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苏希希让村民在猪圈附近搭了个草棚子,当做村里的医务室,以后村里要看病就到那里,严重的就去大医院。
医生是和许振他们一块住的两个医大的教授,不过现在都叫他们陈大夫和陆大夫。
大着肚子的村民问道,“小祖宗,我们生娃要来这里生吗?”
“不用,这里就平常看个头疼脑热的,你们生孩子该去医院还得去,村里有车,不要怕。”
“谁家头疼脑热,也别憋着!过来让两个大夫瞅瞅!”
“看好了,工分照记!看不好…”她顿了顿,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那就扣你们的工分,抵给病号!”
陈大夫和陆大夫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不过不用去开山,这活舒服太多了。
医务室外头挂着一个牌子:再教育医务室。
为了以防有人举报,下放的人都是要接受再教育的,都这样命名了,就不算违反政策。
不过村里大伙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是忍一忍就过去的,医务室开了几天了,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两个大夫多了一个活计,教村民认草药和科学治疗简单疾病。
大槐树下,陈大夫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人形轮廓。
“陈大夫,你画的是谁啊?”
“对啊,咋不画衣服和裤子。”
“没有头发,应该是个汉子。”
……
“咳咳,大家听我说!”陈大夫拿着树枝,指着画好的人体轮廓:“这个就是咱们人的身体简图,此处是足三里,属足阳明胃经,主治…”
原本村民们看他画图还挺有兴趣的,但这一说话,就纷纷打起了哈欠。
“陈大夫。”苏港打断他,“您能说脚疼该怎么治吗?”
“这个啊,很简单,先揉……”
一大段下来,苏港头都晕了,咋比看书还困。
苏希希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大夫口若悬河的讲课,蹲在地上的村民都打起了瞌睡,有的还相互靠着,打起了呼噜。
“下课了!”
一听这声音,众人都马上惊醒,相互扶着就要走。
反应过来好像是小祖宗的声音,转头一看,还真是苏希希。
“小祖宗安!”
陈大夫也起身对着苏希希颔首,苏希希手里拿着一条小木棍,直接对着刚刚打呼噜的三人打了下去。
“上课呢,睡什么睡,还打呼!”
三人一囧,咱没人提醒他们啊。
“小祖宗,我们错了!”三人齐齐喊道。
“只有一次,下不为例!”
“小祖宗,什么叫下不为例?”
苏希希:……
又是一棍子下去,“就是没有下一次。”
“哦。”
“明天我再发现你们上课不认真,全都去跟王家村那帮人交换工种。”
一听这话,众人瑟瑟发抖,心里暗暗道:明天一点要认真听课。
苏福打砸王家村那一天,王家村还真叫来了公安,不过鉴于王家村破坏生产,李婷婷还拿出了损失清单,打砸的王大炮等人被关一个月,还得照价赔偿给大槐树村。
而且他们还是按着出口价算的,王家村哪里会有那么多钱,村里的钱全拿出来都不够一个零头,所以王家村只能拿宅基地和人来偿还。
王家村有一半的宅基地都是属于大槐树村的,有公安在,手续很快,而且还需要给大槐树村干活,现在村里挑粪开荒的,都能看到有王家村人的身影。
不少新嫁到王家村的小媳妇都跑回家了,那里她们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原本有对象的小伙,也被甩了。
而最大变化的是会计家,会计媳妇自上次王老头不救人后,态度大变,一言不合就拿刀想要砍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她亲人。
她大儿子就差点被她砍断手。
家里人怵她要命,就怕她又发疯。
而王壮实和王德宝还真没再去眼镜厂,没有下地赚十公分,若是还有人克扣,他们就打一架。
口倒是不扣了,不过村里人对他们避如蛇蝎,孤立他们。
但两人好像没啥感觉,自顾自的过日子。
王壮实老娘每天就在家翻着自家小院的菜地,王德宝寡嫂会过来和她唠嗑,倒也不算孤独。
苏希希看向众人,“你们怎么回事,都给我好好听。”
“小祖宗,我们听不懂啊!”众人喊冤,真不是他们不想学,而是陈大夫说得太深奥了。
他们只想知道头痛吃什么好得最快,脚疼、肩膀疼、腰痛什么的怎么治第二天就能好。
苏希希刚刚也听到了些陈大夫的讲课,确实不适合他们村民,想了想,说道:“陈大夫,这几日您先回去想想怎么把这些话变粗俗一点,我们村民不是大学生,学不来的。”
陈大夫点了点头,他就是老毛病了,在学校都这么讲课的,下面的学生爱学不学,他不管这个,他只看最后成绩的,就是这样,不少学生期末成绩不合格,他就被学生举报了。
这突然要上课,他也没改过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样教,他是得回去好好想想。
陈大夫一走,村民们像是解放一样,兴奋得不行。
“还笑呢,不上课回去给我练字,写得差的就给我抄村规。”
“啊……”
苏希希一个眼神,众人闭嘴。
晚上,二狗回家,看到自家爹在煤油灯下写字,“爹,你写的字好丑啊!”
“臭小子,胡咧咧啥呢,哪里丑了。”
“您看这字大得都超出来了,林老师说,超出来的话就要罚抄。”
“我又不是你们林老师的学生。”
“林老师说了,是学生就不能超。”
“……滚”
“滚就滚。”说着,就躺在地上滚着出去,滚到了门口才站起身,“我告小祖宗去。”
二狗爹:……
二狗娘对他男人的字也是摇摇头,不过村里人里,好像就他男人的名字最难写吧。
“他爹,你也别嫌儿子说话难听,你这字确实不好看。”
“别说话。”本来就烦现在更烦了,难怪他叫苏繁。
还好这心里话他没在苏希希面前说,不然村规他得抄到手软,直到他知道名字里的繁是哪个繁。
第二天,医务教学又开始了,不过这次上课的是陆大夫。
“陆大夫,你怎么不画图啊?”
“对啊,昨天陈大夫画图来着。”
“陆大夫,我这里有木棍。”说着,还把小木棍递给他,这是他今天打儿子的武器。
陆大夫笑呵呵的接过,“我不画图,昨儿听陈大夫说大伙想知道腰痛怎么治是吧?”
“是啊,是啊,陆大夫你快说。”
这一话题,引起了众人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