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深吸一口烟，烟雾缭绕中，眼神晦暗不明。
他瞥了一眼郭元亮那带着讨好和算计的笑容，心中冷笑。
这小子，无非是想借机攀附自己，好多学点技术。
不过，眼下，倒确实是个能用的人。
易中海吐出烟圈，带着几分惋惜说道：“元亮，话不能这么说。东旭他终究是跟我学了这么多年，虽说现在不成器，还顶撞我，但我这当师父的，也不能真看着他往歪路上走。”
郭元亮一愣，没太明白易中海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道：“易师傅，您的意思是……”
易中海压低声音，推心置腹地说道：“年轻人，容易走错路。东旭现在心气高，又有张野那个舅舅当靠山。”
“我担心他……唉，听说有些人突然条件变好了，也不好好工作，便开始享受了，我怕东旭也跟那些人一样，学了那些歪门邪道，比如……玩几把小牌什么的。那东西，沾上了可就是无底洞啊！”
易中海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郭元亮，继续说道：“你既然还念着旧情，有机会就多劝劝他，让他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他舅舅把他调到车队，也是费了很大劲，不好好工作，可就对不起他舅舅的那片心了。”
“要是他实在听不进去，非要找点乐子，你也跟着去看看，别让他陷得太深，到时候欠一屁股债，家就散了。毕竟，师徒一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
郭元亮先是迷惑，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易中海这哪里是劝，分明是暗示他把贾东旭往赌桌上引。
让他去劝，实则是去怂恿，让他去看着，实则是去陪着，甚至促成。
“易师傅，您真是大人大量，都这样了还为他着想。”
郭元亮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说道：“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劝他了。一定看好他，绝不让他走得太偏……呃，是陷得太深！”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郭元亮的肩膀，笑道：“嗯，你是个明白人。记住，分寸要把握好。毕竟，咱们都是为他好。”
“明白，明白！易师傅，您就瞧好吧！”
郭元亮笑嘻嘻地应承下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拉贾东旭下水了。
既能讨好易中海，说不定还能从贾东旭身上捞点好处，一举两得。
易中海看着郭元亮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
他掐灭烟头，收拾好工具，仿佛刚才那段阴险的对话从未发生过，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受人尊敬的老师傅的沉稳表情。
只是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和狠厉，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另一边，郭元亮站在车间外，等着贾东旭。
很快，贾东旭从车间走了出来。
郭元亮眼睛一亮，跑上前，直接搂住贾东旭的肩膀，笑道：“东旭，你调到车队去，是不是把哥们忘记了？走，哥们儿知道个地方，咱去喝两杯去，给你庆祝一下！”
“这……”
贾东旭看到郭元亮也很高兴，毕竟以前在车间时，两人的关系很好。
可听了郭元亮的话，却犹豫了。
“怎么的，瞧不起哥们儿了？”郭元亮故作生气地说道。
“怎么可能，这样吧，我去告诉我舅舅和我媳妇一声！”贾东旭说道。
“行，我在厂外等你！”郭元亮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朝着厂区外走去。
贾东旭回到车队，正好遇到准备下班的张野和秦淮茹、傻柱三人。
“小舅，今晚有人请我去喝酒，今天就不回去吃饭了！”贾东旭说道。
“是吗？那就去吧，手里有钱吗？别人请客，你也不能空着手去！”
张野说着，掏出十块钱和几张粮票递了过去，“拿着，别喝多了，早点回来！”
“谢谢小舅！”
贾东旭尴尬地接过钱和粮票。
虽说贾张氏已经把家里的钱，全都交给秦淮茹保管了。
可贾东旭口袋里，并没有多少钱。
家里那些钱，每花一分，可都是要记账的。
“行了，自行车就别骑了，让柱子骑回去！”
张野挥了挥手，而后带着秦淮茹和傻柱骑车离开。
贾东旭跑到厂外，找到郭元亮。
“元亮，咱们走吧！”
“好！”
郭元亮笑着点了点头。
贾东旭和郭元亮勾肩搭背地离开了轧钢厂区。
郭元亮熟门熟路地领着贾东旭穿街过巷，并没有去什么正经的酒馆。
反而越走越偏，最后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的一个不起眼的院门前。
“元亮，这是哪儿啊？不是说喝酒吗？”
贾东旭看着这僻静的地方，有些迟疑。
“嗨，好地方！里面有酒有肉，还有……嘿嘿，更好玩的！保证让你开了眼界！”
郭元亮神秘地笑笑，上前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一个小窗打开，里面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看到是郭元亮，这才“吱呀”一声把门打开。
一进门，贾东旭就闻到一股混杂着烟酒、汗味和某种紧张兴奋气味的怪异气息。
院子里静悄悄的，但正房里却隐隐传来压低的喧哗声。
掀开厚厚的门帘进去，只见屋里烟雾缭绕，挤着十来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一个个面色潮红，眼睛死死盯着桌面上的扑克牌和散乱的零钱、粮票。
这分明是一个赌场！
贾东旭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退出去。
“东旭，别愣着啊！”
郭元亮一把拉住他，对着屋里的人笑道：“这是我哥们儿，贾东旭，轧钢厂车队的，今天带他来玩玩！”
屋里的人目光扫过来，有漠然的，有打量了贾东旭几眼又专注于牌局的，也有人笑着招呼。
“哟，车队的？好单位啊！快来，这边坐，小玩几把，就当消遣了！”
“元亮，这……这不好吧？赌博可是……”
贾东旭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抗拒。
“哎呀，什么赌博不赌博的，说得那么难听！”
郭元亮满不在乎地把他按在一条长凳上，笑道：“就是哥几个下班没事，凑点小钱，玩两把扑克，顶多输赢几毛钱，图个乐子！你看人家王大哥，也是厂里的，玩这个就是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