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内,沈清弦正坐立不安,有种强烈的预感——暴风雨要来了。
果然,殿门被猛地推开,萧彻携带着一身寒气闯入,将那几份奏折狠狠摔在她面前的案几上!
“沈!清!弦!”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眸中燃烧着滔天怒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翻阅奏折,妄议朝政!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巨大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压得沈清弦几乎喘不过气,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煞白。
“陛下息怒!臣妾……臣妾……”她大脑飞速运转,知道否认是没用的,笔迹做不了假。必须再次剑走偏锋!
她抬起头,眼中没有狡辩,反而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和……一种奇异兴奋(装的)的光芒:“陛下!臣妾……臣妾昨日在偏殿外等候时,忽感一阵头晕,仿佛……仿佛又有一些奇怪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看到宫人捧着奏折路过,那些念头就……就自己跑了出来,臣妾鬼使神差就……就写了下来……”
她又把锅甩给了那玄乎的“异常状态”!
“奇怪的念头?”萧彻气极反笑,指着奏折上的批注,“鼓励商贾与漕运争利?与敌互市以牟情报?纵容富户仿造官器?这就是你所谓的‘奇怪念头’?!皆是祸国殃民之言!”
沈清弦心一横,既然装了,就装到底!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清澈(愚蠢)又带着点求知欲:“陛下!臣妾愚钝,不知何为祸国殃民……臣妾只是觉得,粮食要收,但把运粮的船空着回来好可惜,顺便带点东西卖,收点钱,不好吗?边境那些人想过来买东西,我们严查东西不严查人,还能多收税,顺便听听他们说什么,不是比一味拦着更好吗?还有那个水车,如果真的好用,让有钱人自己花钱去造,我们收他们一点‘授权费’……啊不,是献图的好处费,不用朝廷出钱,老百姓也能用上,不是两全其美吗?”
她用最朴素、甚至有些粗鄙的语言,将她那些基于现代思维的“批注”解释了一遍。没有引经据典,没有之乎者也,只有最简单直白的利弊分析。
萧彻听着她这番毫无文采、甚至堪称粗俗的辩解,心中的怒火奇异般地停滞了一瞬。
她不是在狡辩,她似乎……真的觉得这些想法是“理所当然”的?这种完全跳脱出当下思维框架的视角,虽然荒谬,却带着一种……野蛮的、未经雕琢的冲击力。
他想起暗卫汇报的,她翻阅《山河异志》,朗诵海外仙山……难道,她这些“奇怪念头”,真的与什么“仙缘”、“异世”有关?(他自然想不到穿越,只能往玄学上靠)
这个念头一起,他再看沈清弦时,眼神中的杀意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探究所取代。
他弯腰,捡起一份奏折,指着她那句“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冷冷地问:“你如何保证漕船带商货就能抽到足够的税?若商人勾结官员,偷漏税款,又当如何?”
他竟开始……与她讨论起这些“歪理”的可行性了?
沈清弦心中狂喜,知道危机出现了转机!她立刻打起精神,虽然不懂具体操作,但现代信息爆炸带来的概念还是有的。
“可以……可以设立专门的稽查司?制定明确的抽税比例和货物清单?对举报偷漏税的商人给予重赏?”她试探着说出几个模糊的方向。
萧彻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变幻莫测。
良久,他直起身,淡淡道:“看来,朕的贵妃,不仅会跳仙人舞,还会做……经济之策?”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沈清弦知道,自己又一次在作死的边缘试探成功了。
“把这些‘批注’……誊抄一份,送到朕的御案上。”萧彻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长春宫。
没有处罚,没有斥责,只要她誊抄一份?
沈清弦跪在原地,有些懵。
【宿主成功化解致命危机,并引起目标对异世思维的高度兴趣。奖励积分:200点。当前总积分:1650点。】
这就……完了?还赚了积分?
沈清弦看着萧彻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位暴君的心思,真是比海底针还难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