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直起身子,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要探究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那样的神情,就像看一个迷路的小孩儿。
“沈先生,许士杰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在乎。”
沈砚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说的话总有千斤的重量,让人不得不信服:
“只要你愿意,这些都不是问题。”
桑晚笑了:“不是问题吗?我觉得许士杰可能不是百分百听命于你的。”
沈家不可能允许她这样的定时炸弹跟在他们最出色的后辈身边,哪怕是情人也不行。
许士杰除了是他的伙伴,还是沈家的长辈放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线,她能看出这一点。
沈砚修觉得她有时候实在聪明得过分,和她单纯的外表相差太大。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刚刚荒唐过后的潮红还未褪去。
“桑儿,你还不够了解我。我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许士杰也不行。有些时候,我可以让他无条件地服从。”
他叫她桑儿的时候,有俏皮的儿化音,和他的冷峻的气质不相符合。
桑晚抬起头,目光清亮,带了一丝挑衅:
“那谭丛林呢,你也不在乎?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说过,你有洁癖——”
最后两个字被她加了重音,故意在刺激他的神经。
沈砚修收紧了拳头。
下颌线猛地绷紧,牙齿顶在后槽牙,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儿,僵持不下。
他很少见桑晚这样凌厉的时候,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决绝的模样,也很有魅力。
他冷笑了一声,握着她的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脸上意味不明:
“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完,倾身而下,去亲她的眼角的艳红。
刚洗过澡的女孩儿香软温热,他的理智在一点点松动,禁锢她的力量逐渐加重。
桑晚被亲得开始发软,带了一点哭音:“就那么想睡我?”
沈砚修第一次听她说这么直白的话语,觉得有点新奇,轻轻咬了她一口:
“对,我不是什么好人。你那样骗我,总得给我点好处。”
说完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汹涌的吻落了下来。在她想推开他的时候,手腕被绑了起来。
“沈砚修,你混蛋!”
既然她说不出他喜欢听的话,干脆用手堵住好了。
桑晚惊恐地看着他,曾经清贵冷漠的人现在像个恶棍一样。
他下手太狠了,她不停地扭曲着,已经分不清是疼多一点,还是刺激多一点。
…
意识再度丧失,整个人被巨大的羞耻感包裹。心理和生理承受不住的时候,眼泪涌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他的’跟我走’是什么意思。
他要她抛弃所有,包括桑家大小姐的身份,成为他的私有物品。
….
沈砚修抱着她平息,知道他今天过分了,仔细地检查她手腕有没有受伤。
桑晚趴在他胸前,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身体已经不属于她了,整个人软成了一滩。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砚修,你醒了吗?”
关仪作息很好,早上起来准备去晨跑,想顺带来问问沈砚修要不要一起。
沈砚修眉头紧蹙,没有料到关仪突然的到访。
他将桑晚打横抱起,走进卧室,将她塞进了一床柔软的棉被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在这儿等我。”
接着他从床上拿过外套,起身走了出去。
桑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意识终于回流。
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现在她这样算什么?
外界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砚修,昨晚怎么回来的那么晚?我找了一条沿河的路线,要不要一起?”
沈砚修的声音听不出喜恶:
“不用了,我下午的飞机回去,一会早点去机场。我们国内见。”
之后的声音桑晚就听不到了,强烈的屈辱感涌了上来。
…
过了一会,沈砚修回来了。
他一进来就知道情况不对,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他没想到关仪会突然来访。
他愿意的时候,并不是一个情商低的人。他当然知道刚刚一幕对桑晚的冲击有多大。
现在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身体在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沈砚修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绕到床的另一侧,轻轻上去,罕见地服软:
“桑儿,你看着我。”
“我和关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想出头太难了,她需要沈家的支持,而我需要一个伙伴。”
他掰正她的身体,要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清贵的神色里有十分的真诚:
“桑儿,你的身份太特殊了。”
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给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说了这么多,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桑晚笑了,眼底还有湿意:“对,我知道。你能解除沈家对我的监禁已经很难了。而且,你都不计较我那样骗你,我应该听话。”
沈砚修一时说不出话来,转移了话题:
“刚刚我不该欺负你。”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话音落地,沉默开始蔓延。
桑晚从床上颤颤巍巍地下来,开始一件一件艰难地穿衣服。
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再开口的时候冷漠异常:
“沈公子,我不会跟你走的,你不用可怜我。谭丛林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沈家愿意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吧。我有父亲有母亲,看在远峰集团的面子上,你们总不能真的让我客死异乡。”
“我只要活着,事情总有转机。”
她转过头看着沈砚修:“关仪是个优秀的女人,我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沈砚修快要气笑了,桑晚可能是他见过最愚蠢的女人。
他做的所有事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他的怒气已经到达顶峰,站到她面前,眼里一片森然:“一定要和我这么说话吗?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桑晚沉默地走到沙发的一角,捡起那个电子镣铐,又给自己戴了回去。
…
沈砚修终于知道许士杰说的什么意思了,这个桑家大小姐心狠起来,确实六亲不认。
他不记得后来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房间的。
桑家大小姐主意多正啊,她根本不需要自己。
事情确实在两个月后出现了转机,以极其惨烈的方式。
沈砚修没想到自己会错过两次救她的机会。他还是太有底线了,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他都应该毫不犹豫地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