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西津大学，梧桐叶被秋风染成深浅不一的黄，落在校园的甬路上，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高羽搂着夏真的腰，两人慢悠悠地走着，阳光透过叶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看那边，”夏真指着不远处的篮球场，笑着说，“上次你在这里打球，三分球连中五个，旁边女生都在喊你名字呢。”
高羽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带着点调侃：“怎么？吃醋了？”
“才没有，”夏真踮起脚，在他下巴上捏了一下，“我是觉得，你当时耍帅的样子，特别傻。”
两人正说笑，高羽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下意识地掏出来，屏幕上“师姐”两个字格外显眼。夏真的笑容瞬间淡了点，皱着眉说：“你刚才就心不在焉，原来是在等电话啊？该不会是哪个小情人吧？”
“是花仙子师姐，”高羽无奈地笑了笑，“她找我肯定是有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按下接听键，语气放得温和：“师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花仙子的声音依旧带着点冷傲的磁性：“有件事跟你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来公孙花卉世界。”
“好，我马上过去。”高羽刚想挂电话，夏真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也想去，我还没见过公孙花卉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呢，听说里面有好多名贵的花。”
高羽愣了一下，还是对着电话说：“师姐，夏真也想过去看看，她挺喜欢绿植的……”
“不行，”花仙子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只能你一个人来。”
“哦，知道了。”高羽挂了电话，看着夏真瞬间垮下来的脸，心里有点无奈。
“她怎么这样啊？”夏真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有点不服气，“就算她是你师姐，也不能这么傲慢吧？我去买花还不行吗？她总不能不卖吧！”
高羽赶紧拉住她，笑着哄：“宝贝，别生气，师姐可能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谈，不想有人打扰。你要是想买花，我回头给你买两盆最好的，比她那里的还名贵，行不行？”
“不行！”夏真跺了跺脚，眼神里带着点倔强，“我今天就要去！她开门做生意，还能把客人赶出去不成？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高羽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又好笑又无奈——夏真平时温柔，可一旦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只好妥协：“好好好，带你去，不过你到了那里，别跟师姐较劲，我跟她谈完事，就陪你选花，行不行？”
夏真这才露出点笑脸，挽住他的胳膊：“这还差不多。”
沃尔沃停在公孙花卉世界门口时，夏真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刚走进大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大厅里摆满了各种绿植和鲜花，名贵的蝴蝶兰开得正艳，造型别致的罗汉松摆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清新。
“哇，这盆鹤望兰真好看！”夏真跑到一盆开着橙蓝色花朵的植物前，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想摸花瓣，又怕碰坏了，小心翼翼的样子格外可爱。
高羽跟在她身后，笑着说：“喜欢就多看会儿，等我跟师姐谈完事，就帮你买。”他指了指二楼的办公室，“我先上去，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好不好？”
夏真点点头，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旁边的多肉盆栽吸引了，没再跟他计较刚才的事。高羽松了口气，转身朝二楼走去。
花仙子的办公室里，黑色真皮沙发上放着个文件夹，她正坐在办公桌后，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看到高羽进来，她停下动作，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不满：“你怎么带她来了？我不是说过，只能你一个人来吗？”
“师姐，夏真就是想来买盆花，没有别的意思，”高羽赶紧解释，“我跟她都说好了，她在楼下等我，不打扰我们谈事。”
花仙子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前台的号码，语气冷得像冰：“通知下去，不管那个叫夏真的女孩选什么，都不能卖给她，就说缺货。”
高羽愣住了，他没想到花仙子会这么做：“师姐，这……这不太好吧？咱们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再多说一句，你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滚出去？”花仙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高羽赶紧闭上嘴——他知道，师姐一旦发飙，谁都拦不住。
花仙子见他不说话，才放缓了语气：“我找你，是想跟你说，明天上午我们去医院看李东阳。”
“看李东阳？”高羽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情愿——他跟李东阳刚打完架，现在去看他，难免会尴尬，甚至可能起冲突。
“王天在功夫圈里德高望重，”花仙子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李东阳再不对，也是他的徒弟。我们不去探望，会被人说公孙家仗势欺人，不懂人情世故。”
高羽想了想，觉得花仙子说得有道理——虽然他不喜欢李东阳，但看在王天的面子上，确实该去一趟。“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明天上午九点，你到这里来，我已经准备好礼物了。”花仙子指了指墙角的礼盒，“里面有西洋参和灵芝，都是上品，对他养伤有好处。”
高羽看了一眼礼盒，包装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师姐虽然冷傲，考虑得却很周到。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行了，你下去吧，别让你的小女友等急了。”花仙子挥了挥手，又低头看向电脑屏幕。
高羽走出办公室，刚到一楼，就听到一阵委屈的哭声。他赶紧走过去，看到夏真站在前台边，手里抱着一盆多肉和一盆鹤望兰，眼眶红红的，眼泪掉在脸颊上，格外可怜。
“怎么了？”高羽赶紧走过去，掏出纸巾帮她擦眼泪。
夏真看到他，哭得更凶了：“她们……她们不卖我花！说老板不让卖，还说今天什么都缺货……”她举起手里的花，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明明看到这两盆就在这里，她们就是故意的！”
前台小姐站在旁边，脸色有点尴尬：“对不起，这是老板的吩咐，我们也没办法。”
高羽心里有点无奈，只好搂住夏真，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别哭了，她们不卖，我们去别的地方买，比这里的还好。”
“我不！”夏真跺了跺脚，眼泪还在掉，“我就要这两盆！花仙子太过分了，她就是故意针对我！”
“宝贝，别较劲了，”高羽叹了口气，把她手里的花放回原位，拉着她往外走，“跟她较劲，吃亏的是你自己。回头我给你找更好的，好不好？你看你，哭得多丑，眼睛都肿了。”
夏真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小声抱怨：“那你得给我赔礼道歉，还要给我写一封道歉信，再送我两盆比这里还好的花！”
“好好好，都依你。”高羽笑着答应，心里却松了口气——只要夏真不继续闹，怎么都好说。
两人开车到了市中心的一家自助火锅店，店里人很多，热气腾腾的火锅香味扑面而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夏真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拿着菜单，却没什么胃口。
“想吃什么？我帮你拿。”高羽站起来，笑着说，“这里的毛肚和鸭肠都很新鲜，你不是最喜欢吃吗？”
夏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高羽只好自己去拿菜，很快就端回来满满一桌子：毛肚、鸭肠、肥牛卷、虾滑，还有夏真喜欢的金针菇和娃娃菜。
火锅煮开了，高羽把毛肚放进锅里，涮了十几秒，捞出来放到夏真碗里：“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夏真拿起筷子，小口吃着，嘴里却还在抱怨：“花仙子也太过分了，不就是去她那里买盆花吗？至于这么针对我吗？她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武功又高，就了不起啊？”
高羽笑着听她抱怨，时不时给她夹菜：“是是是，她过分，以后我们不来往就是了。不过你也别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我就是觉得委屈，”夏真吃了口虾滑，语气软了点，“我又没惹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可能是她觉得你跟我一起来，会打扰我们谈事吧，”高羽帮她倒了杯果汁，“师姐那个人，就是性子冷了点，没有坏心眼。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夏真点了点头，没再抱怨，开始专心吃火锅。她的胃口其实很好，没一会儿就吃了不少，脸上的委屈也渐渐消失了，甚至开始跟高羽讨论下次去哪里玩。
高羽看着她恢复笑容的脸，心里也松了口气——夏真虽然偶尔会闹点小脾气，却很好哄，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第二天上午九点，高羽准时到了公孙花卉世界。花仙子已经准备好了，穿了件米色风衣，黑色长裤，黑色短靴，长发披在肩上，显得格外优雅。她手里拎着昨天准备好的礼盒，看到高羽，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坐进高羽的沃尔沃，车子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路上，高羽忍不住偷偷看了花仙子几眼——她靠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街景，侧脸的轮廓格外精致，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美得像幅画。
他闻到花仙子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如果能和师姐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可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师姐对他只有师姐弟之情，他不能胡思乱想。
“明天比武的事，你准备好了吗？”花仙子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高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之前和李东阳的比武，赶紧点头：“准备好了，师姐教我的那些招式，我都练熟了。”
“李东阳的咏春拳虽然厉害，但他有个弱点，”花仙子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点认真，“他的下盘不稳，你明天可以多攻他的下盘，应该能占到便宜。”
高羽点点头，心里有点暖——师姐虽然冷傲，却还是很关心他。“谢谢师姐，我知道了。”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停在住院部楼下。花仙子拎着礼盒，率先走下车，高羽跟在她身后，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李东阳看到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住院部三楼的病房外，王天正站在走廊里抽烟，看到花仙子和高羽过来，赶紧掐灭烟，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仙子，高羽，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
“王叔，”花仙子笑着点头，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听说东阳受伤了，我们过来看看他，一点薄礼，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王天接过礼盒，心里有点感动——他知道花仙子和高羽与李东阳有过节，没想到他们还会特意来探望。“你们太客气了，快进来坐。”
三人走进病房，病房里很干净，白色的床单铺得整整齐齐，李东阳躺在病床上，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吊在支架上，左胳膊也缠着绷带，脸色苍白。
看到高羽，李东阳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嘶”了一声：“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东阳！”王天赶紧按住他，语气带着点严厉，“怎么跟客人说话？”
花仙子没理会李东阳的敌意，走到病床边，语气平静：“我们来看看你，顺便帮你诊断一下，看看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诊断？”李东阳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你是想趁我受伤，故意害我吧？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李东阳，你别不知好歹，”花仙子的眼神冷了下来，“王叔求我帮你诊断，我才来的。你要是不配合，耽误了病情，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