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裴庭琛不确定的问。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几人都懵了,裴庭琛什么时候这么恋爱脑了?
这可是20%的股份,其价值足以让一个乞丐跻身上层豪门,就因为夏寒舒的一句话,裴庭琛他说送就送了?
最接受不了的当然是夏语安,“裴庭琛!你疯了!你他妈说什么胡话呢!”
夏语安双眼猩红,拽着裴庭琛的衣领,眼神是被爱人背叛的绝望和对两人的愤恨。
裴庭琛却毫无所觉,他觉得自己确实是疯了,要不怎么会说出那么绝情的话,让夏寒舒独自面对这一切。
裴庭琛眼神破碎,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祈求般看着夏寒舒,期盼着他的怜惜。
裴听颂虽然知道夏寒舒要拿裴家的股份,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是以这么直接的方式,同样震惊的看着两人。
夏寒舒真诚的点点头,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拿了出来,摆在了裴庭琛面前。
其实他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毕竟在他印象里,利益在裴庭琛那高过一切。
他今天来也只是为了膈应夏语安,对于裴庭琛手里的股份他另有打算,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拿到合同的那一刻,裴庭琛果然犹豫了,他还是做不到把这么大的权利拱手相让。
正如楚雅刚才暗示的,夏寒舒手里肯定有丰禾的股份,如果他再给夏寒舒20%,那他总裁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即便那人是夏寒舒,即便是他日思夜想了三年的人。
见裴庭琛犹豫,夏语安和楚雅这才松了一口气。
“呵,真把自己当块宝了?夏寒舒,没了夏家你什么都不是!”夏语安趾高气昂的嘲讽道。
夏寒舒悠闲的把项链在手指上绕了两圈,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什么都不是?那为什么他都快死了还让夏屿山那么忌惮。
“小少爷教训的是,就是小少爷听没听过一句话,叫会咬人的狗不叫,你猜最后咬你一口的狗会是谁?”
夏寒舒提醒的算是十分明显了,裴庭琛和楚雅心里马上就有了猜测,只不过谁都没说出来。
“你少挑拨离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人憎鬼恶?人人都想除之后快?”
“夏寒舒,要不你先想想这次能不能活着离开幽城吧!”
“楚姨?”夏寒舒柔柔弱弱的看向楚雅。
楚雅实在是拿不准夏寒舒,只能用最稳妥的方法,让人取来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楚雅把一个手提密码箱摆在夏寒舒面前。
“小舒呀,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楚姨一想到你这些年受的委屈心里就难受,来。”
说着,楚雅打开了密码箱,里面是厚厚的一打房本还有几份合同。
“这些啊,是楚姨的嫁妆,本来楚姨是把你当儿媳养的,没想到我家小琛不争气,现在聘礼只能当是嫁妆了。”
“希望我们小舒以后能遇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无病无灾。”
听着楚雅的话,夏寒舒即便再铁石心肠,此刻也难免心软了。
楚雅对他确实很好,小时候他甚至有楚雅才是他母亲的错觉,他也因此羡慕过裴庭琛。
也是因为楚雅,夏寒舒认同了他和裴庭琛的婚约,也在被赶出夏家的第一时间想到了裴庭琛。
他以为裴庭琛是和楚雅一样的人,他以为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裴庭琛不会让他流落街头。
他本来想和裴庭琛坦白的,告诉他他活不了太久的,不会给他添太多麻烦。
但是裴庭琛让他失望了,他从小到大的竹马,甚至比不过他死对头给他带来的温暖多。
夏寒舒有些木愣的合上箱子,这一刻,他有些想当过裴庭琛了,似乎就这么收手也还不错。
裴听颂看出了夏寒舒的迟疑,怕他真的被说服了,立马开口。
“他们是夫妻,寒舒,你真的要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祸患?”
夫妻?
哦对,只要夏语安一天不松口,裴家和夏家就不能彻底分割。
就算夏家没了,夏语安还有裴家做后路。
他要针对夏语安,那裴家的掌权人就不能是裴庭琛。
但是他为什么要针对夏语安?
好像是因为夏语安不肯放过他,夏家也不给他留任何的活路。
他本来是对夏语安有所亏欠的,想把这些都还给他。
可是,夏语安似乎要恨死他了,他都快死了,都不让他好过。
他夏寒舒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既如此,他也不会让夏家好过。
可是楚雅呢?
大概是许灿这些天把他照顾的太好了,胃都被养的娇惯起来,只是吃饭晚了一会,就不争气的疼了起来。
夏寒舒有些委屈的捂住胃部,他想他其实是嫉妒夏语安的。
夏语安有夏屿山毫无保留的爱,有健康的身体,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他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现在就连和许灿的这些甜蜜也从一开始就是倒计时。
他想,他可能知道为什么要报复夏语安了,因为他嫉妒他有的一切,那些他一直渴望的东西。
他还真是坏透了,难怪那些人都讨厌他,怕他。
“多谢楚姨的好意,祝福我收下了,但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楚姨以后会用的到的。”
话落,楚雅心凉了半截。
若是夏寒舒要跟裴庭琛死磕到底,就他那花心又深情的儿子,她还真担心会折在夏寒舒手里。
毕竟,在刚得知夏寒舒去世的消息时,裴庭琛还要死要活的消沉了大半年,不仅闹绝食还自杀。
那时候,她是真怕裴庭琛会跟着夏寒舒去了,还好那个叫许灿的孩子。
她也是真的在他儿子身上见识了什么叫真爱,什么叫变心,还真是令人唏嘘啊。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她马上也要和裴家没关系了,她能为裴庭琛做的也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楚雅拉起夏寒舒的手,那冰凉的温度让她不自觉颤了一下。
又想起夏寒舒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这三年肯定也没少吃苦,身体不好也能理解。
楚雅慈爱的把夏寒舒的手握在手心暖着,看着他手腕上自己给他戴上的镯子,心里是说不上的遗憾。
“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只是小舒,不管你以后和小琛关系怎么样,都不能不来看楚姨啊。”
夏寒舒乖巧一笑,“那是自然!”
楚雅拍了拍夏寒舒的手背,“都是些不讨人喜欢的人,楚姨就不留你吃饭了,听颂就麻烦你把小舒送回去了。”
闻言,裴庭琛有些急了,什么叫不讨人喜欢的?
“妈!这都快开饭了,哪有遣客的道理!”
夏寒舒不着痕迹的把那条项链递给裴听颂,“裴少夫人实在倒胃口,阿琛知道我有多挑食的。”
夏寒舒话说的直白,又不留余地,裴庭琛找不到挽留的借口,在心里觉得夏语安更讨厌了。
不过那句阿琛却像是希望,让裴庭琛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那就不麻烦听颂了,我送你吧,正好幽城这几天开了几家新店,味道都不错,今天刚好带你试试。”
裴听颂刚要开口,就被夏寒舒按住。
“好啊~”夏寒舒笑着应下。
两人你侬我侬,完全不顾一旁夏语安快黑成锅底的脸色。
“夏寒舒,你要不要脸!我是裴庭琛的合法配偶,你这样和知三当三有什么区别?”
“还是说你夏寒舒就是这么犯贱不要脸,就喜欢破坏别人家庭,你是,你养的小情儿也是!”
啪的一声,夏寒舒一巴掌重重甩在夏语安脸上,夏语安被打的偏过头去,脸立马就肿了起来。
“你,你敢打我?”夏语安难以置信的看着夏寒舒,指着他的手都气的发颤。
夏寒舒甩了甩打疼了手,嫌恶的看着夏语安。
他是不屑于动手的,只是夏语安太过聒噪,骂他就算了,还骂许灿,他这要还能忍,那真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努力。
“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吗?”
“小少爷,我要真有那份心,现在估计都上位成功了。”
说着,撞开夏语安,往外走去。
裴听颂也狗仗人势的哼了一声,撞了夏语安另一边肩膀,跟了出去。
裴庭琛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嫌恶,“果然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真是没有半点教养!”
话落,也不愿意同夏语安多做纠缠,生怕晚一步夏寒舒就跟着裴听颂走了。
夏语安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也顾不得装样子,发疯似的吼了一声,掀翻了放满花枝的长桌。
楚雅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无可奈何。
其实,虽然夏语安从小被养在外面,但收养他的夫妻是一对大学老师,家境也算不错。
夏语安从小就在爱里长大,受的教育也比普通人要好得多。
而且,有夏屿山的关照,贵族该学的那些,他一点都没少学。
只是,比起夏寒舒,少学了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罢了,做事也浮躁些,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