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神庙区域,雨水敲打着残破的石雕与倾颓的廊柱,发出空洞而寂寥的回响。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湿气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细微查克拉波动的压抑感。
佐助沿着那股熟悉的、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查克拉感应,一步步走向废墟深处。他体内的黑暗力量随着他的靠近而愈发躁动,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他经络中冲撞着因陀罗查克拉构筑的堤防,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与精神上的低语诱惑。他紧握着草薙剑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写轮眼在灰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死死盯着前方一座相对完好的主殿入口。
就在他即将踏入主殿的瞬间——
“你还是来了,佐助。”
一个平静、淡漠,却仿佛能穿透雨幕与时光的声音,从主殿内部的阴影中传来。
佐助的脚步猛地顿住,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这个声音……无数次在他噩梦中回响,承载了他所有仇恨与痛苦根源的声音!
阴影中,一个穿着黑底红云袍的身影缓缓踱出。宇智波鼬就那样站在那里,神色平静无波,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并未开启写轮眼)看着佐助,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又仿佛……在看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
没有预想中的直接动手,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有这平静到令人窒息的对峙。
“宇智波……鼬!”佐助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也让他体内的黑暗力量发出一阵欢愉般的悸动。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正在汲取他的仇恨作为养料。
“看来你从大蛇丸那里,得到了一些……危险的东西。”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佐助体内那交织的紫芒与黑气,“玩弄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愚蠢。”
“闭嘴!”佐助厉声打断,草薙剑骤然出鞘,雷光缠绕,“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听你说教!是为了杀你!为了清算宇智波一族的一切!”
“清算?”鼬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带着无尽疲惫与讽刺的弧度,“你什么都不知道,佐助。”
就在佐助即将被怒火和体内黑暗力量吞噬,不顾一切冲上前的那一刻——
【佐助!冷静!】
一个清晰、带着急切警告意味的女声,如同惊雷般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响!是井野的声音!通过那尚未完全断绝、因剧烈情绪波动和近距离而短暂增强的精神链接残留!
几乎是同时,一股温和而坚定的、带着纯净生命气息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春风拂过战场,极其隐晦地从不远处的另一片废墟中传来,轻轻扫过佐助,带着安抚与警示的意味。
是凌的仙术查克拉!“净楔”小队已经到了附近!
这两股来自外界的干预,如同冰水浇头,让佐助近乎失控的理智瞬间回笼了一线。他猛地想起阿飞的警告,想起体内那亟待吞噬他的黑暗。强行压下几乎沸腾的杀意,他死死盯着鼬,没有立刻动手。
鼬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两股微妙的外来波动,他深邃的目光微微偏转,扫过凌和井野隐藏的方向,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早已料到。
“看来,你带了‘朋友’来。”鼬淡淡地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与你无关!”佐助咬牙,写轮眼死死锁定鼬,“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问的是灭族的真相,是那个缠绕他多年的噩梦。
鼬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和平,以及……让你活下去,并获得足以面对未来的力量。”
“胡说八道!”佐助根本不信,这理由在他看来荒谬至极!他体内的黑暗力量再次因他的激动而翻涌。
“愚蠢的弟弟啊……”鼬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想要杀我,就憎恨吧,怨恨吧,然后……丑陋地苟活下去吧。等你拥有了和我一样的眼睛,再来找我吧。”
说完,他竟不再理会几乎要暴走的佐助,身影缓缓向主殿深处的阴影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站住!”佐助怒吼,就要追去。
【别追!佐助!有陷阱!而且你的状态不对!】井野的声音再次在他脑中急切的响起。
同时,凌的仙术感知也清晰地捕捉到,在主殿深处以及周围几处关键节点,埋藏着数道极其隐晦、但充满了危险气息的查克拉反应,显然是提前布置好的陷阱或结界。若非井野的精神链接和凌的感知,冒然追入,后果不堪设想。
佐助的脚步硬生生刹住,看着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胸膛剧烈起伏,写轮眼中充满了不甘、愤怒与深深的困惑。鼬的话,鼬的态度,还有那未尽的言语,都像是一根根毒刺,扎在他的心上。
更重要的是,经过刚才剧烈的情绪波动,他感觉到体内的黑暗力量似乎又壮大了一丝,与因陀罗查克拉的平衡变得更加脆弱。他必须立刻找个地方稳定状态。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主殿深处,强行转身,向着香磷等人预定的汇合点快速离去。
远处,卡卡西透过共享的感知看到了整个过程,脸色凝重。
“鼬的话……似乎另有深意。而且,他显然察觉到了我们,却没有点破,甚至……像是在故意说给我们听?”卡卡西分析道。
“佐助的状态很糟糕,他体内的黑暗力量非常活跃,几乎要失控。”凌沉声道,仙术感知让他对那股力量的威胁性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我们必须尽快和他接触,至少……要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但他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又有那些危险的同伴,贸然接触风险很大。”大和补充道。
“先跟上他,找机会。”卡卡西做出决定,“同时,向纲手大人汇报这里的情况。宇智波鼬的态度……很值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