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杀机四伏 初试锋芒
夜色如墨，墟城灯火阑珊。拍卖会散场后的人流逐渐稀疏，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陈凡（此刻容貌为黄脸汉子）离开四海商会后，并未直接返回租住的小院，而是如同鬼魅般，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中穿梭，身形飘忽，气息内敛至极致。
他清晰地感受到，至少有七八道强弱不一的神识，如同跗骨之蛆，牢牢锁定在他身上。贪婪、杀意、探究……种种情绪混杂其中。这些目光来自散座中竞价的散修，来自包厢里未能得手的大势力代表，甚至可能还有四海商会内部之人的窥探。一千五百万灵石拍下雾隐令，他此刻在许多人眼中，就是一块行走的肥肉。
“果然还是被盯上了。”陈凡心中冷笑，并无意外。这便是修仙界的常态，弱肉强食。他故意放慢脚步，专挑人迹罕至的偏僻巷道行走，仿佛对身后的尾巴一无所知。
行至一条废弃坊市后的死胡同，周围只剩下断壁残垣，月光被高大的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陈凡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
“跟了这么久，不累吗？都出来吧。”他的声音平静，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嗖嗖嗖——”
破空声响起，五道身影从不同方向的阴影中窜出，呈扇形将他围在中间。为首一名独眼修士，元婴中期修为，手持一柄鬼头刀，眼神凶戾。其余四人皆是元婴初期，手持各式法器，面色不善。正是之前在拍卖会散座中，对他露出过贪婪之色的几个散修，临时组成的乌合之众。
“小子，识相点，把雾隐令和身上的灵石交出来，或许可以留你一个全尸！”独眼修士舔了舔嘴唇，狞笑道。他们自恃人多，又觉得陈凡只是元婴中期（陈凡伪装），拿下他应该不难。
陈凡扫了几人一眼，摇了摇头：“就凭你们几个？”
“找死！”独眼修士被他的轻视激怒，厉喝一声，“动手！宰了他！”
五人同时爆发，刀罡、剑芒、法术光华闪耀，带着凌厉的杀意，铺天盖地般向陈凡笼罩而来！攻势看似凶猛，却缺乏章法，破绽百出。
陈凡眼中闪过一丝无趣。这种级别的对手，连让他热身都不配。
他甚至没有动用五符神通，只是身形微动，如同闲庭信步般，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所有攻击。同时并指如剑，指尖混沌星力凝聚，化作数道凝练的指风，后发先至！
“噗！噗！噗！噗！噗！”
五声轻响，如同戳破气球。那五名修士的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破碎，眉心同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眼神中的凶戾瞬间化为惊骇与茫然，随即神采黯淡，尸体软软倒地。秒杀！
陈凡袖袍一卷，将五人的储物袋收起，弹指真火焚尸灭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他从始至终，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半分。
“还有谁？”他抬眼，目光扫向巷道更深处的黑暗角落，“藏头露尾，莫非见不得人？”
“哼！果然有点本事，难怪敢如此嚣张！”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黑暗中，走出三名修士。这三人气息明显强于刚才那五人，为首一名黑袍老者，修为已达元婴后期，手持一根蛇头拐杖，眼神阴鸷。身后两人亦是元婴中期巅峰，一人持剑，一人握幡。他们身上带着一股阴邪的气息，显然是修炼了某种魔功或毒功。
“是‘黑毒三煞’！他们竟然也盯上了！”远处暗中窥探的一些人发出低呼，显然认出了这三人，语气中带着忌惮。
“小子，把你拍下的那株‘七叶魂婴草’也一并交出来，老夫可以给你一个痛快。”黑袍老者盯着陈凡，蛇头拐杖散发出腥臭的黑气。他看中的不仅是雾隐令，还有陈凡之前拍下的一株对滋养神魂有奇效的灵草。
陈凡面色不变：“想要？自己来拿。”
“冥顽不灵！结阵！”黑袍老者厉喝，三人瞬间站定方位，蛇头拐杖、长剑、黑幡同时挥舞，顿时黑雾弥漫，鬼哭狼嚎，一座阴邪的“三才毒煞阵”瞬间成型，将陈凡笼罩！毒雾腐蚀灵力，鬼影噬魂，剑光刁钻，配合默契，威力远超方才那五人联手。
“雕虫小技。”陈凡终于动了真格。他并未施展寂灭指等大威力神通，而是心念一动，丹田内焚天符诏微微一亮。
“焚天，净世。”
他张口轻轻一吐，一缕看似微弱、却呈混沌色的火焰自口中喷出。这火焰遇风即涨，瞬间化作一片混沌火海，将漫天毒雾、鬼影、剑光尽数吞没！
“嗤嗤嗤——！”
如同沸汤泼雪，那阴邪的毒雾鬼影在混沌道火面前，发出凄厉的哀嚎，瞬间被净化、蒸发！三才毒煞阵剧烈震荡，光芒急速黯淡！
“什么？！这是什么火？！”黑袍老者骇然失色，他赖以成名的毒煞，在这火焰面前竟不堪一击！他疯狂催动法力，蛇头拐杖化作一条黑色巨蟒，扑向火焰，试图撕开缺口。
“破。”
陈凡屈指一弹，一道凝练的碎空刃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在黑色巨蟒的七寸之处！
“咔嚓！”
蛇头拐杖哀鸣一声，灵光黯淡，倒飞而回。黑袍老者受到反噬，喷出一口黑血。
与此同时，混沌火海已将另外两名元婴中期修士吞没！任凭他们如何挣扎，法宝如何抵挡，在那蕴含一丝焚天本源的火焰下，护体灵光迅速消融，肉身连同元婴瞬间被点燃，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化为灰烬！
黑袍老者魂飞魄散，再无战意，转身就欲遁走。
“留下吧。”
陈凡身影一晃，已出现在他身后，一掌轻飘飘地印在他的后心。掌心之中，后土符意流转，磅礴巨力透体而入！
“噗——！”
黑袍老者身体剧震，五脏六腑瞬间被震碎，眼中生机迅速消散，尸体软倒。陈凡随手收起他们的储物袋和法器，真火焚尸。
转眼之间，两拨共计八名元婴修士，全军覆没！整个过程，不过十息功夫！
远处窥探的神识瞬间少了大半，充满了惊惧与难以置信。这黄脸汉子的实力，远超他们的预估！杀元婴如屠狗！这绝不是普通元婴中期能做到的！至少是元婴后期，甚至可能是巅峰老怪伪装！
陈凡负手而立，目光投向最后一个方向，那里有一股最为隐晦，却也最为强大的气息，一直未曾离去。
“阁下看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
虚空微微波动，一道笼罩在宽大黑袍中、面容模糊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口。正是拍卖会上与他竞价最后失败的那位元婴巅峰修士！他周身气息如同深渊，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死寂之意，远非黑毒三煞之流可比。
“你，很好。”黑袍人开口，声音沙哑，听不出喜怒，“能如此轻易解决这些废物，有资格让本座亲自出手。交出雾隐令和你的修炼功法，本座可收你为奴仆，饶你不死。”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仿佛给予陈凡天大的恩赐。
陈凡笑了，笑容冰冷：“收我为仆？就凭你这一身半生不死的幽冥鬼气？若我猜得不错，你修炼的应是‘玄冥真诀’的残篇，靠吞噬生魂勉强维持元婴不散，早已断了道途，也敢大言不惭？”
黑袍人身体猛地一震，模糊的面容下，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杀意暴涨！“你竟能看穿本座根基？！你到底是何人？！”
“杀你的人。”
陈凡不再废话，对方是元婴巅峰，而且是修炼邪功、经验老辣之辈，必须全力应对。他身形暴起，率先发动攻击！混沌领域雏形瞬间展开，笼罩方圆十丈！领域内，空间凝滞，万法臣服！
“领域？！你是化神？！”黑袍人失声惊呼，心中骇然，但随即察觉这领域范围极小，且不够完善，“不对！是领域雏形！你竟触摸到了化神门槛！更留你不得！”
他怒吼一声，周身爆发出滔天黑气，化作无数狰狞鬼影，发出刺耳尖啸，冲击陈凡的神魂！同时，他手中出现一柄白骨哭丧棒，一棒挥出，阴风怒号，仿佛打开了九幽之门，要将人的魂魄拉入无尽深渊！
“幽冥鬼啸！黄泉引渡！”
这是他的成名绝技，曾凭此重创过同阶修士！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寂灭！”
陈凡身处自身领域，万法不侵，那鬼啸音攻如同清风拂面。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终结一切的灰黑色指芒，无视空间距离，瞬间点向白骨哭丧棒！
“铛——！”
指棒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寂灭指意如同瘟疫般蔓延，白骨哭丧棒上的灵光急速黯淡，表面出现细密裂纹！黑袍人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恐怖的终结意韵顺着手臂侵蚀而来，体内法力运转都为之凝滞！
“这是什么神通？！”他心中大骇，抽身急退！
“想走？晚了！碎空！”
陈凡如影随形，第二指已然点出！这一指，蕴含碎空符诏真意，指尖过处，空间泛起涟漪，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悄然出现，切割向黑袍人的脖颈！
黑袍人亡魂大冒，拼命催动一件保命骨符，化作一面骨盾挡在身前！
“咔嚓！”
骨盾连同空间裂缝一同湮灭！但那股凌厉的切割意韵，依旧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险些将他头颅斩下！
“啊！！”黑袍人惊骇欲绝，彻底胆寒，再无战意，燃烧精血，化作一道黑烟向城外疯狂遁去！此子太过恐怖，神通诡异莫测，绝非他能敌！
“我允许你走了吗？”
陈凡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下一刻，陈凡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黑烟前方，五指张开，混沌星力化作一只遮天巨掌，掌心仿佛有星河流转，带着镇压诸天的磅礴伟力，狠狠拍下！
“混沌星掌！”
“不——！”黑袍人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命抵挡！
“轰——！”
巨掌拍落，黑烟溃散，黑袍人的护体灵光和数件防御法宝如同纸糊般破碎，肉身瞬间被拍成肉泥，连元婴都未来得及遁出，便被混沌星力碾碎、同化！只有一枚黑色的储物戒指和那根破损的白骨哭丧棒掉落在地。
元婴巅峰，陨落！
陈凡抬手收起战利品，气息微微有些紊乱。连续动用领域和五符神通，对抗元婴巅峰，消耗不小。但他眼中却精光熠熠。这一战，让他对自身实力在昆墟界的定位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普通元婴巅峰，已非他敌手！即便面对化神初期，凭借诸多底牌，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他扫视四周，那些暗中窥探的神识早已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充满了恐惧。经此一战，想必能震慑住不少宵小之辈。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彻底敛去气息，绕了几个大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悄然返回租住的小院。
布下重重禁制后，陈凡开始清点收获。数个元婴修士的储物袋，加上黑袍元婴巅峰的戒指，又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灵石、材料、丹药堆积如山，足以弥补他拍卖的消耗还有富余。
最后，他拿起那枚雾隐令，触手温凉。令牌上的云雾似乎活了过来，缓缓流转。他尝试将一丝神识探入其中。
“嗡——！”
令牌微光一闪，一道信息流入他的识海：雾隐秘境，位于万妖山脉深处迷雾峡谷，入口将于两月零二十七日后午时开启，持令者可凭此令感应入口方位，并通过入口禁制。秘境开启时间为期一月，期内可随时凭令离开。逾期不出，需再等五十年。
同时，一副简略的地图出现在他脑海中，标注了迷雾峡谷的大致方位。
“近三个月时间……足够了。”陈凡收起令牌，目光深邃。他需要利用这段时间，彻底巩固修为，熟练五符神通，并尽可能多地了解雾隐秘境的信息，做好万全准备。
至于今日斩杀黑袍修士可能引发的后续风波？他并不在意。修仙界每日厮杀无数，只要不留下手尾，谁又知道是他做的？即便查到他头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他盘膝坐下，取出得自黑袍修士的一瓶滋养神魂的丹药服下，开始运功调息。今日连番战斗，虽未受伤，但对心神消耗亦是不小。昆墟界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院外，夜色深沉，墟城依旧暗流涌动。但至少今夜，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这位新晋“煞星”的清净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