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她的影子，比常人要淡一些！
柳柒“百脉通明”，视力已然强化。
他甚至能隐约“看”到，手电筒的光线极其微弱地穿透了伽菜子的身体！
就好像她的身体仿佛是由浓度略低的物质构成，对光线的阻挡能力低于常人。
虽然这种差异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普通人乃至一般仪器都绝难察觉。
但柳柒真切的看到了。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鬼魂？
不可能！
鬼魂他见过，要么凝实如生人，要么虚幻扭曲。
但确实是没有实体的。
绝无这种看似实体却又带着微妙“通透感”的状态！
而且黄三明确检测过，没有阴气能量波动。
活人？
哪个活人的影子会比别人淡？
身体会对光线有这种异常的“通透性”？
这个伽菜子，绝对有问题！
她的平凡，她的笨拙，她的孤僻……
都是伪装！
哪怕到现在，她都没有散发出任何超自然能量波动。
“怎么了，娃子？发现什么了？”旁边的黄三注意到柳柒神色有异，小声问道。
柳柒迅速收敛心神：“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半夜吹哨，太缺德了。”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脸上不动声色，甚至学着周围同学的样子，微微打了个哈欠。
能隐藏这么久，说明对方的警觉性极高。
任何一丝不自然的关注都可能引起她的怀疑。
他默默地将这个发现，连同伽菜子畏光的细节，牢牢刻在脑子里。
紧急集合在一片哀嚎和教官的训斥声中结束。
返回宿舍的路上。
柳柒借着夜色的掩护，拿出手机，用加密频道飞快地将这一发现编辑成文字，发送给了徐婉冰。
信息发出后，他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亮。
柳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徐婉冰的回复，言简意赅：
「收到。情报重要。局里将接手龙海大学新生体检工作。你们按兵不动，等待指令。」
柳柒不动声色的将信息删除。
照常起床洗漱。
果然。
上午训练开始前，辅导员和班助就通知了全体新生：
原定于军训结束后进行的全校新生体检，将提前至明天进行，地点在校医院，由市里统一安排的专业医疗队负责，要求所有新生务必参加，不得缺席。
消息公布。
新生们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只当是学校安排的调整。
唯有柳柒心中明了，这所谓的“市里专业医疗队”百分百是自己人。
东北佬和王烁涵显然也收到了内部通知。
训练时看向伽菜子的眼神，微微带着一丝审视。
伽菜子本人对此似乎毫无所觉。
依旧保持着那副怯生生的与集体格格不入的模样。
当天训练结束。
四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412宿舍。
严家俊一进门就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宣布：“兄弟们，明天下午体检，校医院通知我发群里了。”
柳柒把帽子往桌上一扔，接口道：“看到了，常规项目吧，身高体重血压视力啥的。”
“常规？”
严家俊一脸惊恐地坐直身体，“是不是要抽血啊？！我靠我晕针啊！”
柳柒正拧开水瓶喝水，闻言差点呛到，笑着打趣：“不是吧严哥？大老爷们儿怕打针啊？”
严家俊苦恼的捂住头：“从小到大我最害怕打针了，你们不觉的一根棍状物体进入身体注入液体什么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柳柒满脸黑线：“你说的最好是打针。”
严家俊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乔明星身上。
这小子从回来就有点不对劲，一直低着头抱着手机，脸上还笑的特别嬴荡！
严家俊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他蹑手蹑脚地凑过去看了看。
“卧槽！！”
一声惊呼把柳柒和默默整理东西的王子恒都吸引了过来。
“可以啊老乔！！”
严家俊指着乔明星的手机屏幕：“你……你居然加上伽菜子微信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办到的？快！展开说说！”
乔明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把手机藏起来，但看着三双好奇的眼睛，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嘴角比AK还难压：“去去去，哪都有你。哥们儿这两天也不是白努力。”
严家俊满脸不信：“之前你凑过去人家跟见了鬼似的就跑，班里女生跟她说话她都爱搭不理。快老实交代，用了什么独家秘技？”
柳柒压下心中的凛然，装出一副八卦的样子凑过来：“伽菜子连班里女生都不搭理，居然能加你微信？”
乔明星被捧得有些飘飘然，终于不再卖关子：“其实也没啥……就是我看她总拿着本素描本画画，就夸她画得好，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动漫。”
他顿了顿，稍微正经了点：“然后她点了点头。我就趁机说我也对动漫特别感兴趣，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然后就……顺势把二维码递过去了。她犹豫了一下，就加了。”
“就这么简单？”严家俊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然呢？”
乔明星得意地一挑眉：“这叫投其所好，精准打击！撩妹光靠脸是不够的，还得有内涵！”
他说着，大方地把手机聊天界面亮给几人看。
柳柒目光快速扫过。
聊天记录确实不多，基本都是乔明星在主动发起话题。
「伽菜子同学，今天的训练辛苦了【太阳】」
「你喜欢宫崎骏还是新海诚的作品？」
「这么说你是为了学习动漫来的中国？真厉害！」
……
伽菜子的回复则非常简短，甚至有些迟缓。
「谢谢。」
「都还好。」
「是的。」
用词礼貌但疏离，典型的被动防御型社交模式。
乔明星指着一条消息说：“喏，这儿，我问她为什么选择来中国学动漫。她回的是，「我觉得贵国历史多样，文化丰富，我想深入了解，这能激发更多创作灵感。」还说她觉得「岛国漫画的内容有时候缺乏更深的内涵」。”
严家俊摸着下巴：“嚯，觉悟挺高啊这妹子。为了追求艺术真谛，远渡重洋而来？”
柳柒心里却是一动。
理由听起来很正当，很符合一个艺术生的身份。
追求更深的文化内涵，厌倦本国产业的套路化……
但结合之前发现的“畏光”和“身体通透性”的异常，这个过于“正确”和“纯粹”的动机，反而显得有点刻意。
就像一个精心准备好的官方回答。
乔明星显然没想那么多，美滋滋地收回手机：“看到了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说明啥？说明哥们儿我的真诚，终于打动了她紧闭的心扉！”
柳柒和严家俊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去打击他的热情。
严家俊拍了拍乔明星的肩膀：“行，老乔，任重而道远，组织上看好你！争取早日，为国争光！”
柳柒也笑了笑，半开玩笑半是打探地说：“那你可得多跟人家交流交流‘深厚的文化内涵’。”
乔明星拍着胸脯，信心爆棚：“包的兄弟们，等我好消息！”
宿舍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唯有柳柒，在笑容之下，心中的疑虑更深了一层。
这个伽菜子，愿意加乔明星的微信，是真的被他的“真诚”和“投其所好”打动，还是……别有目的？
她主动透露的“来华动机”，是真心话，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伪装？
柳柒不动声色的给徐婉冰发去信息。
“姐，调查一下我室友的详细信息，名字叫乔明星。”
对面很快就传来了回复：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