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歌在这个低武现代世界的日常,原本是如同一潭死水般的单调。
上班,加班,回家,三点一线,被疲惫和贫穷包裹。
自从一个星期前被黎阡墨这只大号麻烦盯上后,这潭死水便被彻底搅浑了。
只是今天有些奇怪。
除了早上那通关于“礼物”的骚扰短信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风波后,那个变态竟然销声匿迹了大半天。
没有新的短信轰炸,也没有在上下班路上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黏腻视线。
慕笙歌乐得清静,抱着那个意外合心意的长条猫咪抱枕,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上午的电视。
抱枕的绒毛柔软,填充物饱满,抱着非常舒服,让他有些舍不得放下。
直到中午,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这片虚假的宁静。
还是那个尚未被拉黑的新号码。
【宝宝快开门,有礼物。】
【(`?w?)】文字后面跟着一个试图卖萌的符号,语气带着诱哄。
慕笙歌揪了揪怀里抱枕的耳朵,单手拿起手机,慢吞吞地戳着屏幕回复:
【不要。】
拒绝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为什么?】 那边立刻回复,连续两个“为什么”,透着一股被拒绝后的不解和委屈。
慕笙歌看着屏幕,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敲打:
【我们只是陌生人。】
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他不会给一个身份不明,行为诡异的陌生人开门。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那边果然陷入了沉默,没有再回复。
慕笙歌也不在意,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抱枕的绒毛。
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分钟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响动。
那声音很细微,像是钥匙在锁孔里试探,又像是某种工具在拨弄。
慕笙歌的身体瞬间绷紧,警惕地望向门口。
紧接着,“咔哒”一声轻响。门,被从外面撬开了。
黎阡墨依旧戴着那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鸭舌帽和黑色口罩,跟回自己家一样,堂而皇之地推门而入,甚至还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
他一进来,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沙发上的慕笙歌,然后像只被主人冷落的大型犬,带着一股急躁和委屈,
几步就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扑向慕笙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闷闷地抱怨:
“宝宝……你为什么这么说啊?我们怎么会是陌生人呢?”
黎阡墨语气里充满了不被认可的难过,“我只是……只是想给宝宝送更多的礼物……”
更多的礼物?
慕笙歌被他抱得猝不及防,手里的长条抱枕都差点掉下去。
他有些无奈地想,这“礼物”它正常吗?
阿墨在这个世界,还真是别具一格的有意思。
慕笙歌没有立刻推开身上这个大型挂件,而是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几岁?”
怀里的脑袋明显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个小声,带着点不服气的回答:
“二十六……” 黎阡墨似乎怕慕笙歌误会,又急忙补充解释,“笙笙,我很正常的,不是傻子。”
“哦。”慕笙歌淡淡地应了一声。
二十六岁,生理年龄是成年了。
但这行为看来不是心智问题,毕竟逻辑清晰,目的明确。
更像是某种偏执型的心理问题?
“宝宝,你就不好奇这次的礼物是什么吗?”黎阡墨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试图转移话题。
一提到“礼物”,慕笙歌就想起早上那件被他塞进衣柜最深处的黑色蕾丝,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
前几个世界,他和阿墨刚认识时,对方就算有贼心,也多少有点贼胆不足,哪像这个世界,直接就把这种东西送上门了。
慕笙歌生气地用力推开黎阡墨,语气带着真正的谴责:“你果然是变态,送那种礼物!”
“我不是变态。”黎阡墨试图狡辩,声音却越说越小,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涩,“我只是觉得笙笙穿起来肯定很好看,涩涩的……”
慕笙歌:“……” 他简直要被这理直气壮的理论给气笑了。
黎阡墨见他又要生气,连忙从自己带来的背包里一阵翻找,最终掏出了一个用黑色不透明袋子仔细包好的东西,递到慕笙歌面前,语气可怜巴巴的:
“笙笙,早上那件是是太过分了点。所以我还准备了其他的这个,这个应该好一点。”
慕笙歌看着那个黑色的袋子,没接。
他不是真的不想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这具身体似乎有个毛病,生气到极点时,眼泪会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此刻的慕笙歌眼眶已经开始发热,视线变得模糊。
“你……出去。”他偏过头,不想让阿墨看到自己这丢脸的样子,声音带着哽咽。
黎阡墨一看到他的眼泪,瞬间慌了神,知道自己又搞砸了。
他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凑过去,动作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擦拭慕笙歌脸上的泪痕,嘴里无措地重复着:
“别哭,宝宝别哭,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说着说着,他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又像是被那挂着泪珠,泛红的眼尾诱惑,
情不自禁地凑上去,摘下口罩,小心翼翼地吻住了慕笙歌的唇。
开始是带着安抚和讨好的意味,轻柔地吮去他眼角的咸湿,然后流连到颤抖的唇瓣,细细描绘。
慕笙歌虽然并非真心想哭,但对黎阡墨这副因为他眼泪而慌乱无措,百般讨好的反应颇为满意,眼睛被遮盖住便也半推半就地由着某人亲吻。
直到他觉得差不多了,才微微张开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黎阡墨的下唇,示意他停下。
黎阡墨吃痛,稍稍退开,呼吸都有些乱了,却还不忘记把口罩拉上。
此刻的慕笙歌,眼尾泛着动人的红晕,脸颊也因为方才的亲吻和情绪激动染上了薄薄的春色,
微微喘息着,唇瓣水润红肿,整个人透出一种被欺负狠了的别样风情。
黎阡墨看得心痒难耐,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装着“礼物”的黑色袋子,
喉结滚动,却又不敢提让宝宝穿上的要求,怕再次把人惹哭。
慕笙歌平复了一下呼吸,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黎阡墨的脸颊,问道:
“礼物。”
黎阡墨一愣,不清楚笙笙此刻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还是想让他拿走?
但他不敢多问,还是老实地将那个黑色袋子递了过去。
慕笙歌接过袋子,一边轻轻喘着气,一边看着黎阡墨,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轻声问:
“想看吗?”
黎阡墨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忙不迭地点头,像只等待投喂的大型犬。
“行。”慕笙歌应了一声,示意他坐到旁边等着。
在黎阡墨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慕笙歌慢条斯理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缓慢,拆开了那个黑色的包裹。
里面的衣物逐渐显露出来,不再是早上那种暴露大胆的款式,
而是一套做工精致、细节繁复的经典黑白女仆装。
裙摆蓬松,蕾丝花边优雅,配着白色的荷叶边头饰和围裙,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