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冬月，县城南街的“段家草药铺”刚挂上门板，就飘出一股混着甘草与陈皮的暖香。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过窗棂，在青石板地面投下木柜台的影子，柳玉梅正坐在靠窗的小马扎上，指尖麻利地择着刚从空间里运出来的紫苏叶——叶片肥厚油亮，边缘泛着灵泉水滋养出的嫩红，是寻常草药摊少见的好品相。
“奶奶，您歇会儿，这筐紫苏我来择。”李秀莲端着个粗瓷碗从里屋出来，碗里盛着奶白色的鱼汤，飘着两片翠绿的葱花，“刚炖好的灵鱼汤，您先趁热喝。”
柳玉梅抬起头，眼角的皱纹笑成了菊花，接过碗时手腕稳稳的，半点不显八十多岁的老态：“你也喝，跟建军都得补补。这灵鱼真是神物，我跟你爷爷喝了小半年，我这老寒腿竟不疼了，你爷爷那咳嗽也断了根。”
正说着，段守业从后屋走出来，手里攥着本翻得卷边的草药书，鼻梁上还架着副老花镜——那是筱棠托陆衍在省城旧货市场淘来的。他走到柜台前，拿起一束晒干的还魂草，指尖摩挲着叶片上细密的纹路，声音洪亮：“昨天陆家小子送来的那批草药，品相比上回还好，尤其是这还魂草，药效足，熬出来的药膏治外伤准管用。”
段建军刚给一位来看咳嗽的老街坊包好药，笑着接话：“可不是嘛，前儿张婶家孙子摔破了膝盖，敷了咱这药膏，今儿一早就来道谢，说结痂快得很。现在街坊们都知道，咱这草药铺的药，比县医院的还管用些。”
他这话倒不是夸张。自从段家进城开了草药铺，筱棠便每天偷偷用空间灵泉水灌溉草药，又将空间里催生的珍稀草药混在普通草药里晾晒，药效比野生的翻了好几倍。加上段守业原本就懂草药，段建军又是正经医护出身，铺子里的生意渐渐红火起来，连周边村镇的人都特意进城来抓药。
“建军，你把这筐金银花搬到后屋阴干，别晒太狠，不然药性要散。”李秀莲一边择着紫苏，一边叮嘱，“筱棠说，这金银花用灵泉水泡过，清热解毒最管用，开春流感多，得多备点。”
段建军应着，弯腰搬起筐子，动作利落得不像快五十的人。自从转正后，他卸下了临时工的压力，又常年喝着灵泉水调理，气色愈发红润，连之前因为熬夜值夜班熬出的黑眼圈都淡了。
正忙活间，门口的铜铃“叮铃”响了，段明浩扛着个布袋子走进来，脸上带着汗气：“爹，娘，爷爷奶奶，我给你们送菜来了。”他把袋子往地上一放，掏出里面的白菜、萝卜，还有几串红得透亮的糖葫芦，“这菜是空间里刚摘的，新鲜得很；糖葫芦是给爷爷奶奶买的，县城老王家的，甜得很。”
柳玉梅最爱这个小孙子，连忙接过糖葫芦，咬了一颗在嘴里，眯着眼笑：“甜，真甜。明浩这孩子，生意做着还惦记着家里。”
“那可不，我这农产品店的生意，还不是靠小妹的空间撑着。”段明浩拿起桌上的灵鱼汤喝了一口，咂咂嘴，“还是家里的鱼汤香，比我在店里吃的顺口多了。对了，小妹跟陆衍呢？说好今儿来店里帮忙的。”
“他俩去农科院了，说是陆衍那边有新的种苗样本，要让筱棠用空间试试培育。”段守业放下草药书，眼神里带着几分欣慰，“这俩孩子，心里装着家，也装着正事。昨儿我听筱棠跟陆衍唠嗑，说要多培育些耐旱的种苗，明年给周边村子免费送些，帮着大伙多收点粮。”
柳玉梅点点头，叹了口气：“咱筱棠，打小就懂事。还记得她五岁那年，雪地里抱着个土豆，非要塞给我吃，说‘奶奶吃了不饿’。那时候谁能想到，这孩子竟能带着咱全家过上好日子。”
提到旧事，李秀莲也红了眼眶：“可不是嘛，当年粮缸见底，明辉饿晕在课堂上，明杰躲在柴房里磨木头自卑，我看着心里就像刀割一样。多亏了筱棠，不然咱这个家，指不定散成什么样了。”
“都过去了，现在日子好了。”段守业拍了拍老伴的手，语气坚定，“以后啊，咱就守着这草药铺，帮衬着孩子们。筱棠跟陆衍说了，末世那点残留的能量快清干净了，以后啊，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筱棠清脆的声音：“爷爷奶奶，爹娘，我们回来啦！”
众人抬头望去，筱棠和陆衍并肩走进来，筱棠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从空间里摘的草莓，红得诱人；陆衍则抱着几卷纸，是农科院新打印的种苗培育手册。
“爷爷，您看陆衍给您带的手册，上面有新的草药种植方法。”筱棠把草莓放在柜台上，拿起一颗递给柳玉梅，“奶奶，尝尝空间里的草莓，可甜了。”
柳玉梅接过草莓，咬了一口，甜汁瞬间在嘴里散开，眉眼弯得更厉害了：“甜，比过年吃的糖还甜。”
陆衍则走到段守业身边，指着手册上的图讲解：“爷爷，这是我们新研发的板蓝根种苗，用空间培育后，抗病虫害能力更强，您看这种植间距，按这个标准种，产量能提高不少。”
段守业凑过去看，眼睛越看越亮，连连点头：“好，好，这方法好！等开春，咱就在后院的小菜园里试种些。”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把草药铺的影子拉得很长。柜台后，段守业和陆衍研究着草药手册；灶台边，李秀莲正炖着第二锅灵鱼汤，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柳玉梅靠在椅背上，手里剥着草莓，时不时给筱棠塞一颗；段明浩则在一旁盘点着当天的草药账目，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
暖黄的灯光从窗子里透出来，映着满室的药香与温情。筱棠看着眼前和睦的一家人，心里满是踏实——末世里失去的一切，这一世，她都亲手找了回来，甚至过得更好。只要家人安康，岁月静好，那点末世残留的阴霾，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悄悄看了眼身边的陆衍，他正低头听爷爷说话，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稳。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心思：守好这个家，护好身边人，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