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这片被众神遗忘在人间的最后一片净土,此刻正笼罩在一片奇异的光景之中。
天空,是被无尽的、铅灰色的暴雨云层所彻底统治的黑暗苍穹。自人类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覆盖了全球的恐怖暴雨,正倾盆而下。每一滴雨水都仿佛蕴含着神明的怒火,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疯狂地砸向大地。
然而,在圣域的上空,一层巨大无比的、散发着柔和金色光芒的半球形结界,如同一面无懈可击的神之巨盾——埃癸斯(Aegis),将这片圣地完美地庇护其中。任凭外界的洪水滔天、暴雨如注,结界之内,却是风平浪静,连一丝风都未曾吹起。
但这片宁静,却比任何战场都更令人感到窒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片刻的安宁,是以他们女神的神力与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圣域的最顶端,比教皇厅更高,比雅典娜神殿更接近星辰的地方——星见之丘(Star hill)。
这里是历代教皇观测星辰、预知未来的禁地。而此刻,这片本应空无一人的圣地之上,城户沙织——雅典娜的人间体,正独自一人,站立在狂风暴雨与宁静结界的交界线上。
她身穿一袭纯白的、象征神性的长裙,手中紧握着胜利女神尼姬的黄金权杖。她闭着双眼,将自己那作为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的、浩瀚无边的神之小宇宙,毫无保留地、源源不断地注入到笼罩全球的守护结界之中。
那金色的结界,正是她神力的具现化。结界的每一次闪烁,都是她与海皇波塞冬那足以灭世的神力进行的一次正面抗衡。她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她那秀美而坚毅的脸庞滑落,宛如无声的泪水。她那紫色的长发被结界外泄的能量气流吹得狂舞不休,白色的裙摆也在能量的漩涡中猎猎作响。
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娇小,如此的柔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毁天灭地的神威所吞噬。然而,她的身躯却站得笔直,如同一座永不弯曲的灯塔,为这个即将被黑暗与洪水吞没的世界,支撑起最后一片希望的天空。
在星见之丘的下方,通往雅典娜神殿的漫长阶梯上,四道金色的身影,如同四尊沉默的守护神像,巍然屹立。
金牛座的阿鲁迪巴,双臂环抱于胸前,他那魁梧如山岳般的身躯,是这片阶梯上最稳固的防线。他紧锁着眉头,仰望着星见之丘上那个被金色光芒笼罩的娇小身影,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敬意。
射手座的艾俄洛斯,身披那件象征着正义与希望的黄金圣衣,他凝视着雅典娜的背影,眼神复杂而坚定。作为最早知晓真相,并为此背负了十三年“叛徒”污名的英雄,没有人比他更理解“守护”二字的重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雅典娜的小宇宙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耗着,这让他紧握着双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狮子座的艾欧里亚,则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雄狮,焦躁不安。他那双充满了爆发性力量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与怒火。闪电的光辉在他的体表若隐若现,发出“滋滋”的轻响。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雅典娜独自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而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无所事事地“站岗”,这对他而言,是一种比任何战斗都要难熬的折磨。
天蝎座的米罗,则靠在一根巨大的石柱旁,猩红色的披风在身后微微飘动。他的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惯有的、略显轻佻的笑容,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却死死地盯着远方黑暗的海平面,仿佛要用目光刺穿那遥远的海底神殿。他的右手食指,那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猩红毒针”,正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石柱,泄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们……真的就在这里这样干等着吗?”
最终,还是性格最是火爆的艾欧里亚,率先打破了这片压抑的沉默。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耐与焦灼。
“修罗和沙加他们已经下到海底去了,我们却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看风景!看看雅典娜大人!她的小宇宙正在不断地被消耗,再这样下去……”
“冷静点,艾欧里亚。”
开口打断他的,是身旁的艾俄洛斯。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足以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是,修罗的计划,是经过我们所有人同意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守护在这里,成为雅典娜大人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盾牌。这是我们的战斗。”
“盾牌?兄长!”艾欧里亚猛地转过头,情绪激动地反驳道,“圣斗士的使命,是用手中的利剑去斩断邪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女神的身后!让我去吧!我的‘闪电光速拳’,一定能轰开通往波塞冬神殿的道路!”
“然后呢?”
这次开口的,是米罗。他停止了敲击石柱的动作,缓缓地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
“然后你一个人冲进敌人的大本营,被七位海将军围攻吗?艾欧里亚,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但我们面对的,是与我们黄金圣斗士同级别的海将军,以及他们背后那苏醒了神之意志的海皇。这不是一场可以凭着一腔热血就能获胜的战斗。冲动,只会让你白白牺牲,甚至会扰乱雅典娜大人的心神。”
“米罗说的没错。”阿鲁迪巴那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他依旧保持着抱臂的姿势,但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我们留在这里,看似无所作为,实际上却是在承担着最重要的责任。我们要确保在修罗他们与敌人主力交战时,圣域的本土,以及雅典娜大人的绝对安全。若是有任何敌人趁虚而入,我们就是迎击他们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我明白……这些大道理我都明白!”艾欧里亚痛苦地低吼道,他一拳砸在了身旁的石柱上,强大的力量让坚固的石柱都为之震颤,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拳印,“但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在深海中浴血奋战,看着雅典娜大人独自承受神力的对抗,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快要把我逼疯了!”
看着自己弟弟那痛苦的样子,艾俄洛斯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走上前,将手按在了艾欧里亚的肩膀上。
“艾欧里亚,相信他们。相信修罗的智慧,相信沙加的力量,相信卡妙的觉悟……甚至,也要相信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相信他们那份渴望救赎的决心。”
艾俄洛斯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特别是“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这两个名字,让米罗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对于这两个在十二宫之战中,将“力量即是正义”的信条贯彻到底,甚至不惜对同胞挥拳的男人,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存有一丝芥蒂。让他们去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真的……可以吗?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源自世界法则层面的震动,突然从遥远的海底传来,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一位黄金圣斗士的感知之中。
那是一种“支撑”着世界的巨柱,轰然倒塌的感觉。
“这是……”艾欧里亚猛的抬起头。
“南太平洋的支柱……”艾俄洛斯闭上眼睛,仔细地感知着,“被摧毁了。”
紧接着,一股华丽而凌厉的、如同亿万朵玫瑰同时绽放的小宇宙波动,在他们的感知中一闪而逝,宣告着胜利。
“这个小宇宙是……阿布罗狄!”米罗的眼中充满了惊讶,“他……他成功了?这么快?”
“哼,看来,双鱼座的玫瑰,并非只有美丽的外表。”阿鲁迪巴发出一声低沉的鼻音,算是对昔日同僚实力的肯定。
艾俄洛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看来,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应该为之绽放的‘美’。很好,修罗的第一个选择,是正确的。”
第一个捷报,让圣域上空那压抑的气氛,稍稍缓解了一些。艾欧里亚那焦躁的战意,也平复了少许。同伴的胜利,让他明白,他们的等待,并非毫无意义。
然而,这份暂时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外界的暴雨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星见之丘上,雅典娜的身体开始出现微不可察的颤抖,她的小宇宙光芒,也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波动。
“雅典娜大人……”阿鲁迪巴担忧地低语。
艾欧里亚的心,再次被揪紧。他死死地盯着黑暗的海面,恨不得能立刻冲下去,将下一个敌人撕成碎片。
就在圣域的紧张气氛再次攀升到顶点之时,又一阵相同的、法则层面的震动传来!
这一次,震动的源头,来自南冰洋。
“第二根……!”米罗的精神一振。
伴随着巨柱的倒塌,一股充满了死亡与骸骨气息的、阴冷而霸道的小宇宙,清晰地在他们的感知中爆发,然后迅速归于沉寂。
“积尸气……是迪斯-马斯克!”
这一次,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比刚才更加震惊的表情。尤其是米罗,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
“那个混蛋……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他……他竟然也……”
“他做到了。”艾俄洛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我能感觉到,他的小宇宙,虽然依旧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但却比过去纯粹了许多,不再有那种怨毒与邪恶的感觉。看来,修罗的第二个选择,也赌对了。”
“连迪斯-马斯克都……”艾欧里亚喃喃自语。
如果说阿布罗狄的胜利还在情理之中,那么迪斯马斯克的胜利,则更像是一个奇迹。一个曾经被圣衣抛弃、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竟然也能为了守护雅典娜而战,并取得了胜利。这让艾欧里亚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触动。
雅典娜女神的感召,同伴们的信赖,真的拥有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如此强大的力量吗?
他转头,再次看向星见之丘上那个柔弱而坚定的身影,眼神中的焦躁,正在一点点地被一种名为“信念”的东西所取代。
暴雨依旧在持续。
留守的黄金圣斗士们,继续着他们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第三次的震动,来得比前两次稍晚了一些。
那是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彻骨的寒气,伴随着北冰洋支柱的崩塌,席卷了整个感知世界。
紧接着,他们感觉到,一股他们无比熟悉的、属于水瓶座的绝对零度的冻气,与另一股同源、却充满了怨恨的冻气,发生了激烈的碰撞。最终,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那股属于卡妙的小宇宙,以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坚定的姿态,重新燃烧起来。
“卡妙……”米罗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他与卡妙,是十二宫中关系最好的挚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刚才的战斗中,卡妙的小宇宙出现了一瞬间的、致命的动摇,但最终,他又重新站了起来,并以压倒性的力量,终结了战斗。
“他的对手,是他的弟子吗……”艾俄洛斯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悯,“亲手斩断过去的羁绊,引导迷途的弟子回归正途……这对卡妙而言,想必是一场无比痛苦的战斗吧。”
“但,他还是做到了。”阿鲁迪巴沉声说道,“为了雅典娜,为了圣斗士的使命,他舍弃了私情。这才是真正的、水瓶座的卡妙。”
米罗沉默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卡妙那“绝对冷静”外表下,所隐藏的深厚情感。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卡妙在面对自己昔日爱徒时,内心所承受的巨大煎熬。
“卡妙……你这个冷酷的混蛋……”米罗低声骂了一句,但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骄傲的微笑,“干得漂亮。”
三根支柱的倒塌,大大削弱了海皇那支撑着七大洋结界的神力。星见之丘上,雅典娜的压力骤然减轻,她那原本有些波动的神之小宇宙,也重新稳定了下来。
她似乎也感知到了同伴们的胜利,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大家……”
看到雅典娜的状态好转,阶梯下的四位黄金圣斗士,也齐齐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都要宏大的小宇宙波动,如同宇宙大爆炸般,从南大西洋的方向,猛然爆发!
那股力量,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神圣、如此的……令人敬畏!
“这个是……!”艾欧里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了。
“沙加……!”艾俄洛斯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
“他……睁开眼睛了!”米罗失声惊呼。
所有人都知道,处女座的沙加,常年闭锁视觉,以此来积蓄小宇宙。而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所爆发出的力量,将是毁天灭地的。能将沙加逼到这一步,他的对手,其实力可想而知!
紧接着,他们感觉到,一个完美的、隔绝一切的、蕴含着宇宙真理的领域,被瞬间展开。
“天舞宝轮……”
即使是远在圣域,他们也能感觉到那究极奥义所带来的、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绝对支配力!
在那片领域之中,另一股同样强大无比的、属于海将军的小宇宙,在进行了片刻绝望的挣扎之后,便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地熄灭、消亡,最终归于虚无。
片刻之后,“天舞宝轮”的领域消失了。
第四根巨柱,南大西洋之柱,没有像前三根那样发出剧烈的崩塌震动。它,是直接从存在的层面上,被彻底地、干净地抹去了。
整个圣域,陷入了一片死寂。
阿鲁迪巴、艾欧里亚、米罗,甚至包括艾俄洛斯,都被沙加所展现出的、那近乎于“神”的力量,所深深震撼。
“……怪物。”良久,米罗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这才是‘最接近神的男人’,真正的实力吗……”艾欧里亚的额角,滑落一滴冷汗。他扪心自问,若是自己陷入那“天舞宝轮”之中,又能撑得了几秒?
“看来,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海将军的实力。能将沙加逼至睁眼,苏兰特的强大,毋庸置疑。”艾俄洛斯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震动,“但,沙加终究是沙加。他,就是‘胜利’的代名词。”
四位黄金圣斗士,四位海将军,四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以圣域的全胜而告终。通往海皇神殿的道路,已经被彻底打开。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可以稍稍喘息之时,一股比之前任何一位海将军都要庞大、都要古老、都要深邃的小宇宙,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远古巨兽,正在极速接近圣域。
“这个是……”艾俄洛斯等人脸色一变,齐齐望向了东方的天际。
那股小宇宙,他们并不陌生。那是属于他们的前辈,历经了两次圣战的、天秤座的黄金圣斗士——童虎老师!
紧接着,一个苍老而平和,却又蕴含着无上智慧与威严的声音说道,
“艾俄洛斯、阿鲁迪巴、艾欧里亚、米罗……你们,做得很好。”
是童虎老师!
“老师!”四人心中同时一惊。
“你们的忍耐与信赖,为修罗他们创造了最好的战斗条件。雅典娜的安危,也因为你们的守护而得到了保障。”
童虎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洗去了他们心中最后的焦躁与不安。
“阿布罗狄,寻回了美之真谛;迪斯马斯克,亲手埋葬了污秽的过往;卡妙,履行了为师的最终职责;沙加,展现了佛陀的慈悲与威严。他们,都没有辜负雅典娜的期望,也没有辜负我们对他们的信任。”
老人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变得无比凝重。
“但是,孩子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七根支柱虽已倒塌四根,但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海皇波塞冬的神之意志,已经开始真正地苏醒。潜藏在海底的、最后的威胁,也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更加强大。”
最后的威胁?难道除了七将军之外,还有更强的敌人?
仿佛是看穿了他们的疑惑,童虎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们的任务,还未结束。继续守护在雅典娜的身边,用你们的黄金小宇宙,为她构筑起最坚固的城墙。将你们的信念,传递给远在海底的同伴们。”
“记住,这场圣战,并非仅仅是为了守护大地,更是为了守护我们圣斗士心中,那份永不磨灭的‘爱与正义’。去吧,将你们的小宇宙,燃烧到极致!”
话音落下,童虎抬手将那股古老而磅礴的小宇宙注入到雅典娜的结界中。
童虎老师的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彻底点燃了留守四人心中的战意。
他们不再迷茫,不再焦躁。
他们的脸上的挫败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身为黄金圣斗士的决意与荣耀!
“是!老师!”四人仿佛心有灵犀,同时在心中发出了呐喊。
他们齐齐转身,面向星见之丘,单膝跪地。
“雅典娜大人!”艾俄洛斯高声喊道,“请您放心战斗!我等,将誓死守护圣域,守护您的安全!”
“燃烧吧!我的小宇宙!”艾欧里亚仰天长啸,金色的闪电从他体内爆发,冲天而起!
“为了雅典娜!”阿鲁迪巴与米罗,也同时将自己的小宇宙,毫无保留地提升到了顶点!
四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璀璨夺目的黄金小宇宙,与童虎的小宇宙在这一刻,完美地融为了一体!它们化作一道巨大的、纯金色的能量光柱,冲向了圣域的天空,在那层由雅典娜神力构筑的结界之下,形成了第二道的、属于黄金圣斗士的守护之盾!
星见之丘上,感受着身后那股炽热、忠诚、无可动摇的黄金小瞥,城户沙织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眸中,虽然充满了疲惫,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温柔与感动。
“谢谢你们……我的……圣斗士们……”
她再次闭上双眼,将心神完全沉浸于与海皇的神力对抗之中。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在她的身后,是五位黄金圣斗士的绝对守护。
在她的前方,是即将抵达最终战场的、另外七位黄金圣斗士的、燃烧的信念。
圣域的祈祷与守护,海底的战斗与救赎,在这一刻,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完美地共鸣在了一起。一场决定人类与大地命运的、与神明的最终决战,即将拉开它最恢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