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的回音尚未完全消散,菲伊正收拾着书本,旁边的秋·张与朋友低声交谈的几句话飘进了她的耳朵:…听说乌姆里奇要开除特里劳妮教授了,就在塔楼下面…
菲伊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凝固,占卜课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是门无稽的学问,那些云山雾罩的预言、茶叶渣的形状、水晶球里模糊的光影,却恰恰是她繁重课业中最能让她放松心神的存在。
那是霍格沃茨里允许梦想与直觉自由飞翔的角落。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合上书,跟着逐渐汇聚的人流匆匆赶往城堡门口。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令人心碎的一幕:特里劳妮教授站在寒冷的室外,她那标志性的披肩歪斜着,巨大的眼镜后面,写满了茫然与惊恐。
她的周围散落着几个破旧的行李箱,以及那些她视若珍宝的家当——大大小小的水晶球在灰暗天光下反射着晦暗的光泽,装着茶叶的小包滚落一地,像是她破碎的预言之梦。
你——你不能这么做!特里劳妮教授的声音尖利而颤抖,带着绝望的哭腔,我在这里——我在霍格沃茨十六年了!这里——这里是我的家!她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什么无形的支撑。
为什么不能?乌姆里奇站在她面前,矮胖的身躯裹在那件令人不适的粉红色开襟毛衣里,脸上挂着那副仿佛焊上去的笑容。
她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上面魔法部的印章像一块冰冷的烙印,那是正式的解雇令。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传来。
麦格教授快步走下台阶,她的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坚硬地的直线,眼镜后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刺乌姆里奇。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亲爱的。乌姆里奇明知故问,声音甜腻得像是裹了毒药的糖浆,带着挑衅。
我想说的多了。麦格教授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冰锥。
她没有再看乌姆里奇,而是径直走向摇摇欲坠的特里劳妮教授,用异常稳重的力道扶住了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同事。
好了,西比尔,稳住。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支撑着对方最后一点尊严。
就在乌姆里奇气焰嚣张,自以为得逞之际,一个沉稳的身影出现在城堡大门的光影中。
——阿不思·邓布利多到了。
麦格教授,你带着特里劳妮教授先进去。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麦格教授狠狠地瞪了乌姆里奇一眼,那眼神足以让任何心智正常的人感到寒意。
她稳稳地搀扶着几乎无法行走的特里劳妮教授,一步步走回城堡,将外面的混乱与不公暂时隔绝。
邓布利多,乌姆里奇立刻转向他,扬了扬手中的羊皮纸,试图用规则来压制邓布利多,我需要提醒你,是你亲自颁发的教育令,赋予我审查并解雇不称职教师的权力。她刻意强调了不称职三个字。
邓布利多一脸严肃,目光锐利地看向乌姆里奇,他并没有被对方的言辞所激怒,而是清晰地划定了界限:教育令赋予你有权解雇我的教师,这一点我此刻不予争辩,但是,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学生心中,你没有权利把她撵出这座城堡,只有校长才有这个权力。
暂时有。乌姆里奇昂起她粗短的脖子,态度极其嚣张地回应,这两个字里充满了对未来的野心和对魔法部权势的盲目自信,暗示着他们最终将掌控这里的一切。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粉红色的伪装,直视她灵魂深处的狭隘与野心。
他没有再与她进行无谓的争辩,而是转向窃窃私语的学生们,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们都没有课要上吗?!或者作业要写?!
如同被无形的魔杖指挥着,聚集的学生们立刻像受惊的鸟雀般四散开来,不敢再多做停留。
菲伊随着人流离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