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文中出现的任何孩子，“男孩”，“女孩”，“少女”，“少年”都已经年满十八，库嘉维娜年龄为三十五，所有比她小的都称作孩子
安娜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不...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宁砚的胸口发闷。透过写轮眼，他看见安娜膝盖上未愈的鞭伤正在水元素包裹下缓慢愈合——那是两周前她为保护奥蕾莉偷藏食物付出的代价。
晨光渐渐变得灼热，三十八个孩子的脚步声在德约莱庭外围的跑道上此起彼伏。起初还算整齐的队列，现在已经拉成了一条断断续续的长线。
宁砚调整着呼吸节奏，感受着白金之星托住奥蕾莉背心的力度。
奥蕾莉的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但步伐还算稳定。
“宁砚哥哥。”跑到第十五圈时奥蕾莉突然拉了拉宁砚的衣角，“卢克摔倒了。”
宁砚转头看去，一个瘦小的棕发男孩跪在跑道边缘干呕。他的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别看，继续跑。“宁砚轻轻推着奥蕾莉的后背，“女仆会处理他的。”
库嘉维娜：“唉，都是些歪瓜裂枣。”
两个穿黑裙的女仆快步走来，像拎小鸡一样架起汤姆。男孩的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在尘土中划出两道痕迹。
“废物。”年长的女仆啐了一口，“才十五圈就不行了。”
她们把汤姆拖到场边的长椅上，粗暴地扒开他的背心检查铅块数量。确认无误后，往他嘴里塞了片药丸，然后像扔麻袋一样把他丢在树荫下。
第二十圈时，宁砚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转头看去金发的艾玛直接脸朝下栽在了跑道上。
鼻子磕出了血，她试图爬起来，可腿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
“我...我能行...”艾玛带着哭腔喃喃自语，指甲抠进跑道缝隙里往前爬。她的膝盖已经磨破了，在石板上留下两道淡红色的拖痕。
“意志力不错，可惜身体太差了。”库嘉维娜点评道。
女仆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手里的记录板写写画画。直到艾玛彻底昏过去，她们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像检查货物般翻开她的眼皮。
“脉搏微弱，体温过低。”女仆长在本子上记了一笔，“抬去医务室。”
...
就这样从第二十圈开始几乎每一圈都有人因受不了而倒下，直到最后仅仅只有不到十人完成了这个这个训练。
宁砚因为蓝色药丸的原因，身体强化了不知道多少倍，虽然同时操控两个替身消耗了他大量精神力，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同样坚持下来的还有佩露微利，她则是因为体内赤月的血脉，身体比普通人强很多。
奥蕾莉，安娜，克雷薇到了后面几乎是被白蛇和白金之星推着跑的，但她们没有晕倒就已经很厉害了，毕竟白金之星再厉害也不可能让晕倒的人站起来跑步。
库嘉维娜的红唇弯成满意的弧度：“嗯，倒是比预想的要多。”
她踩着细高跟走到跑道中央，黑色皮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那些完成训练的孩子正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汗水将石板浸湿成深色。
“孩子们，你们是今天的胜利者，我向你们致以敬意。”
“至于失败者......他们将要面临惩罚。”说完库嘉维娜看向了一旁记着失败者名单的女仆。
接过名单库嘉维娜再次开口说道：“希望你们的名字永远不要出现在这上面。”
...
夜晚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宿舍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宁砚躺在床铺上，耳边是克雷薇均匀的呼吸声。他盯着天花板，写轮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红光。
他轻轻翻身，看见对面床铺的奥蕾莉蜷缩成一团，水晶蝴蝶发饰在枕边微微闪光。更远处的佩露微利似乎也醒着，白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银辉。
“睡不着？”佩露微利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宁砚用口型回应：“是啊”
佩露微利无声地坐起身，白色的头发如月光织就的绸缎般垂落，她右手小拇指上那枚水晶蝴蝶戒指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那是宁砚两年前用纯净水元素为她凝结的礼物。戒指上的蝴蝶翅膀随着她手指的移动轻轻颤动，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走。
她微微侧头，漆黑瞳孔中的血色十字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没有言语，只是用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指了指门外，动作优雅而克制，就像她平日里缝制衣物时的精准手势。
宁砚立刻会意地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的黑发在枕头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他小心地掀开被子，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房间另一侧的克雷薇。
酒红色长发的少女侧卧在床铺上，月光为她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她怀里还抱着那本两年前的《如何生出健康的小宝宝》，书页间露出半截柔灯铃书签。
克雷薇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酒红色的发丝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她的嘴唇轻轻蠕动，无声地念着什么，宁砚从口型辨认出是在叫“母亲”。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揪了一下——即使在睡梦中，克雷薇依然在为白天库嘉维娜的冷酷而困扰。
他又看了眼睡在旁边的奥蕾莉——小女孩的金色双马尾散在枕头上，水晶蝴蝶发饰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有木地板偶尔发出的细微吱呀声暴露着他们的行动，宁砚注意到佩露微利走路时总是先用脚尖试探地面，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为了不惊动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
她的白色睡裙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蓝光，随着移动轻轻摆动，像一缕游荡的月光。
来到房间外。
“库嘉维娜在测试什么。”佩露微利靠在窗边，漆黑的瞳孔中血色十字闪烁，“三十八个人，只有我们几个能完成。”
宁砚的指尖划过窗台，水珠在木板上留下湿润的痕迹：“她在筛选。”
“为了那个所谓的「王」？”
“为了那个所谓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