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指尖轻轻碰了碰两个娃的小脸蛋，像是在兴师问罪的样子，“昨天晚上可太不听话了，一会儿哭一会儿闹，把你爹我折腾得快睁不开眼了。”
姜熙瑶笑了笑，“真是辛苦爸爸咯。”
一旁的林秀花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不是嘛！昨天晚上把你们爹累够呛！”
顾北泽叹口气，“晚上记得听话点哈。”
林秀花哈哈大笑，“晚上还要继续啊？”
姜熙瑶也一脸好奇地等着顾北泽回答。
顾北泽直起身，双手插腰，表情无奈，“能咋办呢？亲生的，受着呗！”
姜熙瑶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好爸爸！”
顾北泽正经不过两秒，“欸”了一声，随后笑出声。
姜熙瑶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姜熙瑶气得想打他，但又不敢动，只能“恶狠狠”地瞪他。
顾北泽被她可爱到了，自动靠近她，让她打。
姜熙瑶：还有这种好事？
果断下手掐他胳膊，表面还要笑盈盈的。
姜熙瑶学聪明了，就掐一点点肉，这样比较疼。
顾北泽疼得龇牙咧嘴的，姜熙瑶放开他，“赶紧去吃饭吧。”
顾北泽趁林秀花低头洗尿布，他赶紧在姜熙瑶脸上偷香了一下，才走进灶房。
这边林秀花刚拧干手里的尿布，就对着姜熙瑶叹道：“瑶瑶看这堆尿布，大半都是橙橙换下来的。看着安安静静的，换尿布的频率可比柚柚高多了。”
她说完抬眼刚好看到姜熙瑶略微窘迫的表情，疑惑道：“瑶瑶你咋啦？是不是太阳晒的，脸通红的。”
姜熙瑶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应…应该是热的。”
话落，她看向橙橙，慢慢把自己的食指递到他手边。
刚碰到，橙橙就像是有本能似的，小手指立马蜷起来，牢牢攥住了她的指尖，力道不大，却攥得紧实。
姜熙瑶的心瞬间软成一片，轻声哄着：“哎呀，我们橙橙还小，控制不住自己，等以后长大了，可得给奶奶买好吃的，补偿奶奶，好不好？”
这话刚落，原本只睁着一条眼缝的橙橙，竟慢慢把眼睛又睁开了些，小嘴巴还无意识地张了张，像是在“应”话似的。
林秀花听了姜熙瑶的话，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
谁不喜欢被认可付出呢！
她搓尿布的动作快了些。
长丰大队。
李明天不亮就到了牛棚，叩叩叩三下门。
开门的是姜志国。
一看是昨天来报信的李明，立马激动起来，“李明同志，我……姜熙瑶同志怎么样了？”
差点脱口而出“我女儿”。
李明也很激动，双胞胎呢！他头一回见。
“北哥让我告诉你们，嫂子生了龙凤胎，姐姐和弟弟，一切平安顺利。”
姜志国悬着的心放下，“好好好！多谢哈。”
李明摇摇头，递给他一张纸条，“没事，这是北哥让我给你们的。”
姜志国收下那张纸条，随后探头左右观察，“李明同志，要不要进来喝杯水，真的是辛苦你了！”
李明笑着说：“叔，你客气了！水就不喝了，我得走了。”
姜志国松开自己的手，“那行，路上慢点。”
李明点点头，快速离开了。
苏青听见门外有动静，跟了出来，“咋啦？是不是瑶瑶有消息了？”
姜志国嘿嘿笑，把纸条拿给苏青，“生了龙凤胎呢！”
苏青边说边打开纸条，“娘仨平安吧？”
姜志国笑着点点头，“嗯。”
纸条上“姜司渺、顾司屿”六个字落得工整。
姜志国凑过来一看，目光先黏在“姜”字上，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
顾北泽竟让一个孩子随了女儿的姓！
他当即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褶，连声音都亮了几分：“姓姜啊！姓姜！”
一旁的苏青看到第一个名字姓姜的时候也愣了愣。
她想得就比较多，指尖轻轻摩挲着纸条上的字，眉头微蹙。
现在几乎没有跟母姓的。
她抬头看向笑得开怀的丈夫，语气里满是顾虑：“志国，你别光顾着乐。这孩子姓姜，瑶瑶婆家能同意嘛？”
姜志国伸手揽住苏青的肩膀，仔细开导她：“阿青啊，你就是心思太细、容易钻牛角尖。他们敢把孩子名字定下来，瑶瑶肯定是点了头的。小两口都达成一致了，做父母的还有啥好纠结的？别瞎操心这些，咱们眼下最该做的，是熬过这段难走的日子。”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通透的清醒：“要是就因为孩子姓啥，婆家跟瑶瑶闹僵，顾北泽连这点事都扛不起来，那咱也算是看清了人，没什么可惜的。
可要是大家都乐意接受，那就是瑶瑶没选错人，咱们当初把她托付出去，也没托付错。”
苏青眉头依旧拧着，沉默片刻才轻轻点头，声音带着点释然又有点勉强：“好吧，但愿是我想多了。”
与此同时，城里顾家的午饭桌上，顾建党随口一问，“哎，那俩孩子的名字，起了没？”
顾北泽手里夹着菜的动作没停，语气平静地应：“起完了。”
这话一出，顾建党瞬间愣了，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
他这阵子还翻着字典琢磨，要给孙儿孙女起个响亮又吉利的名字，没想到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压着心里的落差追问：“起的啥名啊？”
顾北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小纸条，和之前给牛棚的那张一模一样，显然是早有准备。
一旁的林秀花悄悄坐直了身子，眼神里满是忐忑，就怕顾建党不乐意。
虽然她管着家，但大事上都是默认大老爷们做主。
她都忘了柚柚是跟母姓的，手心都悄悄冒了汗。
顾建党接过纸条展开，扫了两眼就皱紧了眉头，语气里带着疑惑：“这俩怎么不是一个姓啊？”
“一个跟熙熙姓姜。”
顾北泽放下筷子，语气坦然，“瑶瑶是家里独女，熙熙没生孩子前我就决定好了，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都跟她姓。”
“这、这怎么能这样呢？”
顾建党像是被噎了一下，语塞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眉头拧得更紧了，“双胞胎俩姓，传出去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