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兰思索片刻,一咬牙说:“我们没有什么能抵押给你的值钱的东西 ,你要是不嫌弃把房产拿走。”
夜阑走到一边靠着墙站立,他点了一根烟 ,将烟雾吐到外面 ,说道:“可以,你要多少。”
“三十万。如果后续有需要再加。”沈心兰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慢 。
“你的意思是 ,让我把剩下的钱填上 ?”
沈心兰低下头没有回应,她看着自己的那双黑色板鞋,她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好。”夜阑将烟头扔在地上 ,踩灭了最后一点火星 。
第二天一早,夜阑、清尘和沈心兰、尹厚德一起去见吴云信的父母。
地下室的霉味儿如翻江的水 ,一浪一浪冲入鼻腔,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用微弱的空间遮住气味 。 吴云信的父母坐在地下室的床上,粗糙的双手 一会儿放在膝盖上 一会儿放在床上 。清尘一行人站到屋里,整个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 。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知道这个事情你们很难过,都是我弟弟的错 ,我代他向你们道歉,我们带了点水果给你们 ,希望你们能够收下 。 ” 清尘说。
“拿走,我们可不能受用!”吴云信爸爸说,清尘这才发现他穿着那件藏蓝色工作服 ,从前尹厚德也有意见 。
“不就是想要钱嘛 ,直接说要多少 ?”尹厚德脱口而出,脸色难看。
“你说谁想要钱 ?我们就这么没见过钱 是吧 ? ”吴云信爸爸气坏了 ,站起来指着尹厚德一通臭骂。
“我爸就是脾气急躁 ,就是担心我弟弟 ,没有别的意思 !”清尘和夜阑赶忙打圆场 ,同时把尹厚德赶了出去 。
尹厚德出去后,几人在房间里聊了好久。沈心兰哭着说自己这个儿子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天 不让自己操心,如今闯出这么大祸来,她也没有办法,她都想替他去死,可是法律不允许 ,家里还有孩子要养,如果他真的死了 那是的 就不是他自己 而是整个家。
两老人一听 也不示弱,说他们俩身体不好 ,干不了什么活 ,还要吃药 ,这么多年全靠吴云信从外面挣钱 养活这个家 。他们的儿子多么孝顺的没有了他 ,他们老两口也只能慢慢等死 。
三个人越说越伤心, 头对头一起哭了起来 。
两方诉苦不过是想用情感 在这场博弈中获得同情,将关于生死的价格再拉一个维度。
“叔叔阿姨,我是这家的女婿 ,您儿子的事情我也深感同情,但目前我们还是过好眼前的事,毕竟只要这样将来我们两人的生活才能有保障。你们觉得多少钱可以商量这个事 ?”夜阑说。
“对,毕竟人已经没了 ,日子还是要向前看的 ,当然我们必须承认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不对! ”清尘说完朝他们鞠了一躬 。
两个人也不哭了,老头儿抬起头,刚想说话 ,老太婆就帮他说了。
“100万 !100万我们就不追究了 !”
清尘听了不禁皱眉,她看着地上的那个包说:“是这样的 ,不是我们不想给 ,您应该也知道我们家在农村,就靠种地 平时打打零工过日子 ,确实不宽裕,说实话养自己可以 养老婆孩子都费劲 ,更别说存款了 。我们找遍所有亲戚才凑了50万 。 ”
那个包军绿色的挎包好像是她小时候 背过的 。
“不行,50万实在是太少 。我们村有人在井下 出事故走了 ,老板都给他们赔了100 多万呢!”老头儿说。
“是 是 ,确实是少 。但主要是我们真没有什么钱 ,而且您儿子做小三,给我弟带了三年的绿帽子 ,还让我弟妹生了他的孩子 。这确实太过分了 ! 如果是您……”夜阑话还没说完,老太婆就跳了起来,指着夜阑的鼻子骂:“我儿子做的再过分 ,我儿子捅死你弟了吗 ?我们已经失去了儿子,你们还要再接伤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