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无奈又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姥姥最疼我,我带过来的人,她肯定高兴,哪会挑你的礼?”
说着,他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往里走,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驱散了书林身上的凉意,也压下了她心底的些许局促。
他往四周看了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凑近了些,
“对了,我托大哥在京市看了套大平层,上周刚办完手续,装修是现成的,拎包就能住。
以后咱们回京城,就住那儿,省得在老宅这也不方便那也受限。委屈你了。”
书林愣了下,随即笑了:“这么快?”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语气里带着点坏笑,“今晚跟我去看看?把上次的事…… 续上?”
书林的脸颊 “腾” 地红了,耳根都烫得厉害。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
这幕落在吴克瑞眼里,像被火燎了似的。
他攥紧酒杯,指节泛白,喉结滚动着。
卫书林红着脸瞪人的样子真勾人,比他以前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迷人。
他从没想过,凭吴家的家底和他的手段,还拿不下一个卫书林?
就是表哥那一关难过,不过姑母不同意,表哥最后还是得妥协。
至于书林的想法,他三代单传吴小爷还真没想过。
想进他吴家门的姑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小地方出身的,能跨越阶级的婚姻谁不渴望?
卫书林她跟贺表哥谈恋爱,难不成单纯因为爱情?反正他是不信的。
在他看来,论长相,他比贺一鸣清秀;论个头,他比贺一鸣还高5公分;论打扮,他更是不知比常年穿军装的贺一鸣强出多少。
怎么看,都是他跟卫书林更般配!
更何况,还有懂女人这一点,整个圈子里,他吴小爷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他也就家世稍差点,可奈不住贺家看不上卫书林啊,他家没这个问题,他吴小爷三代单传,只要他愿意收心结婚,他家绝对没二话。
越想越觉得靠谱,卫书林简直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只是还需要添一把火,给个台阶。
贺一鸣拉着书林穿过人群时,不少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走到正厅中央,就见一位穿着绛红色绣福字旗袍的老太太坐在主位上。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翡翠镯子的手正拿着茶盏,眉眼间和贺一鸣有几分相似,正是吴老太太。
贺母坐在老太太身边,穿着紫红色礼服,见他们过来,脸上挤出几分客气的笑。
“姥姥,祝您福寿安康。” 贺一鸣先松开书林的手,快步上前,弯腰给老太太行了个礼,语气里满是亲昵。
吴老太太放下茶盏,拉过他的手拍了拍,眼神里满是疼爱:“回来就好,路上累不累?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点心。”
说着,她的目光转向书林,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她浅紫色旗袍的领口上,又扫过她略显单薄的身形,语气倒是温和:“这位就是书林吧?”
书林赶紧上前,微微躬身:“吴奶奶您好,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她没多言,举止得体却不卑不亢,既保持了礼貌,也没刻意讨好。
吴老太太点点头,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坐吧,别总站着。一鸣,你也坐,跟姥姥说说你在南部军区的事。”
显然,老太太对贺一鸣的事更上心,对书林虽客气,却也没过多热络。
书林刚坐下,就见沈如意端着两盏茶走了过来,先给吴老太太递了一盏,又笑着给书林递了一盏:
“卫姐姐,尝尝我带来的碧螺春,是今年的新茶。”
她的声音软软的,眼神里却藏着几分试探,指尖递茶时,故意往书林的手背上碰了碰,像是无意,却带着点宣示主场的意味。
书林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指尖避开了她的触碰,淡淡道:“谢谢沈小姐。”
她没喝,只是把茶盏放在手边的小几上,目光转向正在跟老太太说话的贺一鸣,不想跟沈如意过多纠缠。
可沈如意却没打算放过她,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压得低了些:
“卫姐姐是做无人机研究的吧?听说在军里很厉害呢。
以前大家还猜想一鸣哥会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呢,像一鸣哥这么优秀的人,身边总得有个能好好照顾他的人。
听说卫姐姐比一鸣哥还大些,肯定会照顾人。”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是在暗指书林专注工作,没时间照顾贺一鸣。
书林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抬眼看向沈如意,眼神平静:“沈小姐说得有道理。”
大家都竖着耳朵等着她的下文,她就像没事人一样,说完那句话后专注饮茶。
一时竟让那些准备了一肚子“金玉良言”的太太小姐们无发挥的余地。
沈如意没想到书林这么敷衍,脸色微微一僵,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贺一鸣打断了。
他不知何时结束了和老太太的谈话,走到书林身边,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看向沈如意:
“沈小姐,你真应该学学书林,找点正经事情做,你看你这一天天闲的,什么事也瞎操心。”
这话说的沈如意满脸通红,几欲落泪。
贺母横了贺一鸣一眼,骂他“你如意妹妹的话再对不过,你这臭小子,平时把你给宠坏了,你竟不分场合挤兑人,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忙又转头去哄沈如意。
吴老太太也佯装教训贺一鸣,“现在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可不许这么口无遮拦了。”
“姥姥,书林在呢,给我留点面子。”贺一鸣岔开话题,“她第一次来,我带她出去转转。”
吴老太太摆摆手,“带卫小姐好好转转,花房那边移植了些新品种,他们小姑娘家喜欢,可以去看看。”
吴老太太大概知道闺女和儿媳妇的打算,不过看着外孙在意的样子,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书林跟着贺一鸣走出正堂,她想到贺母的冷淡,还有周围那些若有似无的目光,都让她清楚,她与他的家族有多么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