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一直想去京都，亲口问问柳如烟。
“你为什么变心了？
张道陵，你个大坏蛋，”
柳如烟看着摩托罗拉手机上删了几次都舍不得删的合照。
又看了一眼，黑名单里的那个名字。
生气得扔掉手机，对着床头的兔子玩偶就是一个肘击。
惊人的弹性，如那水波荡漾开来。
“大坏蛋，你会来京都吗？如果你来，我…我就…咬你一大口！”
柳如烟露出尖尖的虎牙。
“我是去京都，还是魔都？”
张道陵犹豫不决。
明天先去把吴紫萱给接回来，了了这件事，其他等高考后再说吧！
一切随缘！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五号的清晨。
张道陵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起了床。
洗脸、刷牙、刮胡子、骑车。
七点半，张道陵便来到了沟口村头的那个坡坡上。
一个梳着双马尾，穿着干净衣服的女孩，背了个斜挎包，已经在门口石头上坐着等他了。
“张道陵，你来了？”她远远就站起身来，兴奋地朝张道陵招手。
张道陵走到跟前，眼前的女孩稍稍整理了一下，便让他觉得惊艳。
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吴紫涵，比那天多了一份热情和开朗，就连微笑的眼睛都闪吧闪吧的。
“那咱们现在走？”他话音未落。
“吱嘎！”
张道陵身后的院门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探出半边身来。
“囡囡，你这次去城里一定要小心，这是二百块钱，你装上，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吧！”
老爷子边说边将皱皱巴巴的二百块零钱，塞进吴紫涵的手心里。
“爸，我不要钱！”吴紫涵推脱掉。
她这一声“爸”，可把张道陵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吴紫涵也就比张道陵小一岁，可眼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看起来可不止七十。
“这是老来得女？还是养父？”张道陵暗自揣度，也不敢询问。
吴紫涵推让不过，还是收下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钱放进自己背包的里层，紧挨着她的娇躯。
“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张小子？”老爷子一句话把吴紫涵问脸红了，也把张道陵问得呆在原地。
他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吴紫涵的父亲？
叫叔叔，一听就知道张道陵在拍马屁。
叫爷爷，又显得张道陵没一点情商。
只好偏中间一点，叫了一声：“伯伯好！我叫张道陵！”
“虽然，咱爷俩第一次见面，但是看你面相身姿是个不错的孩子。囡囡，她去市区的次数不多，帮我看着点她。”
“哎呀！伯伯言重了，我们是朋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紫涵的安全就交给我了，保证将姐姐妹妹都给您完完整整带回来。”
“好好好！那你们路上慢点。”
“爸，你保重身体，锅里有吃的，您多喝水……”吴紫涵反倒像妈妈一样关心起她父亲的日常起居吃饭。
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吴紫涵上了张道陵的后座。
摩托车发出轰鸣声，不一会，两人就像蚂蚁一样消失在了远处的地平线。
“紫涵！”
“怎么啦？”
“抓稳了，前方的路不好！”
“好！”
出了村，从沟口村到乡镇上的那条路实在是颠簸。
张道陵幸好骑了一台小摩托，要是重型摩托或小汽车根本就走不快，甚至有的路都走不了。
吴紫涵也由拽着张道陵的衣角，改成搂住张道陵的腰。
张道陵现在成了老油条，除了身体微微紧绷，什么反应都没有。
但是第一次和男生这么亲密的吴紫涵却红了脸。
都说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
张道陵只顾着专心开车，没有注意到这番情话。
一路颠簸了，两人身体不断靠近又远离。
到了镇上，路一下子好走了很多。
可是吴紫涵却没有将环抱张道陵的手松开，反而脸颊贴在他后心，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紫涵，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
“你爸爸，今年多大了！”
“51岁？”
“什么？”
“我说我爸爸今年51岁了！”
“那……那你爸爸看得显老啊！我还以为有六十岁了！”
“自从我妈死了以后，原本还是一头黑发的他，一夜就白了头，后来，我爸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看起来也越来越显老。”
“哦！这样啊！你怎么不带你爸爸去医院看看？现在医学发达了，以前的很多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我家里没钱！我爸也不想去。”
“我这有二三十万，要不你先拿着？”
“谢谢你，张道陵，我不能用你的钱！”
“你怎么这倔呢！钱重要还是人重要。你先将你爸治好，以后要是有钱了，慢慢还就是了。”
虽然吴紫涵感激得落下泪来，可是她依旧摇摇头。
张道陵虽然又气又急，但是他作为一个外人，又没资格插手太多，只能慢慢变得沉默。
一个小时，在刚刚九点，张道陵和吴紫涵来到了沁县车站。
转大巴车，摇摇晃晃又是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来到晋中市荣军精神病医院。
张道陵受电影的影响，原本以为精神病医院就和监狱一样，全是铁栅栏。
没有想到精神病院的大厅、门诊还都打扮得粉粉嫩嫩的。
就连医生护士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一点也不像雷公电母。
就是不知道三楼的住院部，是不是也这样？
“咦，你也来接女朋友？”
张道和那天一起坐车的黄毛，打了个照面。
“你也来接人？”黄毛显然还记得张道陵。
“对，来接一个妹妹出院。希望以后不会再犯病了！”
“是啊！我们都希望如此。”见都是病人家属，黄毛明显比那天戒心小了不少，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
“你这办好了吗？”
“没有，我六点多起来，七点五十就坐车来了医院。医生正交班，交完班又去查房。现在九点了，才开好出院证。”黄毛说着朝张道陵显露了一下手里的纸张。
“啊！要这么久吗？那紫涵咱们快去找医生吧！”张道陵回头招呼了吴紫涵一声，按下电梯按钮。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众多家属患者从电梯里涌了出来。
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跟着他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