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悻悻地回了屋。
“果真不见兔子不撒鹰！”
江流望着他的背影，又瞅了眼忙得团团转的三大妈，不禁觉得好笑。
这位三大爷确实是个妙人。
“赵叔，三大爷当初真帮着料理过大伯的后事吗？”
江流看着李秀芝大包小包地往屋里搬东西，也扛起一袋米面，凑近赵明德低声问道。
赵明德手里提着油盐酱醋，闻言回头瞥了眼对门。
“也算不上帮忙，就是帮着把你大伯送医院去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果然没出什么力。
这倒很符合阎埠贵斤斤计较的性子。
江流心下暗忖，随即笑道：“没什么，就想知道哪些人帮过大伯。”
“日后也好答谢。”
赵明德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你能有这份心，很好。”
在江流的追问下，赵明德将他大伯的情况细细道来。
其实赵明德对院里众人并不熟悉，也不清楚他大伯与邻里间的具体往来。
说得最多的还是他大伯住院时的情形。
果然与江流料想的一般，整个院子这么多人，在他大伯卧病期间，除了三位大爷，再无人探视，连句问候都未曾有过。
人情淡薄至此。
想到三大爷方才假意关切的模样，江流对全院人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赵明德未察觉他的心思，只怕他处理不好邻里关系，温声劝道：“其实也怪不得大家，日日都要为生计奔波，哪有余暇去看你大伯。”
“你要多体谅。”
“往后你还要在这住下去，天天都要见面，关系不能闹得太僵。”
江流笑了笑，连忙点头。
“我明白的，赵叔，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
江流知道他是一片好意。
不过对他自己来说，处不处好关系其实并不重要，日子终究是自己在过。
只要别人不来打扰他就行。
——
三人还在屋里收拾，四合院的住户也陆续下班回来了。
江流的屋子就在前院，门口是大家进出的必经之路。
这时，经过的人见他房门大开，都忍不住好奇地朝里望了望。
显然对这里又住了人感到意外。
江流也没在意。
他本就不是主动的人，面对这些陌生面孔，自然就当作没看见。
房间本来也干净，要整理的地方不多。
没多久，东西就都归置好了。
赵明德看着忙前忙后的李秀芝，很是满意。
“江流，你这小媳妇真不错。
年纪虽小，手脚倒很利索。”
“就是太瘦了点，以后得好好补补。”
“你可别亏待人家。”
他对李秀芝越看越喜欢，就像看自家侄媳妇一样。
这一路上她话不多，安安静静的，有点害羞，习惯默默跟在后面，但做起事来勤快又认真。
江流不知道，是不是这年代的人都这样想——女人只要脾气好、肯干活，就是好媳妇。
不过看着正在叠被铺床的李秀芝，他心里也是满意的。
“嗯，我不会亏待她的。”
“那就好。
你这媳妇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
本来我还担心你一个人过来不适应，现在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赵明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又说：“还有厂里工位的事，你也别担心。
你大伯生前好歹是个副科级的老员工，就算人不在了，厂里也会看他的面子，不会为难你。”
“要是真有人找你麻烦，就来找我，我帮你出头。”
“好，赵叔。”
江流点点头。
虽然觉得赵叔话多了点，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赵明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头说：“那就先这样吧，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赵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本今天该请你们去家里坐坐的，一忙起来，我竟给忘了。”
“现在过去的话，你婶婶那边肯定什么都没准备。”
“不如明天吧，明天到家里来，我让她做几个好菜。”
“……”
江流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有点意外：“赵叔，您这就要走了吗？吃了晚饭再走吧，我做饭很快的。”
赵明德拎起包，笑着摆摆手：“不了不了，你婶子应该已经在家做好饭等我回去了。
今晚你们小俩口自己安排，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那好吧。”
见他执意要走，江流也不好再留。
便叫上李秀芝，一块儿把他送到了门外。
——
——
【007】：好吃懒做的贾张氏！
“这两人是谁？怎么在我们院里？”
“我看见他们进了江树龙的屋子，难道是刚搬来的？”
“看样子像是农村来的，真土气。”
“江树龙才走没多久吧，这就有人搬进来了，也不嫌晦气。”
“……”
秦淮茹下班回来，穿过前院时，正好瞥见江流两人进屋，不由愣了一下。
“这两个年轻人是谁？咱们院又来新邻居了？”
“不清楚，看那样子，像是刚搬进来的。”
刚搬来的？
一听这话，秦淮茹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往家走。
进了中院，只见小当和槐花正坐在门口地上玩。
别人家收衣服的收衣服、做饭的做饭，热闹得很，只有她家一点动静也没有。
秦淮茹心里叹气：婆婆贾张氏肯定又偷懒睡着了。
果然，一进屋，就见贾张氏靠坐在被窝里打盹，手里的鞋垫也胡乱丢在一边。
听到脚步声，她才猛地惊醒。
“妈，您怎么又睡着了？小当槐花跑丢了怎么办？”
秦淮茹一手一个拉起两个孩子，语气里带着埋怨。
两个孩子玩得浑身是泥，小手小脸冻得通红，看着就让人心疼。
贾张氏本来有点慌，一见小当槐花在跟前，顿时来了脾气：
“跑什么跑，她们俩不是在这吗？”
“我眯一会儿怎么了？你以为带孩子轻松？”
“这两个赔钱货，丢了就丢了！”
“你一回门就挑我的错，是不是以为东旭没了，你就能在这家里称王称霸了？”
贾张氏素来是个蛮不讲理的，没理也要搅三分，撒泼耍赖更是她的拿手好戏，尤其对这个儿媳妇秦淮茹，拿捏得更是十拿九稳。
见她又开始闹，秦淮茹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现在这份工作也是贾家给你的。”
“离了我们贾家，你什么也不是！”
“真不知道我们贾家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媳妇进门。”
“东旭就是叫你给克死的！”
贾张氏嘴上骂个不停，眼睛却早瞄到秦淮茹手里的饭盒，麻利地从床上爬下来，一把抢了过去。
可一掀开，见只有两个白面馒头，顿时眉毛一竖：
“你瞧瞧，你瞧瞧！”
“每天就带俩馒头回来，半点油腥都不见，叫我们怎么吃？”
“我倒是无所谓，可我那宝贝孙子还在长身体呢！”
“你这分明是想饿死我们娘儿几个……”
她一边把饭盒摔得哐当响，一边已经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小当和槐花玩饿了，看见还剩一个馒头，伸手就去抓。
谁知手刚伸过去，就被贾张氏“啪”
地一下打了回去。
“你们两个赔钱货吃什么馒头？这是留给我宝贝孙子的！”
“妈，我饿，我想吃馒头，小当想吃馒头……”
小当捂着被打红的手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槐花年纪小，也眼巴巴地望着。
“吃吃吃，吃什么吃！还有你——”
贾张氏恶狠狠地瞪了两个孙女一眼，又转向秦淮茹，“愣着干嘛？下班了还不赶紧做饭去！”
说着，她把剩下的那个馒头收进橱柜，还上了锁。
秦淮茹心疼地揉了揉小当的手，有点后悔去招惹这个恶婆婆。
可她想起刚才看见的事，还是忍不住问：
“妈，前院搬进来的是谁啊？他们怎么住进了江树龙的房子？”
贾张氏没好气地说：“江树龙的房子？谁住进他房子了？”
“就在前院，一对小夫妻，我刚回来还看见他们在收拾屋子。”
秦淮茹心里一阵无奈——她这婆婆真是除了吃喝躺卧，什么也不关心。
前院搬来新邻居，只一墙之隔，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还能指望她什么？
“什么？那房子真有人住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进门时亲眼看见的。”
“你还磨蹭什么，这房子是咱们的，易中海早就答应好的。”
“没出息，刚才怎么不直接要回来？”
“还傻站着，跟我去把房子夺回来啊。”
贾张氏一听定下的房子没了，立刻急了，转身就要往前院冲。
秦淮茹赶紧拉住她：“妈，别去！我们找谁抢？这房子当初是私下说好的，院里其他人又不知道。
您这一闹，不全都露馅了吗？”
贾张氏怒气冲冲：“知道就知道，那是我的房子，难道就看着别人占了？”
“秦淮茹，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秦淮茹又急又无奈：“妈，这房子现在还是江树龙的，一大爷只是口头答应，您这样过去根本不占理。”
贾张氏像是突然明白过来：“肯定是易中海搞的鬼！他亲口说好分我们一间房的！”
秦淮茹连忙压低声音：“别乱说，您小声点！”
贾张氏却不管不顾：“我偏要说！真是他干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她嗓门太大，中院不少刚下班的人都看了过来，不过大家早已习惯贾张氏的脾气，笑了笑也没多管。
秦淮茹赶紧把她拉进屋：“一大爷还没回来呢，这事不一定是他做的。
您真想问，也得等他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