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的湿气像块浸了水的棉花，裹着腐叶的腥甜往鼻子里钻。
林风抹了把额角的雨水，精神力像细丝线似的散开——这是他关闭系统基础功能后仅有的“武器”，能摸到身边每一片树叶的脉络，能听见十步外蚂蚁爬过树皮的沙沙声，甚至能感知到前方传来的，属于金属的冷硬质感。
“停。”他抬手按在苏晴雪的胳膊上。
女孩的发丝沾着草屑，正眯着眼睛看前方的灌木丛。
孤狼则是早一步站到了林风左侧，手按在腰间的军刀上——那把刀是龙组特遣队给的，刀鞘上还刻着北斗星纹。
沙沙声从灌木丛后传来。
首先探出来的是银白盔甲的尖顶，接着是肩甲上泛着圣光的十字纹，最后是一张带着刀疤的脸——圣光骑士团的队长，手里攥着块泛着淡金光芒的符文碎片，像捏着块烧红的炭。
“系统宿主？”队长的声音像淬了冰，“这里不是你们这些靠外力的家伙撒野的地方。”
林风笑了笑，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他能感觉到队长手里的碎片在震动，像只不安的小兽——那是雨林之灵的气息，和之前安抚的树精同源。
“我没?系统。”他说，“只是和你手里的碎片，打了个招呼。”
话音未落，碎片突然发出嗡的一声。
队长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着青白：“你做了什么？”
“它说。”林风往前迈了一步，雨林的风掀起他的衣角，“你们拿错了钥匙。”
苏晴雪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碎片的波动和树精的共鸣频率一样。”
孤狼的拇指蹭了蹭刀鞘：“要动手吗？”
林风摇头。
他盯着队长手里的碎片，精神力慢慢探过去——不是攻击，是像之前对树精那样，顺着碎片的纹路绕圈，像在摸一只受惊的猫。
碎片的震动慢慢平缓下来，淡金光芒里浮起一丝绿意，像揉碎的树叶。
“雨林之灵认主。”林风说，“你们的碎片里有圣光的杂质，它在害怕。”
队长的刀疤跳了跳。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碎片，绿意正顺着他的指缝往上爬，像细小的藤蔓。
旁边的骑士团成员不安地挪动脚步，有人伸手去摸腰间的十字架，却被队长瞪了一眼。
“你怎么知道？”队长抬头，目光像把刀。
“因为我见过树精。”林风指了指身后的雨林，“就是你脚下踩的这片，它的根须绕着遗迹的石门。你们的碎片是从祭坛拿的吧？那里的雨林之灵被圣光压制了，所以碎片在反抗。”
空气里的湿气突然重了些。
苏晴雪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波纹——那是她之前从大地祭司那里拿的雨林之灵探测器。
“数据对得上。”她轻声说。
队长的喉结动了动。
他盯着林风的眼睛，像在判断真假。
林风则是从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那是苏晴雪早上塞给他的，包装纸已经被雨淋的湿气浸软了——慢慢剥开，咬了一口。
“我们要去第一处祭坛。”他说，“碎片要和雨林之灵共鸣才能用。你们拿着这块，到了石门也开不了。不如……合作？”
“合作？”队长冷笑，“系统宿主的话，能信吗？”
“信不信在你。”林风指了指他手里的碎片，“但碎片里的雨林之灵，已经信我了。”
话音刚落，碎片突然挣脱了队长的手，飘到林风面前。
淡金光芒里的绿意更浓了，像裹着片小小的树叶。
队长的脸色瞬间变了，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碎片在林风掌心停住，像只归巢的鸟。
“你……”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怒。
“它选的是能和它沟通的人。”林风把碎片收进怀里，“不是穿着圣光盔甲的人。”
周围的骑士团成员都举起了武器，银白的剑尖对着林风的胸口。
孤狼往前跨了一步，军刀“唰”地抽出来，刀身泛着冷光。
苏晴雪则是把探测器对准了队长，屏幕上的波纹突然变成了红色——那是警告。
“慢着。”队长喝住手下。
他盯着林风怀里的碎片，沉默了几秒，终于咬着牙说：“我可以跟你们去祭坛，但如果你们耍花招……”
“放心。”林风打断他，“我要的是遗迹里的碎片，不是你们的命。”
雨林的雨又下大了些。
林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带头往祭坛的方向走。
孤狼跟在他身后，刀鞘撞在树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晴雪则是和队长并排走，手里的探测器还在跳动着绿色波纹。
“你们为什么来非洲？”苏晴雪突然问。
队长的肩膀僵了僵：“圣光骑士团的使命，是守护地球的超自然遗迹。”
“所以你们抢碎片？”
“不是抢。”队长的声音低了些，“是防止被别有用心的人拿走——比如系统宿主。”
苏晴雪笑了笑：“那你现在跟我们走，算不算背叛？”
队长没说话。
他看着前方林风的背影，雨林的雾气裹着他的轮廓，像团模糊的影子。
风里传来雨林之灵的轻响，像谁在轻轻唱歌。
第一处祭坛在雨林的深处。
那是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泛着淡绿的光芒。
林风走到祭坛前，把怀里的碎片放上去——碎片刚碰到石头，就发出嗡的一声，符文突然亮起来，像撒了一把星子。
“这是……”队长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雨林之灵的共鸣。”林风伸手摸着祭坛上的符文，精神力顺着纹路钻进去，能摸到里面跳动的绿意，“碎片要和祭坛的符文同步，才能激活。你们之前拿的时候，没做这个步骤吧？”
队长沉默着点头。
他看着祭坛上的碎片，淡金光芒和绿色符文交织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
“第二块碎片在第二处祭坛。”林风说，“那里的雨林之灵被圣光压制得更厉害。你们要是想拿到能用的碎片，就得帮我们解开压制。”
“解开压制？”
“对。”林风转身看着他，“用你们的圣光？不，是用雨林之灵的方式——沟通，不是压制。”
队长的刀疤跳了跳。
他盯着林风的眼睛，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雨林的风掀起他的盔甲，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他终于说，“我帮你们。但如果你们骗我……”
“不会。”林风笑了笑，“因为我们的目标一样——打开遗迹，拿到系统能量核心碎片。”
雨还在下着。
苏晴雪走到祭坛边，摸了摸上面的符文，指尖沾了点绿色的光芒。
孤狼则是站在林风身边，望着远处的雨林，手里的军刀已经收进了刀鞘。
“接下来要去第二处祭坛？”苏晴雪问。
“嗯。”林风点头，“大地祭司说，三块碎片要集齐才能开石门。”
“那罗斯柴尔德的人呢？”
“会来的。”林风望着远处的雨林，雾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但现在……先解决眼前的事。”
队长走过来，手里攥着块十字架——那是圣光骑士团的信物。
他把十字架放在祭坛上，符文的光芒突然变亮了些。
“这是我对圣光的信仰。”他说，“但现在……我信雨林之灵。”
林风笑了笑。
他伸手摸着祭坛上的碎片，精神力顺着符文往深处钻，能摸到雨林之灵的跳动，像颗小小的心脏。
“走了。”他说，“第二处祭坛，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