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易中海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之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杨厂长也不傻,立刻明白了陆振华的用意,心中大喜。
他狠狠地瞪了易中海一眼,然后感激地看向陆振华。
易中海这个老家伙竟敢威胁他,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现在陆振华出面,他的困境瞬间解除,这小子真是个人才啊!
能有陆振华这样的下属,真是他的福气。
周围的工人们一脸茫然,他们不像杨厂长和易中海那么机敏,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陆振华一句话就让两人的脸色大变。
陆振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陆振华冷冷一笑,继续说道。
“杨厂长是个重情义的人,如果让他做决定,他肯定不忍心开除易中海,毕竟易中海为红星轧钢厂奉献了这么多年。”
“但我不想让杨厂长来决定,就算杨厂长坚持要留下易中海,我也不同意!”
“杨厂长,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杨厂长能做到这个位置,脑子自然灵活,他立刻激动地一拍大腿说。
“对啊!就是这样!”
“我其实很想留下易中海,毕竟每一个为红星轧钢厂付出过的人,我都记在心里。”
“可是,我没办法啊,陆振华不答应啊!”
说完,他看向周围的工人们说道。
“但你们能说陆振华心狠吗?不能啊!”
“如果你们是陆振华,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会原谅陷害你们的易中海吗?”
工人们立刻被说动了,纷纷议论起来。
“当然不能原谅!如果我是陆振华,我非给易中海几个耳光不可!”
“没错!陆振华也没有义务必须原谅易中海,他不原谅是理所应当的!”
“没错,要是杨厂长让易中海走,我多少会感到心寒;可如果是陆振华坚持要易中海离开,那反倒理所应当!”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易中海的脸色越发惨白,陆振华和杨厂长却相视而笑。
同样一件事,陆振华来做和杨厂长来做,得到的反响竟然天差地别。
若杨厂长开除易中海,会被指责无情无义,令全厂心寒;而陆振华主张让易中海走,工人们不仅赞成,还会同情陆振华的遭遇。
此时,如果杨厂长站出来为易中海说情,哪怕最终没能说动陆振华留下他,大家反而会觉得杨厂长重情重义。
陆振华仅凭几句话便逆转局势,让易中海的算盘彻底落空。
易中海气得几乎发疯,他苦心布局,却因陆振华几句话尽数付诸东流。如今他已没有把柄能威胁杨厂长,只能任由陆振华将他逐出红星轧钢厂。
想到这里,易中海心中恐惧远胜过怨恨。
他绝不能离开红星轧钢厂,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否则真只能喝西北风了!
易中海咬牙切齿地瞪着陆振华:
“陆振华!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让我留下?”
陆振华冷冷一笑:
“你之前千方百计陷害我,现在还有脸求我让你留下?”
“易中海,你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四周工人顿时哄堂大笑,纷纷指着易中海幸灾乐祸。
易中海羞愤难当,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他恨不得一拳揍向陆振华,叫他尝尝厉害,但他不能——他还得求陆振华让他留下。
只要留下来,往后报复陆振华的机会多的是。
易中海拼命安抚自己,强压下怒火。
陆振华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知这老家伙已到忍耐极限。但他不会就此放过易中海——当初这人陷害他时可没留半点余地。
如今不过是风水轮流转,陆振华心中毫无负担。
他冷笑一声:
“易中海,其实留下你也不是不行,我可不像你那般卑鄙小气。”
“但想让我松口,你得先让我高兴。”
“这样吧,你先喊我一声师傅,求求我,说不定我能给你指条明路。”
易中海脸色涨得发紫,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陆振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出这种要求,分明是当众打他易中海的脸!
他可是堂堂八级钳工啊!
看着易中海咬牙切齿的模样,陆振华再度冷笑。
“怎么?易中海你是不愿意喊吗?”
“不想喊就离开!”
听到这句话,易中海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心里害怕起来。
比起忍气吞声,比起被陆振华当众羞辱,留在红星轧钢厂才是最重要的!
不就是喊一声师傅、说几句好话吗?
他喊!
“师傅!我求你了……”
易中海脸涨得通红,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什么?听不清,哪来的苍蝇?”陆振华故意做出听不清的样子,旁边的工人纷纷憋笑。
“大伙听见没?”陆振华这一问,引得工人们哄堂大笑。
“没听见,就听见苍蝇嗡嗡的!”
“易中海,你不想叫就别叫呗,开除正好回家跟你媳妇努力生个娃!”
“得了吧,能生不早生了?还用等到现在?”
“说不定火力全开,真能创造奇迹呢!”
“但愿在那之前,他腰还撑得住!”
易中海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对陆振华恨之入骨。
他觉得要不是陆振华,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连普通工人都敢嘲笑他!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硬着头皮撑过去。
“师父!我求你了!求你了!”
这一声“师父”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来的,陆振华听了满意地笑了。
“哎,乖徒弟!”
“老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过你光喊一声师父就想留下,也太没诚意了。”
易中海内心怒火翻涌,却还是强压着问:
“陆振华,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只要能留下,他什么都能答应。
陆振华冷冷一笑:
“行吧,我发发善心。你可以留下,但不能再做钳工。”
“你去扫厕所。”
“怎么样?”
这话一出,全场震惊。
易中海直接跳起来:
“什么?让我扫厕所?!”
“陆振华你胆子太大了!我可是八级钳工!”
“你这么对我,杨厂长不会同意的!全厂职工也不会答应!”
陆振华淡淡一笑:“那不如问问杨厂长和大家?”
杨厂长笑着接话:
“我不同意?怎么可能。”
“我同意,举一万次手都同意!”
周围的工人也笑起来,满是嘲讽:
“我们怎么会不同意?还挺想看易中海扫厕所的样子。”
“就是!他干了那种事,能留下就不错了,还以为自己是八级钳工吗?”
“不扫厕所就滚出轧钢厂!”
在一片嘲笑声中,易中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崩溃了。
他知道,如果不答应扫厕所,就只能离开红星轧钢厂。
现在他不想扫,也得扫!
易中海心如刀绞,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又痛又不甘,但最后,只能咬咬牙认了。
“好!我扫厕所就扫厕所!”
“只要能留在红星轧钢厂,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易中海被罚扫厕所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红星轧钢厂。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陆振华轻蔑地瞥了易中海一眼,随即和杨厂长一同离开。
只剩下易中海一人,气得浑身发抖。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像今天这样丢尽颜面。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憋屈,最终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地。
有路人经过发现,惊呼:“不好啦!易中海气晕过去了!”
……
易中海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只能硬着头皮去红星轧钢厂上班。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受人尊敬的八级钳工,而是扫厕所的老头。
他和傻柱,看似情同父子,如今却一同在厕所的“战场”上奋斗,也算“上阵父子兵”了。
易中海憋屈地扛着扫帚、挑着粪桶往厕所走。
粪桶里传来的恶臭直冲鼻腔,熏得他连连作呕。
“呕!太恶心了!呕!”
他想扔掉粪桶,却又不得不继续挑着,一边吐一边艰难前行。
好不容易挨到厕所,还没来得及掏粪,抬头竟看见一个熟人,他难以置信地叫道:
“傻柱?!你怎么在这儿?”
话音刚落,他才想起,傻柱不久前也被派来扫厕所了。
现在,他俩成了“同事”。
傻柱见到易中海也十分惊讶。他整天在这儿扫厕所,并不清楚易中海和陆振华之间的冲突,更不知道易中海也被发配来扫厕所。
“壹大爷,您怎么来这儿了?微服私访吗?”
傻柱扫了几天厕所,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仿佛老了十几岁,都是被粪臭熏的。
受够了折磨的他,一见到易中海,脑子立刻活络起来。他猛地一拍大腿,扑上去抱住易中海的腿,哭喊道:
“壹大爷,您可得救救我啊!这扫厕所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求您想办法把我调去别的岗位吧!”
“只要您帮我调走,我什么都愿意做,以后一定为您养老送终!”
“您不知道我在这儿过得有多苦啊!”
其实所谓苦,无非是整天与粪便打交道,眼里看的、手里摸的、肩上挑的,全是粪便,连午饭都觉得像粪便。
他浑身粪味,除了狗见了他摇尾巴,人人都躲着他,仿佛他是行走的粪堆。
这种日子,他一天也熬不下去了。
如今易中海来了,他总算看到了希望!
易中海今天穿了一身干净衣服,被傻柱这么一扑,衣服上顿时沾了一片黄色污渍。
他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污渍,分明是大便!
傻柱这小子,竟把大便抹到了他身上!
易中海本就有点洁癖,瞬间暴怒,一脚踹开傻柱,吼道:
“傻柱!你一身大便还敢往我身上扑?你自己脏还不够,非要把大便弄我身上?!”
“给我滚蛋!”
“滚滚滚,滚啊!”
傻柱正以为易中海来了就有希望了,谁知对方二话不说就踹了他一脚,他整个人都懵了。
虽然现在处境不好,但傻柱也是有尊严的,哪能被人踹了还无动于衷。
可他为了求易中海帮自己调动岗位,硬是咽下了这口气,勉强挤出笑脸说:
“壹大爷您别生气,我天天掏大粪,身上难免沾上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