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偶遇李强(老李)
我的精神好了起来,周末,我和大美丽相约去新商场买冬装。
在人来人往的中庭,我一眼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那个曾穿着运动服喊着“小纹老师”的李哥。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子,烫着时髦的卷发,穿着一件价格不菲的羊绒大衣,正侧头跟他说笑着,姿态亲昵。
——那并不是小纹。
李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他手里提着几个印着名牌logo的购物袋,神情自在。
他们很快便被人流淹没…
我愣在原地,大美丽拉了我一下才回过神来。
那些小纹曾说过的话,——“他现在落魄了,旁人躲都来不及”、“就当是还这份情,也陪自己……赌一把前程”——此刻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她赌上安稳、名声,陪他去的不是清净之地,而是一个繁华的旋涡。
第二节:和小纹的通话
晚些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那个存在手机里的电话,电话终于通了,是小纹。
“喂?”背景音有孩子的哭闹声。
“小纹,是我,刘姐。”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哎,刘姐啊!好久不见,你挺好的吗?”小纹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问她现在在哪儿,过得怎么样。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回老家这边了。暂时住我姨家,帮着她看看孩子。”她顿了顿,语气里透出一种认命,“这边……也挺好的,安静,开销也小。”
我犹豫着,最终还是把下午看到李哥的事情咽了回去。有些真相不知道更好。
那边的小纹忽然哭了起来…
“小纹?”我心里一紧。
“刘姐……”她喊了我一声,哭声终于决堤,“他……李强……他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啊!”
我握着手机,听她的哭诉。原来,所谓的“离开一阵子”,是去了邻省一个他早年置下产业的城市。
他确实用盘店的钱,加李强的资金,又开了一家理发店,比“小纹理发”更大、更气派。
“开始时还好……可没多久,他就原形毕露了。”小纹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店里的生意他根本不管,全甩给我。整天不见他的人影,不是去赌,就是……就是招惹店里新来的小妹……我说他两句,他说我能有今天全是靠他……”
她顿了顿:“后来,他更是变本加厉。不知怎么又认识了一个从山东来的理发小妞,那小妞才十九岁,家里穷,可嘴甜,会哄人……他就像着了魔,偷偷拿了店里周转的钱,跟那个小妞……跑去山东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店租、货款…人员工资…一堆烂账全甩给了我……”
电话那头,是小纹彻底崩溃的哭声。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那你……现在怎么办?”我轻声问。
“店……抵出去了,还了债,也没剩什么。”她的声音沙哑,“我回来了,没回那个婆家,我也没回娘家,自己租了个小单间。先……先活下去再说吧。”
“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跟我说。”
“嗯,谢谢刘姐。”她吸了吸鼻子,“挂了,我……我没事。”
放下电话,窗外华灯初上。
平凡的日子,大概就是如此——没有传奇,多的是算计、辜负与艰难,再自我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