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入腹不久,奇迹竟然发生了!
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中,小兕子原本苍白如纸的小脸,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得到红晕!
原本那细若游丝的呼吸,也变的稍微明显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昏迷,但任谁都能看出,那濒死灰败之气被驱散了不少!
“有效!有效了!”李世民激动得几乎落泪,紧紧抓住身旁内侍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李泰也面露喜色,王医正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也是感叹,不愧是药王孙思邈。
然而,没等众人高兴太久,玄隐道长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将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浇得只剩青烟。
“陛下切勿高兴太早。”玄隐道长神色依旧凝重,“此丹虽然是家师所练,神妙异常,但是....”
说到这儿他长叹一声,神色黯然道:“却只能治标,无法治本。
它如同给将熄的灯盏添了些许灯油,令火光暂亮,但灯芯已残,油尽灯枯之局并未改变。”
他的目光凝视着塌上的小兕子,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再次切起脉来,不多时,把手拿了起来,继续道:
“依贫道来看,此丹......最多能为公主延命三日。三日之后,若仍找不到根治之法,只怕.....便是大罗金仙亲至,也难挽回。”
“三.....三日?”李世民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化为更深的绝望,“连先生.....连药王神丹也只能延命三日吗?那根治之法.....根治之法在何处?”
玄隐道长缓缓摇头,面露难色:“根治之法.....难!难!难!除非有能弥补先天本源、涤荡脏腑沉疴的天地奇珍,或许尚有一线生机。然此类宝物,可遇而不可求.....”
殿内再次被绝望笼罩。
希望燃起又破灭,比从未有过希望更令人痛苦。
就在殿内被绝望的沉寂笼罩,李世民面色灰败之际,李承乾深吸一口气,再次坚定地举起了那个略显陈旧的锦囊。
“父皇,玄隐先生!”他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既然药王神丹亦只能延命三日,而根治之法渺茫,为何不能试一试儿臣这枚丹药?那位赠药高人曾言,此丹或可应对世间诸多疑难杂症,万一.....万一它正合兕子之症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手中的锦囊上。玄隐道长微微蹙眉,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承乾:
“太子殿下,不知此丹源于何处?由何人所赠?其中又蕴含哪些药材?贫道或可凭此判断其药性是否与公主症候相合。”
李承乾顿时语塞。系统之事,玄之又玄,他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去,就算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至于丹药成分,他更是无从知晓,这怎么让他说,他问了系统,系统只说了一句,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这.....那位高人云游四方,未曾留下名号。至于药材.....晚辈.....晚辈实在不知。”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玄隐道长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道士,相反,他跟着孙思邈走遍了大江南北,看过不少的江湖术士,招摇撞骗,声称自己所炼制的丹药可以包治百病等等。
不少平民百姓乃至一些士绅豪族都十分相信他们,只吃这些虚假丹药而不吃真正的药,反而耽误了病情。
他缓缓摇了摇头:“殿下,请恕贫道直言。
丹药一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明成分,不晓来历,其药性便如暗夜行舟,凶险难测。
公主如今玉体脆弱,全凭师尊的参芝续命丹吊住一丝元气,若再误服虎狼之药,或是药性冲突,恐非但不能治病,反而会立刻引发剧变,加速......请殿下三思!”
他的话虽然委婉,但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来历不明的丹药,绝不能轻易尝试,谁知道是不是骗子给的丹药吗?
“李承乾!”一旁的李泰早已按捺不住,积压已久的担忧、绝望,以及对李承乾长久以来的怨愤瞬间爆发。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李承乾的衣襟,双目赤红地吼道:
“你听到了没有!玄隐先生都说不行!你还要拿着你这破玩意儿在这里捣什么乱!兕子都这样了,你能不能清醒点!是不是非要害死兕子你才甘心?!”
李泰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断断续续的道:“你可知道,阿娘临终前,叮嘱过我们,要好好的照顾好小兕子的,你拿着你那个破玩意,分明是要害死小兕子!”
李承乾本就因为自己那颗丹药被接二连三的质疑而心中憋闷,此刻被李泰如此无礼对待,更是火气上涌。
此刻脾气也是上来了,当下也不废话,身体一沉,腰部发力,一个十分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直接将措手不及的一个200多斤的李泰“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光洁的地上!
“啊!”李泰痛呼一声,被摔得七荤八素,狼狈不堪。
“青雀!”
“魏王殿下!”
殿内顿时一片惊呼混乱。
“够了!!!”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自御座方向炸响,如同困兽的咆哮。只见李世民猛地站起,原本因为绝望而憔悴的脸上,此刻因极致的愤怒而涨红,额头青筋暴跳。
他指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身体因暴怒而微微颤抖:
“反了!都反了!你们的妹妹危在旦夕,你们却在她榻前如此厮打!成何体统!眼里还有没有朕,有没有你们妹妹!”
盛怒之下,他对着殿外厉声喝道:
“来人!把这两个逆子给朕拖出去!各责二十廷杖!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再踏入立政殿半步,免得惊扰了兕子!”
立刻便有禁卫应声而入,不由分说地将刚从地上爬起、犹自怒目相视的李承乾和李泰架了起来,向外拖去。
“父皇!”
“父皇!儿臣只是想救兕子!”
两人挣扎着喊道,但此刻的李世民正在盛怒与悲痛的交织之中,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他颓然坐回椅中,无力地挥了挥手,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禁卫将两位皇子强行带离,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却比之前更加压抑。玄隐道长默然不语,王医正暗自松了口气。
而就在此时异变又一次凸起,
小兕子竟然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