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一淋个雨就病了那么多人,他看着也揪心。
她们这些小知青,千里迢迢来这里,万一就因为这些小事出了意外,他心里不好受,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的父母交代。
最后,罗桂花的男人陈家树给她们估算了一下,她们每个人大概需要割十捆草和百来条木头。
然后又给她们比划了各种大小的木头需要多少根。
建厨房大小也是个房子。
所以有的木头要大一点,比如她们要弄吊脚楼。
支撑的和铺地面的木头和承重柱还有房梁就要大一点的木头。
而弄成墙体的木头只要和他们现在前面那面墙大小的木条就可以了。
周兰怕她们之后弄错,特意找了个木子记下来,然后还让陈家树用小树枝给她们比着掐了木头大小的直径,等会她们分工的时候,又可以把这个木条样本给复刻过去,照着砍。
商量好后,因为又是要建房子,又是要砍大木头的,周兰和赵园园跟着陈国安去大队部开了批条。
无规矩不成方圆,做什么都要手续齐全才合规。
弄完这些,有点晚了,赵园园点着灯,随便弄了点番茄炒蛋,一碗猪油渣炒酸笋,一顿简单的饭菜便好了。
吃完饭,照例洗漱后,关门进入空间。
赵园园给自己弄了个烧鸭饭来填肚子。
配上在空间里种的小菜苗炒出来的菜,嗯,真香。
弄完又去空间的地里打理了一下菜地。
空间里气候适宜。
这些菜,一天一个样。
在间苗后,有了足够的空间,一天不见,就感觉长大了不少,想来,过不久就能吃了。
弄完这些,洗漱完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普普通通,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
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每天早午包饭去上工的时候,觉得光吃蛋炒饭有点腻了。
给自己煮了个饭。
装在饭盒里,然后又煎了个鸡蛋盖在上面,用饭盒盖子盖好。
然后又炒了个红苋菜,用吃完后洗干净的水果罐头的瓶子装好。
等会中午的时候打开就能吃了。
这么久了,柿子也能吃了,拿了一个削皮后啃了一口,嗯,挺好吃的,甜甜的,脆脆的。
准备好一切就去上工了。
但是今天去到上工的地方的时候,赵园园发现大家的情绪都有点不对劲。
赵园园找了个平时比较和善的婶子问道,“婶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园园问到的婶子,情绪低落道,“胡小翠死了。”
“谁死了?”
赵园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就张二懒家的胡小翠,听说死得老惨了,血呼拉呼拉的流了一地,把屋子都染红了。”
说到胡小翠赵园园记不太清。
但是说到张二懒,赵园园瞬间想起之前和婶子们八卦的那张家几懒。
和让她记忆深刻的那大着肚子和她们一起干活的女人。
上次那些婶子就对她的未来有猜测,没想到才熬到这里就熬不下去了。
赵园园问道,“怎么死的?”
那个婶子大概也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听到她的话,小声的回答道,“张二懒家的邻居是我的好姐妹,她说好像是起夜,肚子太大了,不小心摔下床,然后伤到孩子流血过多就死了。”
“要我说啊,这张二懒一家子也真是不成人。”
“一直让大着肚子的胡小翠养他们几个。”
“听说胡小翠自从前几天淋大雨回去便一病不起了,然后张家人都不愿意请村里的赤脚大夫给她治病。”
“还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见她好几天不去上工,也没请假,去张家看了一眼,听说人都烧糊涂了。”
“然后才请老黄去看了一眼。”
“但是老黄也不敢给开药。”
“说吃药会伤到孩子,问他们要不要开药,结果反应最大的竟然是胡小翠,为了孩子死活不同意吃药。”
“就这么熬着。”
“张家那几个懒汉,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希望他们会照顾孕妇了。”
“就这么熬着,没药又吃不饱,又怀着孩子,整个人身体彻底垮了。”
“听去帮忙的人说她整个人都瘦到脱骨没个人样了。”
“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
“一张草席,一个土坑成了她最后的归宿。”
“因为没有孩子,连个坟都没有,成了孤魂野鬼。”
那婶子说到这里,心里凄凄,同为女人,她们为她们自己或自己女儿的未来心生忧虑。
这个世道对女人就是这么苛刻。
她们这么努力的意义不过是想在死后有个后,有个坟堆,逢年过节有人给烧个纸钱而已。
赵园园听着这个婶子的话,也不禁思考。
爱情的尽头是什么。
拼死拼活一辈子,连一个坟堆都捞不着。
而且,这种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本来可以有一个好一点的人生的,结果自己不知道珍惜,作到抛弃所有人,只为她那连饭都吃不饱的可怜爱情,奉献了一身。
这种人,到死都不值得一句可怜。
人们的怜惜之心只愿意给被生活逼得无奈的人。
这种作精,只配一句可恨。
因为胡小翠的事,一整天干活的氛围都很沉默。
就这么沉默到下工。
赵园园和周兰她们一起找了片茅草地割起了茅草。
这茅草地是村里面的人经常割着的。
大多是今年新长起来的茅草,比较干净,不像其他们的,多年没割的茅草,根部有一堆陈年老草。
割着割着,还会有一些惊喜。
一些野鸡蛋。
和一些爬在地上的藤蔓上长漫了一个个拇指大小的红色的像是无花果一样的东西。
她们新知青不敢随便动,毕竟安漫漫吃油桐果的事还历历在目。
而老知青则手脚麻利的捻起大个的便往背篓里扔。
大馋丫头安漫漫一看这架势就感觉可以吃。
于是眼冒金光的看着周兰,“周知青,这个可以吃吗?”
虽然上次吃油桐果的事给她长了点教训,但是她是个典型的记吃不记打的性格。
犯傻的时候懊恼万分。
当遇到可以吃的东西的时候又馋得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