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翻飞,水浪激荡。
巴郡水军士气高昂,战意沸腾。
一刻钟后——
他们顺利驶入水道。
……
五丁关上。
霍峻扶着酸痛的腰,正欲下令士兵增备滚木礌石。
突然,他瞥见水道中涌现无数黑影。
“这是……?”
霍峻喘息未定,凝神望去。
下一刻,他瞳孔骤缩——
一支水军,竟已占据五丁关的水道!
“曹军何时有了水军?”
“这究竟……?”
即便霍峻素来沉稳,此刻也难掩惊骇。
猛然间,一个骇人的念头闪过霍峻的脑海。
曹军的步骑与庞羲的兵马,恐怕只是虚张声势。
真正的致命一击,竟是庞羲麾下这支巴郡水师!
可惜……霍峻察觉之时,已然太迟。
陆路两军夹击,水路突袭,五丁关与葭萌关犹如怒涛中的孤舟,摇摇欲坠!
……
山脚下
曹舒恭敬地为曹操奉上一盏热茶。
原本二人坐镇后方大营,可听闻巴郡水军杀至的消息后,曹操再难安坐,执意亲临山脚观战。
此处视野开阔,整片战场尽收眼底。
望着巴郡水军猛攻葭萌关水道,曹操眼中喜色愈浓。
忽然,他侧首问道:
“舒儿,若以巴郡水军为根基,再练一支水师,你以为如何?”
曹舒心知,祖父这是又动了心思。
多半是盘算着对荆州或江东用兵。
略作沉吟,曹舒答道:
“祖父练兵,自无不可。”
“非但要练,更需扩充规模。”
“只是……练兵之地须另择他处。”
“万不可再如玄……”
“咳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曹操一阵急咳打断。
当年在邺城掘玄武池练水军的荒唐事,提起来便觉面上发烫。
曹舒正色道:
“此次不妨将水军置于巴郡操练。”
“但统兵之人,必得是祖父腹心方可。”
曹操颔首。
欲平江东,无水军终是徒劳。
至于练兵人选……
于禁虽忠,却不通水性;
庞羲虽掌水军,却非其亲手锤炼,更兼忠诚难测。
巴郡的地势与水道错综复杂,加上当地豪强的争斗不休,使得局面更加混乱。
数千人的水 这种操练方式尚可应付,但数万人的大军团,此法便显得捉襟见肘。
正当老曹苦思如何练就一支精锐水军时,五丁关的战事已渐入尾声。
黄忠与庞德身先士卒,率先杀上城楼,随后越来越多的将士攀援而上。
水路方向,姜维虽年少,却已显大将之风,水军在他的指挥下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五丁关的防线如同破碎的筛子,彻底崩溃。
葭萌关在陈到的坚守下尚能支撑,可一旦五丁关失守,陈到也难以为继。
霍峻瘫坐在城头,四周厮杀声震天,他的脸上只剩疲惫。
两把战刀早已砍至卷刃,体力与精力皆已耗尽。
“黄将军?!”
忽然,他瞪大双眼,望着那道如狂风般的身影。
同出荆南,曾共事于刘表帐下,霍峻自然认得黄忠。
可他万万没想到,失踪已久的黄忠竟投了曹营,且已成威震三军的猛将。
霍峻既为故人得志欣慰,又想到自身处境,不由握紧佩剑,欲自尽殉节。
“铮!”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击落他手中之剑。
射箭之人,正是黄忠。
未等霍峻回神,黄忠已大步上前,沉声道:“仲邈,得罪了!”
话音未落,刀柄重重敲在霍峻后颈,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霍峻一倒,五丁关守军彻底溃散。
水陆并进之下,关隘迅速陷落,然而战事仍未终结。
葭萌关上,陈到率领白耳精兵死守不退。
庞羲的步卒强攻关隘,折损近千,令他痛惜不已。
所幸曹军主力及时赶到,徐晃手持贯石斧,率众杀至。
敌兵如潮,层层围困,陈到最终力战不敌,死于徐晃斧下。
千余白耳精兵亦全军覆没。
自此,葭萌关与五丁关尽归曹操所有,此乃史无前例之变局。
……
五丁关内,曹操擢升庞羲为少府,待返邺城后正式授职。
其两子亦得杂号将军之衔,庞家此番押注,可谓获利颇丰。
昔日归降的马腾,不过官居卫尉,与庞羲同级。
更令庞羲欣慰的是,曹操准其子继续统领巴郡水军,未遭鸟尽弓藏之祸。
至于立下首功的姜维,曹操交由曹舒封赏。
曹舒赐姜维爵位,其父姜囧亦连升数级,惹得邓艾艳羡不已。
若非晕船误事,此功本该属于他邓士载。
邓艾暗自咬牙,誓要把握下次机会,反超姜维。
……
是夜,曹操兴致高昂,与荀攸对坐畅饮。
酒过一盏,他仍意犹未尽,笑问:“公达,依你之见,老夫下一步是该攻刘备,还是该攻刘备?”
荀攸闻言大笑。
刘备早已成了曹操的心病——当年吕布逐其出徐州,正是曹操收留了他。
昔日,荀攸与郭嘉等人曾力谏曹操,劝其早日诛杀刘备。
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奈何曹操置若罔闻。
反倒与刘备上演了一出煮酒论英雄。
不知情者,还以为二人有何私情!
如今看来,荀攸与郭嘉当初的预言分毫不差。
刘备确为心腹大患。
若不早除,必会继续兴风作浪。
所幸。
如今葭萌关已破。
蜀地无险可据,对曹操而言犹如案上肥肉。
正当曹操与荀攸商议进军方略之际。
许褚神色慌张地闯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