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清晨来得格外宁静,只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划破薄雾。林月瑶醒得较早,推开和式的木格窗,带着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立刻涌了进来。远处山峦掩映在淡淡的晨雾中,如同一幅水墨画。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发现陆晨风已经坐在小院的廊下,身上披着昨天那件薄毯,膝上放着一个民宿提供的简易速写本和笔,正对着被晨光染上金边的竹林出神。
“起这么早?”林月瑶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陆晨风回过神,将速写本递给她看。上面不是图画,而是一段潦草的五线谱和一些零碎的音符标记。
“早上醒来,脑子里特别清晰,昨天泡温泉时那个关于下调小三度和延迟混响的想法,自己延伸出了一小段旋律,”他解释道,眼神里带着创作时特有的光彩,
“感觉很对,比之前任何一次尝试都更接近那种‘古老’又‘空灵’的核心感觉。我赶紧记下来,怕忘了。”
林月瑶看着那些她看不太懂的符号,却能感受到陆晨风的兴奋。她由衷地说:“太好了!看来这次出来真的来对了。”
“嗯,环境换一换,脑子也好像被刷新了一遍。”陆晨风合上速写本,伸了个懒腰,然后很自然地揽住林月瑶的肩膀,一起看着庭院里渐渐明亮起来的光影。
“有时候,答案可能不在一直紧盯着的地方,反而在放松下来的时候,自己就浮现了。”
阳光慢慢驱散雾气,将整个小院照得温暖明亮。这时,隔壁院子也传来了动静,是洛薇薇和江屿也起来了。四人约好在民宿的餐厅用早餐。
早餐是清粥小菜,配上当地的土鸡蛋和腌笋,简单却可口。席间,陆晨风分享了早晨捕捉到的灵感,江屿听得非常认真,甚至拿出手机记录了几个关键点。
“下调小三度,叠加特定参数的延迟……这个组合我之前在模拟‘洞穴回声’的声学模型时考虑过,但参数需要精确调整。”江屿思考着,“回去后可以立刻用新数据跑一遍。”
“看来这趟温泉没白泡,”洛薇薇笑着舀了一勺粥,“不仅放松了,项目还有了突破性进展。我这个项目总监决策英明。”
大家都笑了起来,早餐的气氛轻松而愉快。
饭后,他们在民宿周围的竹林小径散了会儿步,充分享受了最后一段山间的宁静时光,然后才办理退房,踏上了返程的路。
回程的车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洋洋的。洛薇薇坐在副驾驶,和开车的江屿讨论着回去后需要补充的科研设备。
林月瑶和陆晨风坐在后座,她有些慵懒地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风景。
陆晨风将昨天和今早记录的旋律片段轻声哼唱着,手指在膝盖上无声地打着拍子,沉浸在自我的音乐世界里。
林月瑶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听着那断断续续、却明显比之前更连贯和谐的调子,心里有种奇异的平静和满足感。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离都市越来越近。短暂的逃离结束,生活即将回归原有的轨道,但每个人都感觉精神焕然一新。
“累了就睡会儿,”陆晨风停下哼唱,低声对林月瑶说,“到了我叫你。”
林月瑶摇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累,听着你哼歌,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