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站在顺风物流的大门口。
招牌有点旧，油漆都掉了。
但公司很大，停车场停满了货车。
“小张，来了？”
陈建国从办公楼里走出来。
老人穿着工作服，看起来很普通。
“陈总。”
张明喊了一声。
“别叫陈总，叫老陈就行。”
陈建国摆摆手。
“走，我带你看看。”
两人走进仓库。
里面堆满了货物，工人们在忙碌。
“咱们公司主要做城际配送。”
陈建国介绍着。
“从南城到各个地区，每天都有上百趟车。”
张明点头。
他看着那些打包好的快递箱，突然想起了什么。
“老陈，你认识那个快递员吗？”
陈建国愣了一下。
“什么快递员？”
“就是之前帮过我的那个。”
张明盯着老人的眼睛。
“他说自己是送快递的。”
陈建国笑了。
“咱们公司快递员有上百号人，你说的是哪个？”
张明没说话。
他知道老人在装糊涂。
但他没有拆穿。
“算了，不重要。”
张明转移话题。
“我要做什么工作？”
“先从仓管做起。”
陈建国说。
“熟悉流程，然后看你适合什么岗位。”
张明点头。
“行。”
第一天上班，张明很认真。
他搬货、点数、录入系统。
虽然累，但心里踏实。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年轻人。
“新来的？”
对方坐到他旁边。
“嗯。”
张明应了一声。
“我叫李磊，在这儿干了三年了。”
年轻人很健谈。
“怎么想到来咱们公司？”
张明犹豫了一下。
“找不到工作。”
“哟，你这话说的。”
李磊笑了。
“现在找工作的人多了去了，你还算好的，至少能进来。”
“你知道我是谁？”
张明突然问。
李磊愣住。
“你是谁？”
“我叫张明。”
张明看着他。
“那个举报王副市长的张明。”
李磊的筷子停在半空。
“卧槽，真的假的？”
“真的。”
张明说。
“你不怕吗？”
李磊回过神来。
“怕什么？”
“怕我给公司惹麻烦。”
张明说。
“现在网上都在骂我，说我是背叛者。”
李磊摆摆手。
“那都是扯淡。”
他夹了口菜。
“我爸就是个小官，成天吃拿卡要。我看着都烦，早该有人治治他们了。”
张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你不觉得我不对？”
“不对个屁。”
李磊说。
“你救了自己和家人，有什么不对的？”
张明鼻子有点酸。
“谢谢。”
“谢啥啊。”
李磊说。
“对了，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
“你见了就知道了。”
下班后，李磊带着张明去了公司的地下室。
“这儿是干什么的？”
张明问。
“老陈的秘密基地。”
李磊神秘兮兮地说。
两人走到最里面的房间。
李磊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陈建国的声音。
张明推开门。
房间里很大，摆满了电脑和显示器。
墙上贴着各种照片和文件。
“你终于来了。”
陈建国坐在椅子上。
“这是什么地方？”
张明环顾四周。
“调查室。”
陈建国说。
“专门调查贪官污吏的地方。”
张明愣住。
“你是干什么的？”
“我？”
陈建国笑了。
“以前是纪委的，现在退休了。但闲不住，就自己搞了这个。”
张明看着那些照片。
上面都是官员的资料。
“你一直在查贪官？”
“对。”
陈建国点头。
“但我一个人力量有限，所以需要帮手。”
张明突然明白了。
“所以你找到了我？”
“不是我找你。”
陈建国说。
“是那个快递员找你。”
张明心跳加速。
“他在哪儿？”
“不知道。”
陈建国摊手。
“他从来不露面，只通过电话联系我。”
张明沉默。
“他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有潜力。”
陈建国说。
“你敢站出来举报王副市长，说明你不怕死。”
“我只是想活下去。”
张明说。
“这不矛盾。”
陈建国说。
“想活下去的人，往往更勇敢。”
张明看着老人。
“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调查一个人。”
陈建国拿出一份文件。
“市公安局局长，周建华。”
张明接过文件。
上面写着周建华的详细资料。
“他怎么了？”
“有人举报他收受贿赂。”
陈建国说。
“但证据不足，纪委还在查。”
张明翻看着文件。
“你要我怎么帮你？”
“进他家。”
陈建国说。
“找出关键证据。”
张明抬头。
“你在开玩笑？”
“我很认真。”
陈建国说。
“周建华的儿子周磊，就在咱们公司做客户经理。他经常带朋友来家里开派对，你可以混进去。”
张明摇头。
“这太危险了。”
“比王副市长危险吗？”
陈建国问。
张明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建国说。
“你觉得自己已经做够了，想过平静的日子。”
张明点头。
“但平静是争取来的。”
陈建国说。
“你以为扳倒王副市长就结束了？不会的。他的保护伞还在，他的同党还在。只要这些人不倒，你就永远不会安全。”
张明沉默。
他知道老人说的对。
“给我时间考虑。”
张明说。
“当然。”
陈建国说。
“但别考虑太久，时间不等人。”
张明离开地下室。
他站在公司门口，点了根烟。
夜风吹过来，有点凉。
他想起了那个快递员的话。
“别被网上那些话影响。”
他想起了妈妈和妹妹。
他们还在等着他回家。
他想起了那份藏在保险柜里的证据。
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也可能是别人的救命稻草。
张明掐灭烟头。
他做了决定。
回到家，妈妈已经睡了。
妹妹还在客厅看电视。
“哥，你回来了。”
妹妹跑过来。
“今天累不累？”
“还好。”
张明摸摸她的头。
“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妹妹拉着他坐下。
“你说。”
“我看到网上有人在骂你。”
妹妹咬着嘴唇。
“我很生气，但我不敢回复他们。”
张明笑了。
“不用回复。”
“可是我憋屈。”
妹妹眼睛红了。
“你明明是对的，为什么他们要骂你？”
张明抱住她。
“因为他们不懂。”
“那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懂？”
妹妹问。
“等真相出来的时候。”
张明说。
“我会让他们看到的。”
妹妹抬头。
“哥，你要继续斗下去？”
张明点头。
“这次不是为了自己。”
他看着妹妹。
“是为了所有像咱们这样的人。”
妹妹哭了。
“哥，我怕。”
“我也怕。”
张明说。
“但有些事，不做不行。”
他擦掉妹妹的眼泪。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第二天，张明去找陈建国。
“我答应你。”
他说。
陈建国笑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
“但我有条件。”
张明说。
“说。”
“保护好我的家人。”
张明说。
“如果我出事了，你要确保他们安全。”
陈建国点头。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还有。”
张明说。
“如果我找到证据，必须第一时间交给媒体和纪委。”
“为什么？”
陈建国问。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证据不被销毁。”
张明说。
“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
陈建国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果然谨慎。”
“这是我活到现在的原因。”
张明说。
“行，按你说的办。”
陈建国递过一个U盘。
“这里面是周建华的详细资料。回去好好看，三天后行动。”
张明接过U盘。
他知道，新的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