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那句充满悲壮的“战前宣言”，还在包厢里飘着。
海底捞的热气都压不住那股味道。
刘小胖夹毛肚的手停在半空，脸比锅里的清汤还白。
林小漫也放下了平板，镜片下的眼睛里，头一次有了沉重。
第七人民医院。
那个鬼地方。
是【归墟集团】唯一的败仗。
是苏眠的滑铁卢。
是他们这个团队差点团灭的地方。
现在，他们刚成“国家队”，正意气风发，这个噩梦KpI就砸了下来。
一座大山。
“厂长。。。咱。。。咱们真要去啊？”刘小胖快哭了，“我一想起那个僵尸叔叔的脸，晚上就得开灯睡。。。”
“废话！国家任务，KpI！想被开除‘国籍’？”苏眠吼了回去。
可他自己心里也打鼓。
我靠！又是那个鬼地方！
上次被追的满地爬的德行，还清楚的很！
王教授这老狐狸，故意的！
绝对是敲打我，让我别太飘！
怎么办。。。怎么办。。。就我们现在这点人，就算有林小漫的方案，胜算也顶多五成。
万一输了，丢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脸。。。
他烦躁的灌下一大口酸梅汤。
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心里的火却一点没灭。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系统界面上。
【当前情绪值：388,888,888 \/ 1,000,000,000】
十亿。
复活林晚的第一个目标。
一个念头，劈开了他脑子里的乱麻。
等等。。。
要是。。。要是我能在去医院前，凑够这十个亿呢？
要是能换出林晚的【残魂投影石】呢？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跟疯长的野草，再也压不住。
王教授说过，“情绪值”是这时代最硬的通货。
十个亿情绪值换的东西，能是个普通纪念品？
那绝对是一张王牌！
一张能翻盘的底牌！
更重要的是。。。
苏眠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
如果能再见到她。
哪怕只是个影子。
他的心态，会完全不一样。
为了她，什么都不怕。
但时间呢？
48小时。
刨掉路上的功夫，留给他们的，不到两天。
可他还差差不多六个亿的情绪值。
这是个天文数字。
是稳扎稳打，去干一个没把握的KpI？
还是。。。
赌一把大的？
用这点时间，去冲那个不可能的十亿目标，然后拿着“神器”去降维打击？
苏眠的眼神，挣扎，闪烁。
最后，只剩下疯狂的决绝！
赌！
人生不就是赌！不拼怎么赢！
“啪！”
他又一拍桌子，刘小胖给吓的一哆嗦。
“计划有变！”苏眠的眼睛里，像是烧起了火。
“医院的任务，先放放。”
“啃硬骨头之前，我们先升级装备！”
“升级。。。装备？”刘小胖满脸都是问号。
林小漫好像猜到了什么，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
“没错！”苏眠看着两人，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再24小时内，赚够六个亿的情绪值！”
“噗——！”
刘小胖刚喝的酸梅汤全喷了。
“六。。。六个亿？！厂长你疯了？！我们上哪抢啊？！”
“不是抢。”苏眠咧开嘴，笑的又狂又自信，“是赚。”
“我要开一场直播。”
“一场前所未有的，把整个网的情绪都榨干的直播！”
他摸出手机，手指飞快的点着屏幕。
“林总监，你搞技术和场控！”
“小胖，你负责后勤和。。。气氛组！”
“今晚，八点整！”
“【归墟集团】，要开第一届。。。全体员工年度表彰大会暨粉丝答谢联欢晚会！”
“我们，搞一票大的！”
。。。
晚上八点整。
苏眠的直播间一亮，整个互联网都炸了。
无数刚看完“玄烨社死”名场面的吃瓜路人，还有早早等着的“笑忘宗”弟子，潮水一样涌进来。
开播一分钟不到，在线人数，冲破五百万！
可直播间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背景是“爱疯网吧”那个包厢。
包厢被很敷衍的装饰了一下，墙上挂着“热烈庆祝归墟集团再创辉煌”的红横幅，桌上摆着几盘瓜子花生矿泉水。
苏眠穿着一身租来的破西装，松松垮垮的，站在镜头前，活脱脱一个乡镇企业开年会的主持人。
“家人们！朋友们！欢迎来到【归墟集团】的年会现场！”
他一开口，那股熟悉的沙雕味儿就冲了出来。
弹幕直接刷屏。
【哈哈哈哈哈！年会？！在网吧开年会？！苏组长你认真的吗？！】
【我靠，这西装也太逗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吧！】
【归墟集团太接地气了！爱了爱了！】
“今天，我们不光要表彰优秀员工，还要给各位粉丝，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视听盛宴！”
苏眠大手一挥。
“首先，有请我们的‘艺术总监’，画室诡先生，上台领奖！”
一道黑烟闪过，画室诡飘在半空，满脸的生无可恋。
“画室诡先生在过去一年，为本集团的LoGo设计，ppt美化，以及我的直播间封面p图工作，做出了卓越贡献！特发此奖！奖品是。。。”
苏眠从身后，掏出一套崭新的。。。《宝宝巴士涂鸦全套装》。
画室诡的脸，当场就黑了。
【噗！宝宝巴士？！杀人诛心啊！】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文艺部长’，楚人美女士！”
红光一闪，楚人美幽怨的出现。
“楚部长！为表彰您上次KtV团建，以一首《忐忑》成功活跃气氛，特奖励您。。。最新款广场舞专用大功率蓝牙音箱一台！”
楚人美的脸皮，开始抽动。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疯了！苏眠你是魔鬼吗？！】
“最后！有请我们的‘安保部荣誉部长’，伽椰子女士！”
我靠！他真把伽椰子也叫来了！
在一片惊呼中，苏眠竟然真的把伽椰子给召唤了出来！
伽椰子还是那副面瘫脸，但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
“为表彰伽椰子爱岗敬业的精神，特奖励。。。《物业管理概论》和《社区服务指南》各一套！”
伽椰子：“。。。”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笑疯了。
这场堪称“阴间春晚”的离谱颁奖典礼，把沙雕，玩梗，反差萌玩到了天上。
【叮！检测到海量情绪波动：沙雕+1000万！快乐+2000万！震惊+3000万！】
情绪值，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狂飙！
颁奖结束，苏眠突然收敛了笑，表情变得无比认真。
“各位。”他声音沉了下来，“狂欢结束，接下来，我想拜托大家一件事。”
“一直以来，大家看到的，都是我在直播整活，在沙雕搞笑。”
“但其实，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对我来说，比命还重要的目标。”
他没提林晚的名字，可那语气里的温柔和悲伤，却透过了屏幕，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现在，我就差最后一步了。”
“我需要大家的情绪，需要你们。。。所有的情绪。”
“不管你是开心，是难过，是震惊，还是愤怒。。。请在这一刻，把你们所有的情绪，都给我。”
“拜托了。”
说完，他对着镜头，深深的，鞠了一躬。
直播间，静了。
所有观众，都从他那段没头没尾的话里，听出了一种让人心头发沉的真诚。
他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他们愿意信他。
下一秒。
【叮！检测到史诗级情绪波动：好奇+1亿！共情+2亿！支持+3亿！】
【叮！恭喜宿主！情绪值已突破10亿！【残魂投影石】兑换权限，已开启！】
看着那条金色的系统提示，苏眠缓缓的直起身。
他的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