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在场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这个红发女人,不是被驯服得比狗还听话的吗?
她不是应该被吓得瑟瑟发抖,任人摆布吗?怎么会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会用这样亲昵又带着挑衅的语气跟这个煞星许静说话?
难道她们认识?
凌循没管这些人震惊的表情,她看着顾曦那副嚣张的模样,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眸子里,罕见地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她突然觉得,顾曦其实…挺可爱的,虽然有的时候能气死人,但不可否认,顾曦在她心里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心底那因为杀戮而翻腾的暴戾,奇异地被这丝柔软压下去些许。
她突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想看看如果真的求她,这人会有什么反应。
于是,在众人更加惊骇的注视下,凌循眯了眯眼,随后眉头一挑,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求你。”
这两个字轻轻落下,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顾曦的心上。
她脸上的得意小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错愕和难以置信,那双漂亮的眸子瞪得圆圆的,脸颊唰的一下红了。
她本来就是图一时口快,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做的,而凌循从来都是无视她。
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满足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痒痒的,麻麻的,带着一种让她颤栗的欢愉。
她好像突然之间,拨开了重重迷雾,看清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最扭曲的渴望,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就是这个。
她痴迷于凌循的强大,沉醉于她那仿佛万年不化的冷淡。
但她更想要的是撕破这份冷静,是想看着这个高高在上,仿佛不为任何事物所动的家伙,因她而破例,因她而失控,为她沉迷,甚至,臣服。
她连头都没回,只是随意地朝着孙老四逃跑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
“啪。”
声音落下的瞬间,孙老四周围一小片空间的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攫住,瞬间凝滞。
他保持着奔跑的姿势,一只脚抬起,脸上惊恐的表情定格,像一尊滑稽的雕像,被死死地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然后,顾曦搬了条长凳,正襟危坐,带着狂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凌循,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呼吸,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凌循被顾曦的举动逗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顾曦脸红,也不能说第一次,毕竟之前在床上…
轻咳一声,凌循压下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她见孙老四被能力控制住,心下稍安,也不去在意顾曦此刻过于直白和怪异的目光。
她转向院子里还能动的几个人,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我说闹洞房…”
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胡三和李建军,以及吓傻的胡三老婆。
“又没说,是闹我的洞房。”
她走到吓得浑身发抖的胡三老婆面前,指了指躺着的胡三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去把你男人的衣服扒了。”
胡三老婆浑身一颤,惊恐地看着凌循,又看看一脸痛苦,却因为下巴脱臼只能发出“呜呜”声的胡三,脚下像生了根,不敢动。
眼前的胡三,哪里还有半分威风,可她仍旧不敢。
“快去。”
胡三老婆吓得一个哆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死婆娘…你敢!老子打死你!”胡三目眦欲裂,忍着双臂和下巴传来的剧痛,含糊不清地嘶吼着,试图用眼神杀死这个一直以来逆来顺受的妻子。
凌循走到她旁边,站定直视着她,那目光佛能看穿人心。
“现在,你又可以选择了,是按我说的做呢?还是继续回到以前那种生活?”她没在催促,只是看着她,想看看这个女人该如何选择。
胡三老婆的动作僵住了。
选择?
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二十年来,她何曾有过选择?
她被拐来,被殴打,被凌辱,被迫生下孩子,像牲口一样被拴在这个院子里…
早已麻木的心,此刻却被凌循这句话,狠狠撬开了一道缝隙。
她看着胡三。
这个一直以来在她心里掌握着她生杀大权的男人,此刻像条垂死的虫子一样,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副景象,莫名地与二十年前,那个同样被扒光衣服,被捆起来,被无数人围观欺辱的自己,重叠在了一起。
凌循的声音再次传来,打破了她的恍惚。
“就算你不做也没关系,我并不是什么来拯救你的大善人。”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继续道:“死老太婆不是说了吗?我是山里来的恶鬼。”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向胡三老婆:“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吧?”
“山里有什么?他们又在害怕什么?”
这几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插进了胡三老婆尘封多年的记忆锁孔,用力一拧。
二十年前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进她的脑海。
她记得,她当然记得。
当初被拐到这个山坳里的,不止她一个。
那些跟她一样年轻鲜活的生命,那些也曾反抗过,挣扎过的姑娘们…她们不听话,被打得皮开肉绽,不成人样,然后,像处理垃圾一样,被这些畜生拖进后山,再也没有回来。
她们是恶鬼吗?
她们不是。
她们是被害死的冤魂,是无处申冤的枯骨。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恶鬼,那么,这些村里的畜生,这些双手沾满鲜血,肆意践踏他人生命和尊严的混蛋,早就该死了,凭什么他们还能好好地活着?凭什么?
一股压抑了二十年,混合着血泪和仇恨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里爆发。
那麻木的眼神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所取代。
她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地上如同死狗般的胡三,那眼神,让胡三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她不再犹豫,开始用力地去撕扯胡三身上的衣物,动作粗暴,带着一股发泄般的狠劲。
胡三还在含糊地咒骂,她直接脱下了自己脚上那双沾满泥污的布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胡三的嘴上,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抽得胡三脑袋发懵,鲜血从口鼻中飞溅出来,染红了她的鞋底和手臂。
她表情狰狞,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扭曲的快意,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在为二十年前那个无助的自己报仇,报复所有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和屈辱。
凌循静静地看着,没有阻止。
等胡三老婆发泄得差不多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凌循才对着院子里所有还能喘气的人说道:“现在,所有人一字排开,我们准备,闹洞房。”
她指了指被捆在长凳上,只剩下一条亵裤的胡三:“从他身上跨过去,保证以后永远压他一头~”
胡三老婆歇了一口气,随后挺起胸来,第一个走过去。
她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她噩梦源头的男人,眼中再也没有了恐惧,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她抬起脚,毫不犹豫地从他身上跨过,然后,朝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二十年来被压抑的屈辱,这一刻仿佛彻底被释放,她兴奋几乎要哭出来。
接着,凌循看向胡三那两个抖如筛糠的儿子,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吩咐他们去干一件寻常的农活:“你俩,去,摸你们爹。”
早已因为疼痛而清醒过来的大龙二龙被吓得不行,二人拼命往后缩,他们不敢过去,怕被这个女人再揍一顿。
凌循挑眉,从地上捡起那把沉甸甸的剁骨刀指向他们,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你们之前摸新娘子哪里,就摸你爹哪里,记得摸仔细点,摸到位。”
她的目光又扫过地上的李建军:“你也一样,别在那装死,过来排队。”
所有人都傻了,包括被捆着的胡三。
他以为只是胯下之辱而已,没想到居然还有别的节目!他眼中充满了屈辱,他发誓,如果他能动,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杀了这个人。
凌循晃了晃手中的钝刀催促道:“别磨蹭了,说好的闹洞房,我还没见过呢。”她的笑容加深,看起来是真的很期待这场闹剧。
“开始吧,谁要是动作不标准,或者想偷奸耍滑…”
她没说完,但那冰冷的眼神和手中的刀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旁的顾曦,依旧用那种炽热的目光,牢牢锁在凌循身上。
她看着凌循冷静地掌控全局,看着她用最平静的语气下达最残酷的命令,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眼睛映出这片人间地狱,心底那股陌生的兴奋,越来越强烈。
她想要,想要彻底地,占有她。
【系统:真是两个疯子,你忘了你之前突然跑掉的事情?凌循可是来找你算账的,你最好小心一点。】
【顾曦:我又不是没长脚,我不会跑吗~再说,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在我面前,凌循就是一个胆小鬼!】
【系统:呵呵,现在说的好听,等到时候她真的勾勾手指,说求你~你还不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系统学着凌循的语气在顾曦脑海揶揄着,说实话,它也没见过凌循这副模样,还挺新鲜的。
【顾曦: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
一直以来,系统对凌循的态度都是公事公办的,因为它要维持它的高冷人设,在必要的时候提醒凌循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如果态度太好,这个疯子根本不会听它的话,直到一统一人遇见了顾曦。
这个比凌循还要疯的女人,用她的全部,用她的命,把凌循钓的找不着北。
一开始顾曦死的时候,它还庆幸了一阵,直到它发现,凌循在之后的任务开始越来越不像个人。
好在当初它留了个心眼,把顾曦的灵魂一直禁锢在门里,在发现凌循不对劲的那一刻开始,便想尽办法重塑顾曦的身体,让她活过来。
因为只有这个女人,才能让凌循如同一潭死水的心重新跳动。
而对待顾曦,系统其实有些复杂。
它会经常跟顾曦说话,一开始并不是主动的,实在是因为这个女人好奇心太重,一直在那里问问问,把凌循的事情在它这里扒了个底朝天。
后来更是知道自己被复活的原因。
一统一人直接达成交易,顾曦负责继续纠缠凌循,系统则给予她最大的帮助,以维持凌循的人情味。
“两人”倒是关系越来越好,但是系统也发现这个疯女人越来越过火,只能没事就小嘴叭叭不停的劝说,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然而,顾曦怎么可能会听它的,她深知自己的重要性,除非世界法则介入,不然她永远都不会停止对凌循的挑逗,系统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
因为从顾曦重新活过来时,她跟凌循的命运便紧紧连接在了一起。
顾曦需要靠着凌循的能量活着,而能量的来源便是每次任务结束之后,凌循所吸收的能量。
而系统也是靠凌循的能量存在的,只有凌循不断的做着任务,她们俩才能继续存活。
如果钓着凌循的顾曦再次死去,系统相信,凌循一定会毁了一切,包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