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躺在偏房的地上，嘴里还塞着那块破布条。他没睁眼，但耳朵竖着，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等了好一会儿，他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扯下布条，狠狠吐了口唾沫。
“憋死我了！”
他摸出腰间的竹简，借着月光看了眼封皮上的字。手指刚碰到《太初引气诀》四个大字，指尖就传来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玩意儿有防伪功能？”他缩回手，低声问腕上的铁疙瘩，“能不能拿三个空源晶瓶换个翻译器？”
系统声音立刻从铁片缝里蹦出来：“你拿仨啤酒瓶就想换核动力引擎？做梦呢！上古密文也敢乱碰，信不信它直接炸你脑袋？”
江么撇嘴，把竹简抱在怀里，盘腿坐下。他试着往丹田运气，可经脉跟以前一样堵得死死的，一丝玄力都转不动。
正要放弃，手腕突然发烫。铁疙瘩嗡的一震，一道银光射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女人的身影。
妘烬出现了。
她穿着银色战甲，长发飘在半空，眼神冷得像冰。
“《太初引气诀》？”她扫了眼竹简，“残篇而已。这种东西，教不了真本事。”
江么抬头：“那你教？”
妘烬没回答，抬手一挥。竹简腾空而起，悬在两人中间。她指尖划过书页，那些古老文字一个个亮起蓝光，随即碎成光点消散。
“真正的修行不在吐纳。”她说，“在‘融’。”
江么眨眨眼：“啥叫融？”
“玄力是水，科技是电。”妘烬在空中画出两条线，一条泛着青光，一条闪着电流，“你经脉不通，就像河床干了。那就别走河，改走高压线。”
江么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说……让科技能量走玄力的路子？”
“反过来也行。”妘烬点头，“双轨并行，互不干扰。但你要先造出能走这条路的‘导管’。”
她抬手点向江么胸口：“用量子流冲开残脉，形成伪循环。敢不敢试？”
江么咧嘴笑了：“姐，我都敢拿引力炮轰测试柱，这点疼算啥？”
妘烬冷哼一声：“嘴硬容易，扛住才难。”
话音落下，她双手结印。一道蓝光从她指尖射出，直入江么眉心。他脑子一炸，眼前浮现出自己体内的经络图。那些原本堵塞的地方，开始闪起微弱的蓝点。
“顺着这条路径走。”妘烬的声音变得严肃，“量子流注入丹田，稳住再动。”
江么闭眼，调动系统里的能量。一股冰冷的电流从腕部机甲涌出，沿着指定路线冲向丹田。刚进岔口，两股力量猛地撞在一起，他浑身一抖，差点栽倒。
“稳住！”妘烬喝道。
江么咬牙撑住。电流和玄力在体内对冲，骨头缝里都像在冒火星。足足三分钟，那股阻力终于松动，能量缓缓汇入丹田。
他睁开眼，额头全是汗。
“成了？”
妘烬点头：“第一关过了。接下来练剑。”
她抬手一招，虚空中浮现一柄半透明的长剑。剑身流转着蓝白两色光芒。
“第一式，破熵斩。”她说，“不是靠力气劈，是靠节奏断。”
江么接过剑影，感觉手臂一沉。他照着动作挥出去，结果手腕发麻，剑影当场崩散。
“再来。”
第二次，机甲部件咔的一声裂了条缝。
“第三次。”妘烬面无表情。
江么喘着气，忽然想起什么。他从布袋里翻出几个报废的源晶瓶碎片，贴在掌心。
“试试这个。”
碎片贴上皮肤的瞬间，量子流稳定下来。他再次挥剑，这一次，剑影完整划出弧线，带起一道细微的空间波动。
“啪！”
前方半块青石应声裂开。
铁疙瘩在腕上嘀咕：“哎哟，还真让你蒙对了？这破瓶子还能当稳压器使？”
江么咧嘴一笑：“废品嘛，放对地方就是宝贝。”
妘烬盯着他手中的碎片：“你倒是会捡便宜。”
“那是。”江么拍拍灰，“我这人别的不行，捡破烂第一名。”
接下来两个时辰，他反复练习这一式。每次失败，机甲就裂一点；每次成功，体内伪循环就顺畅一分。
到第五次完整施展时，剑光划过地面，整块试练台的石板都被削去一层。
妘烬终于说了句：“差不多了。”
江么累得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碎片已经发烫变形。
“明天练第二式。”妘烬转身要走。
“等等！”江么喊住她，“这招能传给别人不？”
妘烬回头：“你想教？”
“当然。”江么笑得贼兮兮的，“一个人打十个没意思，得带一群兄弟一起炸场子。”
妘烬沉默两秒，嘴角微微一动：“午时，老地方。”
身影消散前，她留下一句：“别迟到，废物。”
江么躺倒在石板上，望着天上的月亮。腕上的铁疙瘩绿屏闪了闪，跳出一行字：【今日训练数据记录完成，奖励：反物质糖豆x1】
他顺手把碎片扔进布袋，又摸出一块生锈的金属片擦了擦。
远处传来脚步声。
江么立刻翻身坐起，把布袋往肩上一扛，蹲在地上翻垃圾。他低着头，活像个真杂役。
巡逻的弟子走近看了看，没说话，转身走了。
等脚步声远了，妘烬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记住，真正的力量，不是炸得多响，而是藏得住锋芒。”
江么抬头，对她笑了笑：“懂了。废铁也能当剑使，只要会用。”
妘烬没回应，只是轻轻挥手。一圈无形的屏障笼罩四周，隔绝了所有气息波动。
江么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他走到试练台边缘，把那块擦干净的金属片放进布袋最底层。
明天要用。
他抬头看向主峰大殿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隐约有人影走动。
江么眯起眼，右手慢慢握紧了袖子里的量子剑柄。
风从山后吹过来，卷起地上的碎石。
他的影子斜斜地拉在石板上，像一把出鞘一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