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清尘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刚才走神了,可能是太困了。”
杜衡走了过来,把相机递给她:“刚才槐树发光的时候,我拍了不少照片,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清尘接过相机,翻开照片。照片里的老槐树实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很美,却没有她刚才看到的门和球体。她心里一阵失落,却又觉得庆幸——至少,她看到了异象,或许,这就是希望的开始。
“挺好的,”清尘把相机还给杜衡,站起身,“咱们回去吧,明天晚上再过来看看。”
李队长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们慢慢来。”
杜衡走在她身边,小声说:“刚才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累了,就别硬撑,你还要照顾欢欢 ,应该多休息会儿。”
清尘侧过头看他,晨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她想起了什么,低下头,轻声说:“我真没事,就是有点激动。谢谢你,杜衡。”
杜衡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跟我还客气什么。走吧,回去吃点东西,下午才有精神。”
他们并肩往客房走,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桠,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清尘走在后面,看着杜衡的背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她都要坚持下去。她不知道那个梦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红色球体是什么,但她知道,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救欢欢的办法。
老槐树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回应她的决心。清尘抬头看了看树干,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或许,这棵老槐树,真的藏着她想要的答案。
事情的转机来自一个人的到来。清尘回到家里,欢欢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昏暗的灯光里她幼小的身体变得那么羸弱 ,连呼吸都是沉重的。清尘握着欢欢的手,眼泪无法抑制的往下流 ,她即将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儿痛苦离去 ,她想起医院里那些浑身插满管子的人想起那双被透析摧残过的满是淤青和肿胀的手臂。人生路漫漫 ,留给他女儿的路却是异常艰难痛苦,这何尝不是对她这个母亲的惩罚 ?
思及此,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悲伤的情绪由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 。她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门锁上 。
厅堂里,手机发出震动 ,没有人在意,只有外面的虫鸣声阵阵。
不知过了多久,清尘才沉沉睡去,她梦到了夜阑,夜阑哭着告诉她黄小蝶死了,清尘听了放肆的大笑。
“砰砰砰 ……”敲门声又起,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清尘——”何阿姨喊,“你奶奶来了!”
清尘这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做梦 ,真的有人敲门。
她起身开门,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奶奶佝偻着的身影站在院子里,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她这么早来干什么呢?
“小清,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奶奶问。
清尘正在诧异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奶奶的道:“夜阑给你打了一夜的电话你都没有接。”
清尘满不在意的撇撇嘴,她跟他之间只剩下孩子的抚养问题,实在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你婆婆走了,夜阑说让你带着欢欢回去。”
何阿姨听到这话忍不住唏嘘。黄小蝶比她还要小几岁,又会打扮,看上去那么体面,怎么说没就没了。
清尘听了这话,突然觉得眼角的哪根筋直抽抽,她没有回话心里却对夜阑有了更多埋怨:大晚上的打电话给老人家,以为靠老人劝说我就能妥协了?做梦吧?
“小清,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再怎样,她是长辈出了这种事,亲戚朋友都看着你,不去也不好。”奶奶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而且,她在混账已经走了 ,夜阑一个人撑起这个家不容易,你要多体谅他,夫妻之间小摩小擦的正常 ,不能事事都放在心上 。你看我跟你爷在一起 几十年了 ,很多事情他看不惯我 我也看不惯他 ,都是你让让我 我让让你 ,就这样过来了 。人嘛 总归有犯错的时候 ,不能太计较 。”
清尘已经开始不耐烦,小拇指塞进耳朵里掏了掏发痒的耳朵,她扶着奶奶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边说:“奶奶,你别管了,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以后他再打电话给你,你不要接,你跟爷爷一把年纪了,能照顾好自己已经不容易了,别操这些心。”
奶奶还想说话,但看到清尘沉默的脸色又住了口,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