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我没想到的是,管家知道我和芦火会武功,还给我们送了削铁如泥的匕首!让我们好生保护小姐。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防寒的衣物,伤药等等......”
“那些伤药比我们以前用的都要好上许多呢!”天水连连点头,颇为高兴。
江迢迢会心一笑,“那今日让芦火多花些心思,做些好吃的,除了给各主子送外,给管家伯伯和大管事们也送些。人家既投之以桃,我们也要报之以李。”
天水了然,出门找芦火说这事去了。
天光越发的亮了,福寿堂,许老爷子咬了一口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灌汤包,满脸享受。
“这是呦呦那边送来的?这灌汤包倒是蛮好吃的。”
许老爷子吃完,有些意犹未尽地问道。
旁边侍候着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低声回答。
“是的,呦呦小姐昨日得了个擅厨的丫鬟,今日一早小姐就让她给各位主子做了吃食送去,说是请大家品个鲜。”
那中年男人是老爷子的心腹,名为许序。
听完来龙去脉,许老爷子心中颇为受用。
“那丫头真是会讨人欢心呐。你且派人去跟她说一声,说我极为欢喜。”
许序见他这般开怀,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应声而去。
前院,老管家正查着账本。
蓦地,有人敲了敲门。
老管家一开门,见是今日清晨刚见过的芦火和一位眼生的小姑娘,不由一愣。
芦火甜甜一笑,解释来意。
“管家伯伯,这是我姐姐。我和姐姐过来谢谢您送的匕首和药物,这是给您的早点。”
说着,芦火恭敬地把一个食盒递给他。
老管家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摆手,“都是我应该做的。府内会武的下人,都会配备这些,我只是按规矩来,不必这样客气。”
芦火满脸坚定,将食盒塞到他的手中,“虽然是这般,但也得谢谢管家伯伯,这般快准备好给我们的东西,实在是辛苦了。”
“小姐说了,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伯伯不许推辞,这也是小姐的吩咐呢!”
“若是伯伯觉得好吃,或者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再给您做!您就当我们是孙女,孝敬您就是!”
老管家瞧着两人坚定的神色,乐呵得不行,“好好好,听你们的就是。”
等两人离开,老管家打开食盒,心中有些动容。
食盒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易消化,不容易弄脏手的糕点和包子,盘子底下还特意装着烧得火红的碳温着。
忙了一大早上,老管家此刻已然饥肠辘辘。往日这个点,他是没什么时间再吃些热腾腾的东西填肚子的了,而冷的他又不想吃,只能生生等到中午。
此刻,咬上一口热气腾腾,松松软软的包子,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间。
一生无子无女的他,这会觉着,有个乖巧孝顺的孙女,当真不错。
因为精致美味,极合心意,芦火做的吃食获得了许府众人的一致好评,给江迢迢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
按照往日的时辰,江迢迢按照膏方,煎煮药材煎煮了一上午,过滤取出药液,给许老爷子过目。
等老爷子点头后,她今日上午的课业才告一段落。
日中,刚吃完饭,弦星几个便过来了。
弦星一脸神秘地卖关子。
“呦呦,你可知,你之前卖给银楼的物件都如何了?”
江迢迢给拿起泡好的茶壶给给几人倒茶,神色微动。
“可是已经重新加工后卖了出去?”
弦媛拿起茶杯,满脸笑容,“是啊。之前我们逛银楼遇到的那几位小姐,你可还有印象?有一部分就是她们买下的!”
“银楼的管事今日过来特意跟我说了一声呢,到如今,已经卖出去大约一半了,赚了许多呢!”
说到这里,几人都心情激荡。
放下茶盏,弦辰提议,“不如,我们今日去银楼瞧瞧如何?今日姐姐在医馆那边,刚好不在,我们可以多玩会!”
几人一时间都有些意动,纷纷看向江迢迢。
想到前几日抽空画好的东西,江迢迢痛快应下,“那就走罢。”
东市,福多多银楼的门口。
得了信的管事正翘首以盼。
此刻店内无人,伙计有些好奇,“管事是在等什么人么?”
远处,两辆马车正朝这边驶来。
管事眼睛一亮,吩咐伙计准备好马凳。
车夫一拉绳子,马车稳稳停下。帘子从里面掀开,一个眼生的丫鬟从里面钻出,利落地下了马车。
接着,便是弦媛和弦萱二位小姐。
待两人站定,管事连忙行礼,而后有些忐忑地朝两人后面的马车望去。
终于,他见到了穿着紫衣白裘,戴着帷帽的小姑娘从马车内出来,笑容越发热切,试探出声。
“可是迢迢小姐?”
江迢迢微微点头,风微微吹起白纱,微微露出精致的面容。
管事热情地将人引了进去。
街角处,一个不起眼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连忙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
楼中,管事热情地给几人展示着之前重新加工过的首饰物件。
“这些物件啊,加工后跟新做的一般无二。在原来的款式上适当地加上一些现在时兴的元素,确实比较新鲜,吸引了一些客人过来买。”
看完了一圈下来的江迢迢微微挑眉,“管事,你想听我说句实话吗?”
“您说。”管事见她出声,神色顿时肃然又恭敬。
“我觉着,银楼的推陈出新还不够。若是一味跟着当下时兴的趋势走,设计制作这些首饰,未免太被动了些。等制造出来,客人们大多看腻那些款了,再加上其他银楼应当也是大差不差的款式。”
“而这没有特别新颖之处,对于银楼来说,就是最大的隐患。如果连吸引人都达不到,更别说让人有想花钱的欲望了。”
江迢迢见他态度恭敬,虚心倾听,倒是也直言不讳。
她说的这些,他们何尝不知。
他们也想找些画师设计新颖的款式,推陈出新,但设计出来的都达不到让人眼前一亮的程度,也只能是搁置了。
“不知小姐,可是有什么想法?”
管事越发恭敬,询问道。
“主动出击,引导时兴。这些,你瞧瞧这些如何?”
说罢,江迢迢示意天水拿出之前准备好的一叠纸。
管事小心翼翼地接过,一张张翻开查看。
越看,神色越发惊奇,他不敢相信地开口询问,“小姐,这是您画的?”
见江迢迢微微颔首,他越发的惊喜。
“这些可太好了!若是做出来,绝对会非常受欢迎!”
激动过后,他冷静下来,低声询问,“小姐的意思是?”
江迢迢见他如此上道,也那张似菩萨圣洁的面容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笑意,越发似那普度众生的神女了。
“我想和银楼做个生意。”
“一张图纸,三十贯为底价,复杂的视情况往上加,如何?这些图纸卖给银楼后,我不会再卖给别人。”
管事瞧着图纸,估算着价值,思索半晌,问道:“小姐,我家夫人不在,您也知道。我一个人不敢做这般大的决定,不如我与其他管事和工匠师傅商议一番?”
江迢迢颔首,“应该的,你去罢。”
管事点点头,让旁边的伙计招呼几人,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弦辰越发好奇,“你刚才给管事的可是首饰和物件的图纸?”
小姑娘拿起一块玉石料子点了点头,“是我平日里的突发奇想,也不知有没有用。”
弦星嘿嘿一笑,“瞧管事那般反应,怕是颇为有用。若是能成,呦呦妹妹可要请我们吃一顿呀!”
江迢迢微微一笑,豪气一挥手,“这是自然,若是能成,我请大家去望江楼吃一顿!大家别客气。”
几人欢呼,一路走走停停,又将二三楼给逛了一遍。
管事带着几个工匠师傅匆匆而来。
到了近前,几人行礼。管事也不多说其他话,开门见山,“小姐,经过商量,这事我们银楼同意了。”
随即,他又拿出几张递给江迢迢,“经过工匠师傅们的细细估算,您给的图纸中,这八张宜定价三十贯的,这两张宜定价五十五贯,这三张则是六十贯。”
“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可否接受?”
江迢迢沉静地接过他挑出来的加价了的那几张,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极好,价格公允。”
管事心中一松。
他还怕她要加价来着。
再高些,他们银楼可就付不起了。
毕竟过些日子,就要迁去京城了,还得留点钱款留着到时候打点。当下拿出这般大的钱款,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按照市价,还往上提了价些许给她,江迢迢心中有数,当下也愿意提起继续谈长期合作的事。
“不知管事可有意向长期合作?”
管事和几位工匠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江迢迢微微一笑,淡淡地开口,“许家不久就离开青州北上了,想必银楼也是要跟着回京师的。”
“而那京师那显贵之地,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银楼要在那商贾云集之地做生意,可不容易啊。”
“若我每个月提供一些图纸给银楼,应当是能给银楼带来些许的客人。我能保证,今后给出的每一张都能不差于今日给的。”
她将图纸又递回给管事,“不知管事意下如何?”
那叠宣纸的最上面,是那张定价为六十贯的图纸。
管事转头,看向几位资深的工匠,见他们朝他点点头,顿时明白,这个机会银楼绝不能放过!
别看江迢迢好像随随便便就拿出了这么多图纸,跟吃饭似的轻松,但这事绝不没有像表面这般简单!
能画出这么多让这些个眼光毒辣的资深工匠连连赞叹的图纸,且没有一张被否掉,已经很能说明实力了。
不说别的,就说他们银楼找了几年都找不到合适的、长期稳定的人画图纸,就已经能说明,这活绝对不好做!
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找到这么有灵性的人帮忙设计银楼的首饰。
这期间,银楼又不知道要因此损失多少......更何况,还要入京,没点优势真难在那等地立足。
管事咬咬牙,当即做主应下,“小姐看得上银楼,与银楼合作,我们自然是欢迎。”
“那就按小姐说的,每个月按质按量给银楼提供十五张图纸,每张以三十贯为底价,仍旧是视情况往上加价。只是,小姐不要透露您给银楼提供图纸的消息,以及在与银楼结束合作之前,不得再与其他银楼或者玉器行合作或者贩卖图纸,可行?”
小姑娘痛快颔首:“就如管事所言!”
管事一喜,快速拿出纸张写好契约递给江迢迢。
江迢迢也不多说什么,浏览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痛快签字。
管事小心收好契约,又满脸笑意地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面容稚嫩的小姑娘。
“小姐,这里是买下那十五张图纸的钱款,您数数。”
江迢迢放下茶盏,接过沉甸甸的匣子,打开,确认数目对了之后,递给了安静侍候在旁边的天水。
合作达成,双方都十分满意。略聊了一会,江迢迢一行人就施施然走出银楼,坐上马车。
临近饭点,人都往吃饭的地儿走。
喧闹拥挤的街道上,马车渐渐速度放慢了些。
天水耳朵一动,“小姐,有人跟着,功夫不低,听声音,不止一个。”
江迢迢嘴角微微勾,“来了。”
同坐一辆马车的弦萱和弦媛也是一脸震惊。
“弦萱、弦媛,你们现在下马车,与弦星他们一起回去把我被恶人劫持一事闹得越大越好。”
弦萱两人失声,“劫持?。”
“小姐,他们越来越近了。”天水提醒了一声。
“对,想帮我就快些按我说的做,我自有打算。”说话间,她和天水快速地将两人推下马车。
幸好马车走得十分缓慢,两人也跳下马车,倒也没有受伤。
前方拥挤,天水将驾车的车夫也推了下去,一拍马匹,掉转方向,朝一个人少的方向狂奔而去。
跟了许久的几人自然也瞧见了前方的变故,倒也不在意,快速继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