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门口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进来。”张易杉清了清嗓子，摆出自己最威严的姿态。
陈默推门而入，反手轻轻地带上了门。
他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而是很自然地走到了张易杉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动作，让张易杉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瞬间噎住了一半。
这小子……也太不见外了吧？
“张老师，您找我？”陈默看着他，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完全没有学生面对班主任时该有的紧张。
张易杉感觉自己精心营造的气场，瞬间就被破防了。
他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强行把主动权拉了回来。
“陈默啊，”他放下茶杯，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表情严肃，“你最近的进步，老师都看在眼里，很高兴，也很欣慰。”
他先是习惯性地给了一颗甜枣。
“但是……”话锋一转，“老师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关于你利用月假，在校外组织同学进行有偿补课的事情。”
他紧紧地盯着陈默的眼睛，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慌乱。
然而，他失望了。
陈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嗯，确有其事。”
他承认得如此坦然，反而让张易杉接下来的话更难开口了。
张易杉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陈默，老师不是反对你帮助同学，但你现在是高三，是你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你把心思都花在这些事情上，万一影响了你自己的学习，那不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吗？”
他以为，这番苦口婆心的话，至少能让陈默有所触动。
谁知，陈默却笑了。
“张老师，”他看着张易杉，“您觉得，教和学，是矛盾的吗？”
“这……”张易杉被他这个反问搞得一愣。
“对我来说，不是。”陈默靠在椅背上，侃侃而谈，那姿态，不像是在接受训话，而是讨论。
“给别人讲题，尤其是给基础差的学生讲题，要求我自己必须对知识点有更深刻、更系统的理解。”
“这个过程，对我自己而言，就是最好的复习和巩固。我把它叫做以教促学。”
张易杉知道陈默说的没错，他也只是担心会影响到陈默本身的学习。现在看来陈默根本不需要自己去管教。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终，是张易杉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寂静。
“陈默，”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老师……收回刚才的话。你继续按照你的节奏来吧。只要……只要你保证，自己的成绩不会掉下去。”
“您放心，”陈默站起身，“我的目标，是魔都。我不会让任何事情，耽误我的未来。”
说完，他对着张易杉，微微鞠了一躬。
“张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上自习了。”
“……好，去吧。”
直到陈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张易杉最终无奈又欣慰地笑了。
自己班里，到底出了个什么样的妖孽啊……
……
晚自习，陈默的手机在课桌下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条来自“xx中文网”编辑“辣椒”的站短消息。
【辣椒：在吗，默语者大大？】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默语者：在。】
【辣椒：恭喜大大！您的作品《重活一世，我能看到投资回报率》已通过审核，符合签约标准！请尽快将您的个人信息和银行卡号发到我的邮箱，我会第一时间为您制作合同！[撒花.jpg]】
【辣椒：另外，不得不说，大大的书真的太惊艳了！节奏和爽点都堪称完美！我从业三年，第一次看到这么爽的书！】
【辣椒：我个人非常看好这本书的潜力，已经帮你申请了下周的分类强推，希望大大能保持更新，千万不要太监啊！[握拳.jpg]】
陈默平静地打字回复。
【默语者：谢谢编辑，更新放心，管够。】
关上手机，他没有太多的激动。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签约，推荐，上架，爆火……这条路，他早已看到了终点。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按部就班地，写下去而已。
……
周三晚自习下课的铃声，王浩等老师说完下课，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以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一把搂住了陈默的脖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默哥！默神！我亲爱的好兄弟！”他把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凑到陈默耳边，声音压得贼低。
“今天说什么也得赏个脸，去我家吃顿便饭！我妈说了，她要是再见不到我们家的大恩人，今晚就要拿擀面杖削我！”
陈默被他这副狗腿子的模样逗笑了，推开他的脑袋：“行了行了，你妈那是想削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王浩一脸正色，拍着胸脯，“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个混吃等死的学渣。现在呢？”
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现在可是手握三万块巨款、未来一本大学的准大学生、海城高考密训群的首席运营总监！我妈现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都是你的功劳！这顿饭，你必须吃！”
看着王浩那真诚又带着一丝炫耀的眼神，陈默心里一暖。
他知道，这是兄弟在用自己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感谢和亲近。
“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王浩推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激动地走在陈默身边，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敞亮过。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身旁平静如水的陈默，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前，这个家伙还是个跟在林薇薇屁股后面、失魂落魄的舔狗。
而现在，他已经是整个海城高三圈子里神一样的存在，是自己……不，是他们这帮兄弟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