”
他说完就径直走到她旁边的座位前。
翻开之前还低头看了看封面，确认没拿错。
他说完直接一屁股坐下，顺手把自己包里的书也掏出来翻着。
读了几行后，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背脊贴紧椅背。
杉杉瞥了一眼，没说话。
她的目光在卫成西的手指上短暂停留。
看到他在某一段画了道铅笔线，然后轻轻吹了口气。
她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内容。
可这一幕在别人眼里，味道就变了。
没过几天，学校里就开始传闲话。
说什么跳级进来的小神童凌雪杉谈恋爱了。
这话刚好被来接她的凌知玮听见。
他在校门口刚把车停稳，摇下车窗点了根烟。
风把学生的议论声送了过来，其中凌雪杉三个字格外清晰。
“等一下！同学，你们刚说谁？凌雪杉出什么事了？”
他伸手拦住一对正要离开的男女学生。
女生愣了一下，下意识抓住同伴的手臂。
凌知玮一脸惊住，拦住的学生倒不觉得奇怪。
反而来劲了，噼里啪啦全倒出来。
那个男生立刻打开话匣子。
他提到自习室的位置、两人共用一副耳机的事，甚至记得卫成西帮她拧过一次水瓶盖。
女生也在旁边补充，说他们曾在图书馆同一张桌上写作业。
“谈恋爱啊！哥你是别的班的吧？我跟她同班，她天天和卫成西坐一块儿，不是情侣是什么？”
男生越说越激动，手臂都挥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虽然画面不清楚，但能辨认出两个人靠得较近。
“你看这角度，一般朋友会这样吗？”
“可能……就是普通同学？”
凌知玮语气迟疑，手掌捏紧又松开。
他想起上次见妹妹时，她还在抱怨班级太吵，没人愿意安静学习。
可眼前这两个学生说得具体，细节对得上，不像临时编造。
凌知玮压根不信妹妹会搞这些事。
可对方说得清楚明白，语气也真，他开始有点动摇。
他站在原地没动，视线越过人群往教学楼方向看。
脑海中浮现妹妹从小到大的样子。
这样的孩子突然传出恋情，实在不合常理。
但他也不能完全排除可能性。
等到见到杉杉时，他目光扫向旁边的男孩，越来越冷。
他一眼就认出了卫成西，尽管从未见过面。
凌知玮盯着他的手腕，注意到他手指还在轻微抖动。
“杉杉，这人是谁？你们啥关系？”
他问得直接，脚步向前挪了半步，挡在两人之间。
空气中瞬间多了股压抑感。
“哦，卫成西，同班的。”
杉杉答得随意。
她把书合上，夹进胳膊底下。
另一只手拎起书包，动作利落。
“把书包递给我哥就行，谢了。”
她侧身把背包往后一甩。
凌知玮接过时感觉到分量不轻，里面有好几本书。
说完她自己先往前面走，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四哥没跟上，纳闷地停下。
脚步顿住时鞋底摩擦地面发出轻微响声。
路灯已经亮起，映得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
“四哥你磨蹭啥？我待会还得去书店，快点啊。”
左手抬起看了看手表，显示时间是六点十八分。
她记得书店七点关门，路上至少要十分钟。
“你先等等，哥有点事要处理。”
凌知玮终于迈步朝她走近两步。
然后转向卫成西，下巴微微抬起。
他的手臂垂在两侧，拳头慢慢攥紧。
凌知玮扭了扭手腕，咔咔作响。
他往前逼近一步，距离卫成西不到半米。
呼吸沉稳，眼神却毫不掩饰敌意。
“卫成西是吧？过来一下，我跟你聊聊。”
旁边的树影拉长，罩住了两人的身影。
“我……我……好、好吧。杉杉你也来吗？”
卫成西嘴唇哆嗦了一下。
他回头看杉杉，期待她能说句话。
脖子僵着，不敢贸然移动。
“谁准你叫她名字的？”
凌知玮一听这话火气就冲上了头。
他二话不说，一步跨到卫成西面前，抬手就抓住对方的衣领。
一路拖到没人的巷子里，猛地把他抵在墙上。
后背撞上砖墙发出沉闷的响声。
卫成西整个人被压得动弹不得。
凌知玮手臂绷紧。
巷子里光线昏暗，只有头顶一缕夕阳照进来。
“四哥你干嘛？”
杉杉紧跟几步跑过来，站在巷口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上前阻拦。
眼前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她只能呆呆看着。
杉杉瞪大了眼睛，傻乎乎地看着凌知玮一拳就把人放倒了。
他的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脸上迅速泛起红痕。
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试图离凌知玮远一点。
“哎哟！杉杉救我啊，你哥怎么突然动手？”
他一手扶着眼镜，另一只手朝杉杉伸过去。
“还问为什么？你心里没数是吧？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
凌知玮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他咬着牙说出每一个字。
凌知玮咧着嘴冷笑一声，俯下身揪住对方衣领。
手指收紧，衣领勒住了卫成西的脖子。
双脚离地片刻，又被重重踩回地面。
凌知玮的手劲没有松，依旧牢牢制住他。
“咱俩都是男人，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还能不知道？”
凌知玮的目光扫过卫成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