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谷的晨雾还没散,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兽吼——不是凶巴巴的那种,是带着欢喜的调子,连平时怕人的小松鼠都敢凑到谷口,歪着脑袋往里面瞅。今天是阿糯的成长礼,这孩子打小就透着“神秘”,刚会爬就能跟小野猫唠嗑,三岁时还帮迷路的小鹿找到了妈妈,兽语族的人都说,他是百年难遇的兽语传承者。
阿糯攥着爹地阿岩的手,小脸蛋红扑扑的。他穿了件用兽毛缝的小袄,领口别着朵小雏菊——是昨天小刺猬用背驮来的,怕他今天紧张。“爹,等会儿要是小老虎不跟我说话咋办?”他小声问,眼睛还瞟着不远处趴在石头上打盹的小老虎。
“傻小子,”阿岩揉了揉他的头发,指了指谷中央的“兽语石”——那石头比阿糯还高,表面刻满了动物纹路,是兽语族的圣物,“兽语传承不是让动物听你的,是你要懂它们的话。等会儿把心放软,像跟小刺猬聊天那样就行。”
话音刚落,谷口就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动静——七宝们来了!辰星举着卷兽皮纸,跑得差点摔进泥坑,木灵子赶紧用藤蔓拉了他一把:“慢点!画纸弄湿了,咋给阿糯画‘兽语小英雄’?”
阿兽扛着短刀,刚想往谷里冲,就被一只老山羊用角顶了顶屁股——老山羊是来给阿糯送祝福的,看阿兽凶巴巴的,不放心。“哎!你这老羊!”阿兽刚想瞪眼,就看见阿糯跑过来,对着老山羊小声嘀咕了几句,老山羊立刻温顺下来,还往阿兽手里塞了颗野枣。
“它说你身上有刀气,怕你伤着小动物。”阿糯憋着笑解释,阿兽脸一红,赶紧把短刀别到腰后,捧着野枣啃起来:“俺、俺就是来护着你的!才不是要欺负小动物!”
炎宝蹲在小老虎旁边,指尖飘着一小簇温火,想给小老虎暖身子,结果小老虎嫌热,翻了个身,把屁股对着他。炎宝气鼓鼓的,刚想跟小老虎“理论”,就被影墨拉住:“别闹,阿糯的仪式要开始了。”影墨说着,还用暗影织了个小垫子,铺在兽语石旁边,怕阿糯等会儿跪久了腿疼。
兽语族的长老们早就围在兽语石旁,最年长的兽心长老手里拿着串兽牙项链,每颗牙上都刻着一种动物的图案——这是传承信物,只有觉醒了兽语的孩子才能戴。看到阿糯过来,长老浑浊的眼睛亮了:“好孩子,该跟兽语石说话了。”
阿糯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兽语石前,小手轻轻贴在石头上。刚开始,石头没半点反应,连周围的小动物都安静下来,阿糯的小眉头慢慢皱起来——他想起昨天练习时,还能跟小鸟聊天,今天咋不行了?
“别慌,”阿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想想去年冬天,你咋帮小狐狸找妈妈的?”
阿糯心里一动——去年冬天,小狐狸冻得缩在雪地里,只会呜呜叫,是他蹲在雪地里听了半个时辰,才懂小狐狸是在说“妈妈去捡果子,没回来”,最后带着小狐狸找到了被困在冰洞里的狐狸妈妈。
想着想着,他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细细的声音——是兽语石里的动物纹路在“说话”:“冷……有点冷……”阿糯赶紧把另一只手也贴上去,小声说:“我给你暖暖,你别害怕。”
突然,兽语石亮了起来,淡绿色的光顺着阿糯的手往上爬,周围的小动物们也跟着动起来——小鸟飞到阿糯肩膀上,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小老虎站起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连平时胆小的小兔子,都蹦到他脚边,递了颗蒲公英。
“成了!”兽心长老激动地站起来,把兽牙项链戴在阿糯脖子上,“传承觉醒了!这孩子能懂百兽的话,还能护着它们——这才是真正的兽语传承者!”
可没等大家欢呼,意外发生了——一只调皮的小猴子突然跳上兽语石,抢了长老手里的传承手册,还对着阿糯做鬼脸。阿兽刚想冲上去抢,就被阿糯拦住:“别追,它不是坏的。”
阿糯对着小猴子小声说了几句,小猴子愣了愣,慢慢爬下来,把手册还给长老,还往阿糯手里塞了颗野葡萄——它刚才抢手册,是想跟阿糯“玩”,怕仪式太严肃。
“它说仪式不好玩,想让你笑一笑。”阿糯笑着解释,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连兽心长老都忍不住摸了摸小猴子的头。
仪式结束后,七宝们围着阿糯,辰星把画好的画递给他——画里的阿糯站在兽语石旁,身边围着小鸟、小老虎、小兔子,连抢手册的小猴子都画得活灵活现;阿汐给小动物们递了些净化水,怕它们口渴;知知则给受伤的小松鼠涂了药膏,阿糯在旁边帮忙“翻译”小松鼠的话:“它说药膏有点凉,但是很舒服。”
夕阳落在万兽谷里,兽语石的光芒慢慢淡了,小动物们围着阿糯,像是在跟他告别。阿糯摸着脖子上的兽牙项链,突然对阿岩说:“爹,我以后要帮联盟的牧场跟牛羊说话,让它们好好吃饭,长得壮壮的,还要帮木灵子的庄稼跟小虫子说话,让小虫子别吃小苗。”
阿岩笑着点头,眼里满是骄傲——他知道,阿糯的兽语传承,不是为了“指挥”动物,是为了“守护”它们,守护这片蛮荒里所有的小生命。七宝们拉着阿糯的手,约定下次要一起帮小狐狸找果子,一起跟小鸟学唱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满是温暖的样子。
这就是阿糯的成长礼,没有花哨的仪式,却有着最真诚的心意——当一个孩子能听懂动物的话,还愿意护着它们时,这份传承,比任何力量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