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放心，弟子自有应对之法。”
苏凡接过刘长老递来的食盒，里面装着三枚“镇魂丹”和一张“破邪符”。
镇魂丹能定心神、避阴邪，而那张破邪符，竟是用离火炼制了七七四十九日，符纹中流转着金丹修士的威压，足以抵挡金丹初期修士的一击。
“这破邪符你好生收着，若是遇到危险，或许能保你一命。”
刘长老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那云彩岭的怨煞太过凶险，实在不行，便弃了任务，往南走，去苍穹镇找应仙师。他老人家虽脾气古怪，却也是个有本事的，定然能护你周全。”
苏凡心中一暖，躬身行礼:“长老的恩情，弟子没齿难忘。”
回到听风院时，已是午后。
他将刘长老给的丹药与符箓收好，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之前炼制的避雷丹与破雷针。
避雷丹是用雷纹石粉末炼制而成，能在渡雷劫时削弱三成雷劫之力；破雷针则是用玄冰铁打造，锋利无比，可穿透雷劫的防御。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坐在窗前，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登天梯，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李修文与赵贺昌想借刀杀人，周长老想置他于死地，可他们都忘了，绝境往往也是机遇。
这云彩岭之行，不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他破茧成蝶的契机。
待他渡过雷劫，成就金丹，届时，谁还能挡他的路？
三日后，苏凡辞别柳芽与刘长老，踏上了前往云彩岭的路。
临行前，他特意绕了个道。
他想去鬼市看看，看看那些曾与他共过患难的散修们。
离开万灵宗地界后，苏凡祭出那柄用玄冰铁边角料炼制的青色飞剑，化作一道青光，划破天际，朝着记忆中的鬼市飞去。
越靠近鬼市，天地间的灵气就越发稀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朽味，与万灵宗的灵秀截然不同。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的黑暗中透出嶙峋的山影，崖壁上隐约有灵力波动闪烁，正是他记忆中的鬼市。
与三年前相比，鬼市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片背风的山崖，数百丈高的岩壁上凿着深浅不一的洞窟，崖底的空地上，数十个散修或坐或卧，皆是盘膝修炼的姿态。
只是崖壁上嵌着的下品灵晶，比从前黯淡了许多，散发的光晕也更微弱了，映着一张张或麻木、或警惕的脸。
苏凡落下飞剑，刚靠近崖底，数道灵识便探了过来，在他身上反复扫过。
只是这一次，那些灵识中没有了当初的审视与恶意，反而多了几分敬畏与好奇。
他如今身着内门法袍，周身灵力虽已收敛，却难掩筑基后期的气息，这般气度，绝非普通散修所能拥有。
“这……这是万灵宗的内门法袍？”
有人低声惊呼，语气中满是震惊。
“看那法袍上的流云纹，没错，是万灵宗内门弟子！怎么会来咱们鬼市？”
散修们纷纷睁开眼，目光落在苏凡身上，带着好奇与敬畏。
三年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竟成了大宗门的内门弟子，这般变化，让他们一时难以反应。
苏凡朝着崖边走去，目光在众修中扫过。
三年不见，鬼市的散修换了不少面孔，那些熟悉的身影，有的还在，有的却已消失不见。
他看到了当初坐在凸起岩石上的络腮胡壮汉鲁强。
只是如今的鲁强，比从前苍老了许多，赤裸的上身依旧满是老茧，胸口的伤疤却更显狰狞。
他盘膝坐在原地，气息萎靡，显然是灵力耗损过度，伤了根本。
而那个曾为他解围的瘦高个刀疤男，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色蜡黄的青年，正靠在崖壁的洞窟边，摩挲着一个空药瓶，与当初的刀疤男如出一辙。
“鲁大哥。”
苏凡走上前，轻声喊道。
鲁强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苏凡身上，愣了许久，才认出他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你是三年前那个小子？苏凡？”
“是我。”
苏凡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递到鲁强面前:“这是‘聚气丹’，能补全你耗损的灵力，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聚气丹虽不是什么高阶丹药，却对散修来说极为珍贵，尤其是对于灵力耗损过度的鲁强，更是雪中送炭。
鲁强看着玉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接过，声音沙哑:“你如今成了大宗门弟子，怎么还会来这鬼地方？”
“回来看看老朋友。”
苏凡笑了笑，目光扫过周围的散修，又取出十几个小玉瓶，分给周围的散修:“这些丹药，诸位拿去分了吧，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能解燃眉之急。”
那些散修们起初还带着警惕，可看到鲁强收下了丹药，也纷纷上前接过，眼中满是感激。
他们大多穿着打满补丁的旧法袍，有的断了手臂，有的面色蜡黄，却在接过丹药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是绝望中的希望。
“苏兄弟，你真是个好人。”
一个断了腿的散修捧着玉瓶，声音哽咽:“三年前你刚来的时候，我们还对你那般……没想到你如今发达了，还肯回来帮我们。”
苏凡摇了摇头:“当初若非诸位手下留情，我也走不到今天。”
他顿了顿，看向靠在洞窟边的那个面色蜡黄的青年:“请问，之前在这里的那位刀疤前辈，去哪里了？”
青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你说的是力哥吧？三个月前，他去驿马岭寻一株‘紫心草’，遇到了三阶妖兽，没能回来。”
苏凡心中一沉，当初若不是刀疤男为他解围，他怕是早已成了鲁强的出气筒。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护心丹”，递给青年:“这枚丹药，你收着吧，若是遇到危险，或许能保你一命。”
青年接过丹药，深深躬身:“多谢仙师。”
苏凡又与鲁强等人聊了片刻，得知这三年来，鬼市的散修们依旧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时常有人因为争夺一株灵草、一枚灵晶而大打出手，甚至丢了性命。
他心中感慨，散修之路，终究太过艰难。
若不是踏入万灵宗，他或许也会像这些散修一样，在绝望中挣扎，最终埋没于尘埃。
“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苏凡起身，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苏兄弟，一路保重！”
鲁强喊道，眼中满是不舍。
苏凡点头，足尖一点，踏上青色飞剑，朝着云彩岭的方向飞去。
崖底的散修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捧着丹药，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对他们来说，这几枚丹药，不仅是疗伤续命的良药，更是黑暗中的一丝光亮，让他们在绝望的修仙路上，多了一份坚持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