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居然还出这种事,这帮人简直欺人太甚!”
赵明德没等他说完,已经满脸怒气。
“那聋老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听你大伯提过,说他在照顾院里的一个老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人。
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这老太太确实不像话。”
江流见赵叔这么气愤,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在这里找到了认同和安慰。
更重要的是,这位赵叔似乎从不对他的话产生怀疑,他说什么,赵叔就信什么,而且态度坚决。
这让江流第一次有了被保护、有了后盾的感觉。
“赵叔,其实那些人也就耍些小手段,背后搞点小动作,最多就是恶心人罢了。
这种小事不用您亲自出面,我自己能应付。”
赵明德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能应付,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种锻炼。”
“聋老太的事,我查过了。”
“不过江流,往后有什么事得先跟咱们通个气。”
“你赵叔虽然本事不大,但对付这些玩意儿还是有点办法的。”
江流笑着道谢:“辛苦赵叔了。”
“我始终怀疑她的身份。”
“像她那样自私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为国家奉献?”
“我绝不能让我大伯白白供养她这么多年。”
“这样的老东西,不值得。”
赵明德正色道:“你放心,如果她真不是烈士家属,我们绝不会让她玷污这个称号。”
“更不可能让她享受英雄母亲该得的荣誉。”
“这件事我们会处理。”
江流点头应下。
忽然想起什么,又笑道:“对了赵叔,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您。”
“我现在已经是保卫处的正式科员了。”
赵明德又惊又喜:“真的?你没开玩笑?”
“千真万确,十天前就定下来了。”
“只是前阵子太忙,没来得及说。”
赵明德连连称赞:“太好了!我原以为至少要一年半载,没想到这么快就晋升了。”
“好小子,比我想的更有出息!”
他确实打心底里高兴。
自从江流进了轧钢厂保卫处,他就一直在暗中筹划,想着如何帮这孩子争取晋升机会。
只要有了科员身份,再和轧钢厂那边协调,就能安排调动。
没想到江流自己一个月就办成了,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什么好事这么高兴?又在夸江流呢?”
这时杨莲和李秀芝说着话从外面进来。
“你们叔侄俩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面说,非要躲在这儿悄悄讲。”
杨莲一进门就抱怨。
赵明德笑着起身:“这次江流带来的可是好消息。”
“他现在已经是正式科员了。”
“往后就算轧钢厂倒闭,他也不愁没出路。”
杨莲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和赵明德一样露出狂喜之色:“真的?江流真的转正成科员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确实是大喜事啊!”
“江流,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是说了,中午婶婶肯定多炒几个菜,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她当然明白成为科员有多不容易。
江流有了科员身份,就意味着工作彻底稳定下来。
他们也算完成了江流大伯江树龙的托付。
见他们如此高兴,江流心里一暖:“杨婶,其实不用特地庆祝。”
“又不是当上什么大官。”
“不过是个小科员而已。”
杨莲笑着解释:“不,你不懂。”
“其实我和你赵叔早商量过了,正想着怎么把你从轧钢厂调出来。
虽然厂里现在还算稳定,可将来怎样谁也说不准。”
“现在好了,你成了科员,既保住了工作,又能调动。”
“到时候你想去哪个单位,就让你赵叔给你安排。”
赵明德连忙摆手苦笑:“孩子他妈,你别吹太过了。
我就是个区主任,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杨莲白了他一眼。
赵明德讪讪一笑,又问:“对了江流,既然成了科员,你有什么打算?”
“要是不想在轧钢厂待了,我可以和厂里协调,给你换个岗位。”
感受到他们的热心,江流笑了:“我暂时不想换工作。”
“轧钢厂的工作挺轻松的,每天转转看看,偶尔值个班。
等以后想换了,再跟你们说。”
江流觉得有靠山的感觉真好,想换工作就能换,还是事业单位。
这要是在前世,简直想都不敢想。
赵明德点头:“好,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赵叔给你安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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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赵明德的应允后,江流见又有人来拜访,便和李秀芝一起离开了赵家。
“江流,其实赵叔说得对。”
“要是你在轧钢厂待得不顺心,完全可以考虑换一份工作。”
李秀芝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轻声说道。
她并非在意工作本身,而是因为轧钢厂里有太多同院的人。
比如易中海、刘海中、许大茂,还有秦淮茹,都在那里工作。
如果江流也留在轧钢厂,那真是生活和工作都摆脱不了这些面孔。
再加上江流之前得罪了李副厂长,她心里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没事,我在那边做得还行,刚适应环境,同事也挺好。”
“目前还不用换,你别担心。
真要是做得不开心,不用你说,我自己早就不干了。”
江流回头笑了笑。
“对了,下午还有时间,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逛逛。”
李秀芝歪头想了想:“我来这么久,还没看过升国旗呢,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江流笑道:“好,下午就去。”
——
江流和李秀芝一直玩到下午五点多才回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门口等着他。
三大爷见他回来,赶紧上前:“小江,你可回来了,你家来客人了,这人等你半天了。”
江流刚一点头,那人已经看到他,连忙提着东西迎上来。
“江老弟,你可算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来的正是范金有。
江流却微微皱眉:“范金有,你怎么来了?”
范金有看他脸色,讪讪一笑:“江老弟,我这不是来给你拜个年嘛。
你明天就上班了,我也就今天下午有空,不然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江流停好车,边开门边说:“我们上午不是刚见过吗?不用特意跑一趟。
你来拜年,让别人看见,容易误会。”
范金有看见三大爷还在好奇地往这边看,脸上笑容更加尴尬。
见江流开门进屋,他也壮着胆子跟了进去。
范金有讪讪一笑:“江老弟,今天的事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没跟你打招呼就去找赵主任,是我不对。”
“可李主任那边催得紧,我也实在推脱不掉。”
江流转过身,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嘴角挂着冷笑:“范金有,你打听消息的本事倒是不小。”
“连我赵叔住哪儿都摸得一清二楚。”
“替你在我赵叔面前说几句话本也无妨,但我最讨厌有人自作主张。”
“幸好你没提我的名字。”
“否则你现在已经收拾东西走人了。”
范金有脸色一白,赶紧赔笑:“不会了,以后绝不会这样。”
“江老弟千万别往心里去。”
“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一定注意。”
江流淡淡瞥了他一眼:“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说罢便示意李秀芝送客。
这也难怪江流动怒。
若范金有借他的名义向李主任讨些好处,他或许不会计较,毕竟之前也帮过范金有。
但如今对方竟擅自找到赵明德家里,这便触到了他的底线。
这算什么?
连赵明德的关系都敢随便动用?
若让赵明德知道,会怎么想?
这是江流绝不能容忍的。
范金有僵在原地,手足无措:“江老弟,这……”
李秀芝见状上前劝道:“范同志,江流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先回吧。”
她虽不明白江流为何如此生气,但看得出他是真的不愿再见范金有。
范金有踌躇片刻,只得点头。
“那……这些东西……”
“带走。”
江流打断他,“我不会收的。”
范金有的手悬在半空,见李秀芝也微微点头,只得叹了口气,提着东西悻悻离去。
李秀芝关上门,轻声问道:“江流,他为什么跟你道歉?你们在赵叔家不是还好好的吗?”
范金有前脚刚走,李秀芝便凑上前来,一脸困惑地问道。
江流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含笑说:“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说了你也未必明白。”
“范金有这人可精明得很。”
“最擅长借力打力,抓住机会就攀关系。”
“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明白,说不定下次他就要打着我的旗号去找赵叔了。”
李秀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是怕他打扰赵叔,对不对?”
江流笑着点头:“差不多是这意思。”
这还真不是江流多想。
今天范金有在赵叔家里主动说是他的朋友,而他当时也没否认。
赵明德一听说对方是他的朋友,态度立刻大变。
还让杨莲去拿水果,甚至有心留他们吃饭。
以范金有和李主任的头脑,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变化。
范金有今后未必会明着用他的名义找赵明德,但装作偶遇、借机套近乎,还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他是江流的朋友。
李秀芝却摇头说:“可我觉得他以前不像这种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印象里他还挺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