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了年前的行程安排，腊月二十五这天，留给陆宇和沈清寒置办年礼的时间就显得格外紧迫。两人都不是喜欢拖延的性格，吃完这顿不知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简餐后，便立刻行动起来。
“时间不多了，得赶紧把给我爸妈的礼物准备好。”沈清寒看着日历，微微蹙眉。年关跟前，商场人多，物流也开始放缓，再不买就真的来不及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陆宇拍着胸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沈清寒熟悉又有点头疼的光芒——那是他准备“挥金如土”的前兆。
两人迅速收拾好碗碟，换下居家服。陆宇依旧是休闲中带着质感的打扮，沈清寒则穿了件舒适的燕麦色羊绒大衣，围了条柔软的围巾，简约又温婉。准备出门时，陆宇还特意检查了一下钱包……不，是手机里的支付软件余额，确认弹药充足。
他们驱车直奔本市最高端、品类最全的购物中心之一。即便是工作日，临近春节的商场里也已经人流如织，张灯结彩，洋溢着浓浓的年味。各种促销广告和喜庆的音乐交织在一起，渲染出热闹非凡的气氛。
一进商场，陆宇就如同解开了某种封印，目标明确，气场全开。
“走，先去酒水区！”他拉着沈清寒，脚步生风。
沈清寒心里还盘算着给爸爸买些好茶叶，给妈妈买条丝巾或者一套护肤品，正想开口商量，人已经被陆宇带到了名酒专卖柜前。
“茅子，飞天，有现货吗？给我来两箱！”陆宇指着柜台里那标志性的白色瓶身，对导购说道，语气轻松得像是买两瓶矿泉水。
“两……两箱？”导购小姐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极度热情的笑容，“有的有的！先生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安排！”
沈清寒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悄悄拉了拉陆宇的衣袖，低声道：“你买这么多酒干嘛？我爸他又不怎么喝这么烈的酒，一箱就够了吧？”
“哎，这你就不懂了，”陆宇一副“我很懂行”的表情，压低声音解释，“老丈人喝不喝是一回事，咱们送不送是另一回事。这玩意儿摆在家里，那就是面子，就是底气！亲戚朋友来了看见，都得夸你嫁了个好女婿。必须两箱，好事成双！”
沈清寒：“……” 她看着导购已经开始麻利地开单、招呼人调货，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能无奈地抚了抚额。
还没等她从两箱茅子的冲击中回过神来，陆宇已经签完单，付完款，留下地址让商场直接配送回家，然后拉着她又直奔旁边的顶级滋补品专卖店。
“阿姨平时注重养生，这个得备上。”陆宇看着柜台里陈列的野山参、虫草、燕窝、海参等，眼神灼灼。
“陆宇，这些太贵重了，我妈她……”沈清寒试图劝阻，她觉得送些实用的东西更好。
“不贵重怎么能体现心意？”陆宇打断她，直接对店员说，“那个，长白山野山参，给我挑品相最好的来两盒。还有这个特级冬虫夏草，来一斤。即食燕窝礼盒？看着不错，来十盒先！”
店员的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手脚麻利地开始包装。沈清寒站在一旁，看着那价格标签上一长串的零，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她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这样送礼，实在有点……过于“壕”气冲天，让她这个习惯了书香门第低调作风的人，颇有些不适应。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其他顾客投来的诧异和探究的目光，脸颊忍不住微微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宇，真的不用买这么多，太夸张了……”她再次小声抗议。
“夸张什么？”陆宇不以为然，搂住她的肩膀，振振有词，“讨好丈母娘和老丈人，那是战略投资，绝对不能省钱！这叫态度，懂吗？必须让他们觉得，把宝贝女儿交给我，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沈清寒看着他那一脸“我很有理”的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却也因为他这份重视自己父母的心意而感到丝丝甜意。罢了罢了，他高兴就好。
采购完滋补品，陆宇的“扫货”行动还在继续。他又拖着沈清寒去了高端化妆品专柜，无视沈清寒“我妈用的牌子很固定”的提醒，直接按照导购推荐，买了一套顶级抗衰护肤礼盒和一套限量版彩妆套盒。接着，又给老丈人选了两条奢侈品牌的领带和一枚精致的袖扣，甚至还没忘给丈母娘挑了一个最新款的奢侈品手提包。
整个过程，陆宇充分展现了他作为科技新贵、“狗大户”的消费能力，眼睛都不眨一下，刷卡签字，行云流水。沈清寒跟在他身边，从最初的试图劝阻，到中间的无奈接受，再到最后的麻木旁观，心情复杂得像坐过山车。她手里很快就被塞满了各种购物袋，感觉自己不像是来买年礼的，倒像是来给商场清库存的。
“差不多了吧？”看着陆宇似乎还意犹未尽，想往珠宝区拐，沈清寒赶紧拉住他，“真的够了！再买下去，车都装不下了，家里也没地方放！”
陆宇环顾了一下两人手里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购物袋，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行，今天先到这里。主要是时间紧，不然还能再挑挑。”
沈清寒暗暗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汽车后备箱和后排座位都被塞得满满当当。沈清寒看着这“战果”，忍不住扶额：“我爸我妈看到这些，估计得吓一跳。你这哪是送礼，简直是‘进贡’。”
陆宇一边开车，一边得意地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得让二老知道，他们的女儿跟着我，只会享福，不会受委屈。这点东西算什么，以后还有更好的。”
他顿了顿，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清寒，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这样有点俗，有点暴发户气质。但对我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能让你爸妈开心、放心的事情，我就愿意去做，而且要做到最好。这不是炫耀，这是我表达感谢和重视的方式。感谢他们养育了你，把你送到我身边。”
沈清寒原本还想调侃他几句，听到他这番话，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她转过头，看着陆宇专注开车的侧脸，那棱角分明的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坚定。
她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看似简单粗暴的“买买买”背后，藏着的是一颗想要把她身边所有人都照顾妥帖、不让她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心。他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细腻，便用他最直接、最擅长的方式来表达。
“傻瓜。”她轻声嗔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高高扬起，伸手过去，握住了他放在档位上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爸妈……也会知道的。”
陆宇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脸上露出了一个安心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车子汇入年末的车流，载着满车的年礼和满心的温情，驶向他们即将共同面对的第一个新年。对于陆宇这番“暴发户”式的孝心展示，沈清寒虽然当时窘得想钻地缝，但此刻，心里只剩下被珍视、被爱护的满满幸福感。或许，这就是属于陆宇式的、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浪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