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寒山心知顾君山已然起疑。
连忙打了个哈哈,将话题重新引回先前之事上,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顾兄方才提及剑王可能潜藏于广凌,此事关系重大,不知除了踪迹指向此地,可还有其他确凿证据?”
顾君山目光微敛,顺着他的话答道,“确有发现。”
“之前,我追查广凌周边一桩名门被灭的血案,发现了疑似剑王留下的痕迹。”
屈寒山双手自然交叠置于腹前,指节却微微泛白。
他面色镇定地反问,“江湖上用剑的好手数不胜数,功法奇诡者亦不在少数。”
“单凭一道剑痕,恐怕难以断定就是剑王本人吧?”
顾君山不疾不徐地补充道,“屈兄所言不无道理。”
“但除了剑痕,我在现场还找到了一根白发。”
他顿了顿,目光紧锁屈寒山。
屈寒山眼皮微微一跳,强自镇定地“哦”了一声。
还想继续将水搅浑,“一根白发,或许是凶手凑巧也是一位使剑的老者?”
“年纪大了,有几根白发实属平常。”
听到这里,顾君山心中的怪异感愈发强烈。
为何屈寒山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将线索引向别处?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
“屈兄,江湖上谁人不知,剑王除了剑法超绝,更有一门极其诡异的独门护体罡气?”
“据说此功霸道无比,仅在遭遇极危难,需全力催动内力时才会施展。”
“罡气爆发之际,会因体内气脉瞬间喷张,气血逆冲,致使发丝变白。”
“与寻常老者的自然白发,绝不相同!”
屈寒山沉默不语,置于桌下的手掌已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顾君山看着他细微的反应,按下剑柄,语气更加莫测。
缓缓道,“屈兄,我有一事不明。”
“你似乎对有关剑王的消息,格外的不信,甚至急于否定。”
“莫非——”
他拖长了尾音,接下来的话虽未明说。
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姿态,已足够让屈寒山明白其中的质疑。
屈寒山眼底杀机一闪而逝,右手已悄然无声地按住了身旁从不离身的剑柄。
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萧秋水暗道不好,再度运起内力,冲击穴道。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关头。
厅外庭院中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嘈杂之声。
伴随着护卫的呵斥与一道清朗却带着几分不满的质问。
清晰地穿透门窗,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屈大侠如此不欢迎我来,这是为何?”
柳随风负手立于庭院之中,水墨长袍无风自动。
唇边掠过浅淡的冷笑。
白玉折扇唰地展开,扇面在阳光下,泛着异样森冷的光泽。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掠过庭院。
“什么人!”
守在堂外的黑衣护卫同时拔剑。
柳随风甚至未曾抬眼。
折扇轻描淡写地一挥。
“轰!”
罡风如怒潮狂涌,护卫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廊柱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堂内众人惊起,兵刃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拦住他!”
十余名好手自堂内扑出,剑光刀影将门前照得雪亮。
柳随风轻笑一声,扇面在掌心轻转。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白玉扇骨划过玄妙轨迹,冲在最前的三人突然喉间溅血,软软倒地。
袖袍翻飞间,暗器破空之声凄厉刺耳,又有数人捂着咽喉踉跄后退。
终于行至堂前。
两扇厚重的木门紧闭,堂前围着一圈人。
柳随风驻足,合拢折扇。
挥扇之间,门前严阵以待的护卫被气浪掀飞,跌作一团。
两扇木门被外力撞开。。
阳光透过木门,只见他执扇而立的身影。
衣不染尘,发未凌乱。
唯有眼底寒芒比刀锋更利。
“现在”
柳随风抬步跨过门槛,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踱步而入。
仿佛进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自家后花园。
“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屈寒山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几乎僵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方才被击倒的护卫此刻才连滚带爬地起身。
惶恐道,“老爷,这位公子他……”
“我们实在拦不住!”
屈寒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都给我退下!”
他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柳随风!
他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以真面目直接闯进来?!
顾君山也是面露惊异,他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只见对方气度从容,周身气息含而不露。
竟能孤身闯入屈宅,先不说为了什么,单凭这份气度,就值得赞叹。
“这位少侠好身手!”
“孤身一人闯入此地,简直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随即看向脸色铁青的屈寒山,疑惑道,“屈兄,这位是?”
屈寒山瞥了他一眼,这顾君山是越看越不顺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
屏风之后,萧秋水虽口不能言,身体僵硬。
但在听到那熟悉嗓音的瞬间,心中便是一震。
是风朗!
他终于来了!
但听了顾君山的话,他随即涌起巨大的担忧。
他一个人闯进来?
这太危险了!
作者:给你男朋友开挂了,都是小case。
屈寒山喉咙发干,正欲编造个身份搪塞过去。
却见柳随风,合上折扇,用扇骨轻轻敲击着掌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屈寒山。
“屈大侠,这么快就忘了?”
“我们不久前才刚叙过旧,相谈甚是不欢啊。”
柳随风边说,边若无其事地往室内走了几步,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那座纱屏。
侍立在侧的柳千变在看清柳随风面容的瞬间,眼神也变的错愕,身体微微紧绷。
柳副帮主怎么直接找上门了?
要知道柳随风向来和剑王不对付。
如今竟敢单枪匹马闯进来,也不知是何居心?
难道,他的余光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
萧秋水正在挣扎,风朗这家伙哪儿来的底气,一个人闯进来?
不对,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风朗”不是那么鲁莽的人。
柳随风的目光在屏风上停留一瞬,心中已大致确定萧秋水就被藏于其后。
他不再绕圈子,直接对屈寒山道,“屈大侠,明人不说暗话。”
“若不想今日之事弄得人尽皆知,最好把我要的人交出来。”
“否则……”
柳随风顿了顿,折扇再次展开,翻来翻去,看了下两道扇面。
声音转冷,“哪怕今日拼个两败俱伤,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轻易得到。”
顾君山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言语讥锋不断的氛围,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他沉声问道,“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要的是什么人?”
屈寒山心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必须先支开顾君山。
他强压怒火,对顾君山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顾兄,实在抱歉,我这里有些私事急需处理,你看……”
顾君山虽满腹疑窦,但见对方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强行留下,只得点头。
“既如此,那顾某先行告辞。”
说着,便转身欲走。
然而,就在顾君山背过身去,精神稍有松懈的那一刹那,异变陡生!
屈寒山眼中凶光毕露,一直按在剑柄上的手猛然发力!
“锵!”
腰间长剑瞬间出鞘,带着一道凄冷的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顾君山毫无防备的后心!
这一剑狠辣刁钻,分明是要一击毙命!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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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要掉马了嘻嘻,
写不出来那种感觉勿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