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所以后面我也不管他了。”杨丽赞同的点头。
宋然继续说,“要是李三娃敢喝多,我就敢把他丢出去,才不伺候他呢。”
“三娃媳妇,也不能这样,这大冷天的,把他丢出去,不得冻坏了嘛。”
“是啊是啊,就让他睡另一个屋就行。”
“就是啊,冻坏了你还得照顾,多累人。”
宋然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婶子们,我说的是夏天。”
“那倒行,扔门外都没事。”
“唉,对,之前我家那口子就喝大了,我直接锁门,不给他进来。”
几人继续聊着,吐槽自家男人的话题,可以说很久。
穿着红色棉褂子的苏希希,正背着手,走在村道上,佩奇这只大白猪紧随其后,一直在后面跟着。
中午吃得太饱了,她得自己走动一下,消消食。
现在她一点也离不开陈青青的手艺,实在是太会做饭了,食材选择不多的情况下,每天的做法都不重样,今天一不小心,又吃多了。
在树下和她们聊得正欢的六婶,眼角注意到正在走过来的苏希希,连忙噤声,其他人还疑惑,怎么不说了?
见她眼神示意,纷纷看过去,也都闭上嘴,不再聊夫妻间的话题。
这都不是小孩子能听的,要是给小祖宗听到了,她们都不知道咋解释。
苏希希一走近,六婶就热切的问,“小祖宗,您这是要去哪啊?”
“出来逛逛,你们在聊啥?”
疑惑的看向几人,但眼睛里却闪着光,她觉得她们肯定在说八卦。
“没聊啥。”六婶打着哈哈,她总不能说她们在聊夫妻的事吧,指着宋然,“是三娃媳妇,在给我们说新的做菜法子。”
一听这话,苏希希的眼睛更亮了!吃的她更喜欢了!
“是什么新菜?”
“啊…”被这么突然一问,宋然还没组织好语言,磕磕绊绊的说道:“也…不算是新菜,这几天不是冷吗,我…我们村种的萝卜多,就想着说萝卜炖什么肉最好,我刚说牛肉,六婶说牛肉稀缺得很。”
六婶立马附和,“是啊是啊,这供销社一年到头都没有多少。”
“对对对。”其他人附和。
“哦。”苏希希简单的点了点头,没有拆穿她们。
别以为她不知道,肯定是在说别的,只不过她不能听而已。
她们也觉得这话说好像有点不对劲,但顾不得想太多,只要把话圆就行。
六婶又转移话题,“小祖宗,你今儿穿的可真好看。”
“还真是,这袄子上的福字,看着像是阿茁媳妇的手艺。”
“小祖宗,您喜欢这身衣服吗,我家里还有布,要不我再给您做一身吧。”
说着还想要量苏希希的尺寸,但是被她拒绝了,她不缺衣服。
“你们自个留着吧,多自己好一些,有布就多给自己做衣服。”
“哎,小祖宗,我们知道了。”
几人又扯到其他话题,反正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苏希希没了兴趣。
随后继续背着手,“你们继续聊吧,我去厂里看看。”
六婶几人连忙道,“小祖宗,我们陪你去吧!”
小小的身影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向后摆了摆,“不用,我自己去!”
先到了榨油厂,门口多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禁止带易燃易爆物品进厂!
厂子的规矩大伙都懂,可是也有人会犯糊涂或有各种意外情况出现。
前阵子,鸡娃得到一个火柴盒的奖励,想偷偷送给他爹,就把火柴放进他爹衣服兜里。
他爹就这么穿着衣服进厂,休息的时候碰到衣服口袋,结果翻出了个火柴,还被人发现了。
立马被没收,还被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差点被辞退。
鸡娃好心办坏事,晚上回到家,他爹先奖励他一颗糖,然后又奖励他一顿“竹子炒肉”,哭得全村都知道他被教训了。
此后,厂子门口就立了个牌,提醒职工进厂前,要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携带不该带的东西。
现在天太冷,收上来的花生都是抢收上来的,没有平时好,筛选工作比平常繁琐了些。
不过其他运转都井井有条的,苏希希很是满意,对工人就是一顿夸,众人脸上笑呵呵的。
“小祖宗,榨油厂不会再出任何差错了,您放心。”
“嗯,不过凡事都得小心些。”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绝对,她还是提醒了一番。
“唉,是是是。”
转完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情况,她才离开。
三个厂子都转了个遍,这才去看苏千几人所在的实验室。
前段时间让他们研究的除草剂,她还没来问过呢,这次出来刚好来看看他们的进度。
轻轻推开门,看到的是陈师傅几人眉头紧锁,程教授在叹气,苏千的头发都被他自个抓得乱糟糟,以前意气风发的青年模样荡然无存。
“在叹什么气呀?”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实验室内众人都看了过来。
苏千也不抓头发了,看到苏希希,眼里满是激动,“小祖宗!您来啦!”
“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这么无精打采。”
“小祖宗,这除草剂,真的太难了,我头都要秃了。”苏千哭丧着脸,一直没做过化工类的东西,他都不知道这东西竟然这么难。
他在京都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化工类的学生,他们也没说做这种实验会那么难啊!
做这些有多痛苦,他就有多庆幸之前没有选择化工专业。
苏希希看向他茂密且乱糟糟的头发,暗道:不还好好的吗,哪里秃了?
“苏希希同志,这个是真难!我们还没研究成功。”程教授叹了口气,他最近一直掉头发,做这些化工类的,他觉得还不如让他们研究机器呢。
陈师傅也是摇头,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做这种。
刚开始还有点兴奋劲,现在被磨得啥也不剩,而且这东西味道重的他每次都得塞点东西到鼻子,不然闻着就头晕。
这什么苦楝树除草剂,他觉得他真的做不来。
苦楝树的果实是真黑上山拿回来的,它以为是什么好吃的果子,没舍得吃就把它带回来,想给苏希希吃。
但不认识的东西,苏希希也不敢吃,所以就看书查了一下,发现这东西有毒,不能吃。
但它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它可以做除草剂,而且对土地还没有影响。
既然有用,苏希希就让真黑带村民上山带回来,三大筐的苦楝树果实就被放到实验室里。
翻完资料,除草剂制作流程写下来,原材料也有,就让他们研究。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会失败。
“不是写了流程给你们吗?有什么难的?”苏希希不解,书上的流程她都抄下来了,只是让他们做而已。
这些人动手能力都是很强的,不然也不会造出那么多机器,还会维修。
几人一阵脸红,他们也不知道啊,做着做着就失败了。
“你们的成品呢,拿来给我看看。”
苏千有些犹豫,他不是很想拿出来,“小祖宗,您真的要看吗?”
“看呀,不看怎么知道你们出了什么问题。”
“这……”
苏希希叫一旁的苏源拿出来,不一会,他就提着一个桶出来了。
“小祖宗,这是我们做出来的。”
一打开盖子,一股刺激且难闻的味道瞬间席卷整个实验室。
苏希希只觉得头疼,立马捂住鼻子。
苏千捏着鼻子气愤道,“小源,你开盖子也说一声啊!”
“我忘了!”苏源尴尬的挠了挠头,立马又合上盖。
但是实验室里的味道还没消散,苏希希骑上佩奇跑了出去,再待下去她就要吐了。
程教授喊着几人,“快把窗都打开!”
好不容易气味散了,几人都瞪着苏源。
“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着急想让小祖宗看看是什么问题,忘了这味道重,还把小祖宗给臭跑了。
苏希希跑出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缓过来。
苏千在后面追了出来,就怕小祖宗出什么事。
摆了摆手,让他回去,她自己待会。
他才刚回去,苏港就过来了。
“小祖宗,您咋了?”
语气很是着急,帮着轻拍了拍她的背。
刚刚他听说苏希希去了实验室,也打算过来看看,才到厂子外头就看见她在深呼吸,还以为是出了啥事呢。
缓过来后,苏希希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行,我还是带您去找陆大夫看一下。”
“我真没事!”她不想去看,而且她也只是被气味刺激到了而已。
“小祖宗,您真的没事?”
“真的。”用力的点了点头,但没一会,就打了个喷嚏,“啊秋!”
“我真没事…啊秋!”
生怕苏港又要说带她去找陆大夫,连忙说道,“是鼻子痒痒了,没有感冒。”
苏港不相信,就一直劝她去看陆大夫,苏希希怎么说都不去,直接捂上耳朵,不再听苏港的啰里吧嗦。
见她这样,苏港叹了口气,“小祖宗,那咱们回去休息行吧。”
“行!”这个苏希希没有拒绝,她也打算回去的。
一回到家,苏希希就从书的夹页里翻出之前画好的图纸,原本她打算让程教授他们这些机械类的专家,也试试接触化工类的,但现在看来,跨专业难度还挺大。
“小港,你待会拿这份图纸去给程教授他们研究,除草剂那个,让他们先放一放吧。”
“唉,小祖宗,我知道了,您先休息吧。”接过图纸,他就想要苏希希去睡觉,待会他也好偷偷让陆大夫过来把脉。
只是苏希希没有如他意,拒绝了。
“我不困,我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小祖宗……”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希希打断,“哎呀,你快去忙你的去。”
她要再不打断小港的话,肯定又要啰嗦一大堆,她是不想再听了。
苏港无法,只能让陈青青多注意点小祖宗的情况,小祖宗长到现在,也就之前从京都返程的火车上病倒过,现在天气变化大,他担心苏希希会再生病。
“老二媳妇,你多注意点小祖宗,可别让小祖宗着凉了。”
“爹,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祖宗的。”
“要是小祖宗睡着了,你就叫人把陆大夫叫来,给小祖宗诊下脉。”
“好。”
离开苏希希家,一来到实验室,苏港就闻到一丝臭臭的味道,皱了皱鼻子。
“程教授,这是小祖宗让你们研究的图纸,之前的除草剂可以先放一放。”
几人一听这话,满脸惊喜,他们就知道,小祖宗肯定是心疼他们遭罪了。
抢着上前看图纸,他们都不想再弄什么除草剂了。
程教授看着图纸上机器的结构,“这是割草机?”
“是割草机。”陈师傅戴上眼镜,也认真的看着图纸,对于苏希希的想法他是震惊得不行,小小的脑瓜子,竟然装了那么多有用的知识,难怪被说是小神童。
两个专家开始讨论起图上的内容,程教授手指着图上的刀片,“这个刀片的角度有些不一样,得另做。”
“嗯,我也看出来了,还有这滚轮子,中间留了空可以装轴承,这样轮子不用实心了。”
“苏希希同志的想法太好了,有这把手,直接一推就能收割,太妙了!”
陈师傅赞同的点头,看向苏千几人,“同志们,又到了咱们发挥专业的时候了。”
“好耶!”众人欢呼,他们又可以造机械了,这些天他们实在是太苦了。
苏港也跟着笑了起来,“看你们还挺兴奋的,好好研究,别让小祖宗失望。”
“村长,交给我们吧 !”苏千拍了拍胸膛,只要不是化工类的东西,他还是有把握的。
几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苏凯和苏源在后面偷偷说着小话,“头发算是保住了,再研究化工的东西,我们真的要秃了。”
“是啊,我也掉了不少头发。”
苏港耳朵灵,他们的话他都听到了,看向他们还很茂密的头发,不由的也往自己脑袋上摸,偷偷翻了个白眼,暗道:你们那叫秃,那我叫什么啊,他才是真的要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