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直到最后,他也没让我如愿以偿——没让我看到他低头的样子。”
左航突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幸亏……没有如愿。”最后这句,他说得极轻,轻到连近在咫尺的韩耀庭都没有听清。
“好!很好!”韩耀庭怒极反笑,笑声中却带着森然的杀意,“左航,你果然够种!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激怒我!”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左航,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韩北在经历那些之后,不仅不杀你,反而……对你有所不同?”
左航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韩北……心太软。”
“心软?”韩耀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里却毫无温度,“他对敌人,从不心软。左航,能让我儿子对你‘心软’至此,是你的本事。我承认,我小看你了。”
他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冷厉:“他原谅你,是他心软。但身为他的父亲,我可没有原谅的余地。”
韩耀城气急了地说:“我真后悔答应了韩北不杀你。”
“他不让你杀我吗?”左航提提嘴角轻笑:“他对我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韩耀庭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杀气暴涨!几乎要控制不住一掌劈死这个折磨他儿子的畜生!
“左航,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吧。”
他声音冷冰,冒着寒气,说完他不再看左航,坐回椅子上,轻轻一挥手。
旁边一名守卫上前,手里拿着一根浸饱了浓盐水的藤条。
这种藤条打人不仅疼,而且藤条上带着很多倒刺,每一下都能皮开肉绽,那些带着倒刺上的盐水会顺着细微的伤口渗入,带来持续而钻心的痛。
“啪!”第一鞭下去,带着倒刺的鞭子瞬间撕开了左航背上的衣物和皮肉,血珠飞溅。
左航身体猛地一颤,咬紧了下唇,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
藤条带着风声,一下下精准地抽打在左航的胸腹、背部、大腿这些痛感敏锐却又非致命的部位。
左航的身体随着击打剧烈地颤抖着,肌肉紧绷,额头上青筋暴起。
每一鞭下去,都带来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
左航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不仅因为无法反抗,更因为……这是他欠韩北的,他得受着。
韩耀庭就那么在他不远的地方端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
鞭刑持续了不知多久……
直到左航的前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连铁链上都沾满了血。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随着鞭打的力度晃动。
没有意识了。
韩耀庭终于轻轻抬了抬手指。
周云山立刻会意,抬手示意停下。“老爷?”他低声请示。
韩耀庭示意:“弄醒他。”
周云山挥挥手。
一个手下立刻提着一桶冰盐水,朝着左航泼了过去。
冰冷刺骨的盐水浇在满身伤口上,左航猛地被激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往下淌,混着血。
可没等他缓过一口气。
韩耀庭眼神冰寒,示意继续。
“啪!啪!啪!”鞭子撕裂空气,抽打在左航早已鲜血淋漓的身体上。
每一下都让他剧烈抽搐,压抑的痛哼在地牢中回荡。
他几次濒临昏厥,又被强行弄醒,继续承受这无间地狱般的折磨。
直到韩耀庭再次抬手。
这时,两名手下立刻上前,其中一人放下铁链,另一人拿起旁边一个木桶,里面是冰冷刺骨的、加了盐的污水,放在左航面前。
另一人粗暴地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将他的头按进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嗯……!”左航猝不及防,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他的口鼻,窒息的痛苦猛烈袭来。他本能地挣扎,但身后两人牢牢锁住了他,他徒劳的晃动只让水花四溅。
韩耀庭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着左航的身体因为缺氧而剧烈抽搐,看着水面上冒起一串串气泡。
就在左航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边缘,抓着他头发的手猛地将他提了起来!
“咳!咳咳咳……”左航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息,冰冷的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流淌,狼狈不堪。
然而,没等他缓过一口气,那只手再次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头按了下去!
这一次,按下的时间更长,提起的间隔更短。
如此反复。
窒息和生理上的极度痛苦不断循环,每一次被拉起,都只是为下一次更深的绝望提供短暂的喘息。
这不是瞬间的死亡,而是将死亡的过程无限拉长,折磨着他的神经,摧毁着他的意志。
几次之后,左航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眼神开始涣散,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这时,另一个一直沉默待命的手下走上前。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展开,里面是长短不一、闪着寒光的细针。
韩耀庭端起旁边手下奉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浮沫,啜饮一口,淡淡道:“只要不死就行,开始吧。”
那手下手法极快,认穴极准。韩耀城的话音刚落,他手里的针已经刺破了左航的皮肤。
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了左航锁骨之下的某处大穴!——不是致命的死穴,却是人体痛感最敏锐,最能放大痛苦的穴位。
就像他当年在韩北身上扎的一样。
几针下去,左航原本虚软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声。
随着扎下的针越来越多,左航的额头上也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与方才的冰水混合在一起。
他死死咬住牙齿,才勉强没有惨叫出声。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这种疼痛没人能忍住,它可以瞬间冲垮了人的忍耐极限。
韩耀庭就坐在那里,平静地看着,
他看着左航在痛苦中挣扎。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答应韩北不会让杀死他,就不会食了儿子的言。
生不如死,好过一刀劈死他来的更痛快更解气。
这才是他想要的惩罚。
让他清清楚楚地记住,动他韩耀庭的儿子,需要付出怎样生不如死的代价。
左航的意识在剧痛和窒息感的余韵中浮沉,痛苦几乎吞噬了他所有的思绪,但在那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一个念头却异常清晰——
这惩罚,是他应得的。
这痛,不及韩北当年万分之一。
这折磨,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