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的寒风卷着碎雪,刮得阳间“望仙庄”的灯笼直晃。
我和灵汐带着李警官赶来时,庄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仵作正蹲在地上查验一具尸体——死者是庄里的富户赵老爷,面色青黑,七窍渗出淡紫色的血,诡异的是,他的指尖缠着几根细如发丝的银线,银线末端还沾着墨绿色的黏液。
“这是‘牵魂蛊’的痕迹!”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是庄里的老医婆孙婆婆。
她拨开人群走来,手里提着个药箱,翻开死者的眼睑,眼底赫然有个米粒大的黑斑,
“三天前,庄东头的猎户也死得一模一样,当时我就说不对劲,可没人信。”
灵汐将守心玉贴近死者指尖的银线,玉身瞬间泛起刺骨的寒意:
“不是牵魂蛊,是‘噬魄蛊’!这蛊虫以魂息为食,会顺着银线钻入人体,三日之内啃噬完魂灵,最后从七窍钻出,留下这种墨绿黏液。”
她翻出《两界守护录》,在蛊术篇找到记载:
“噬魄蛊需以‘活人血’喂养,饲蛊者若与蛊虫建立契约,可通过银线远程操控,杀人于无形。”
李警官立刻封锁现场,询问赵老爷的家人。
赵老爷的儿子赵二郎哭着说: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早发现爹死在书房,桌上放着个锦盒,里面是空的,只有这几根银线。”
我们赶到书房,锦盒上刻着复杂的花纹,灵汐用魂力扫描后,眉头紧锁:“这是‘养蛊盒’,噬魄蛊就是从这里放出来的。
花纹是‘五毒教’的标记,这伙人百年前就因炼蛊害人被剿灭了,怎么会重现?”
孙婆婆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掏出一本泛黄的《蛊毒要诀》:
“二十年前,庄里来过一个陌生女人,说会‘续命术’,不少人找她看病,后来有人死得蹊跷,那女人就消失了,当时我在她住过的破屋墙角,见过同样的花纹。”她领着我们去破屋,墙角的花纹还在,旁边有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个陶罐,罐底残留着墨绿黏液,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初七,取齐五魂,炼蛊王”。
“今天是初五,还有两天!”阿辰(新守护者)急得直跺脚,
“凶手还要杀两个人!”
我们立刻排查庄里与赵老爷有过节的人,发现庄西头的秀才李墨最可疑——他曾因田地纠纷与赵老爷打官司,输了官司后放话说“要让赵家付出代价”,而且他半个月前突然闭门不出,行踪诡异。
赶到李墨的住处,院门紧闭,里面传来奇怪的虫鸣声。李警官踹开门,就见李墨坐在院中,面前摆着五个陶罐,每个罐口都缠着银线,其中两个陶罐的银线已经发黑,显然对应着死去的赵老爷和猎户。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你们来得正好,再等两天,我的蛊王就要炼成了,到时候整个望仙庄的人,都得给我陪葬!”
原来李墨输了官司后心有不甘,偶然间找到五毒教的残卷,学会了炼噬魄蛊,想靠蛊虫报复赵老爷,却渐渐被蛊虫控制,野心越来越大,想炼成蛊王称霸一方。
说话间,他拿起一个陶罐,掀开盖子,一只通体墨绿的蛊虫爬了出来,蛊虫头顶有根细针,正对着我们滋滋作响。
“快用‘驱蛊烟’!”
孙婆婆立刻从药箱里掏出一包药粉,点燃后冒出淡蓝色的烟,
“这烟能让蛊虫暂时失智!”
蛊虫闻到烟味,动作果然变慢,灵汐趁机将护脉符贴在陶罐上,符纸金光蔓延,陶罐里的虫鸣声渐渐消失。
可李墨突然抓起一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在最后三个陶罐上: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陶罐瞬间炸开,三只噬魄蛊飞出,顺着银线向围观的村民扑去。
孙婆婆大喊:“银器能克蛊!快用银簪、银针扎蛊虫的头!”
围观的村民立刻掏出银器,李警官举着镇魂枪射出金光,阿辰捡起地上的银钗,精准扎中一只蛊虫的头,蛊虫瞬间化作一滩黏液。
灵汐将守心玉的魂力注入孙婆婆的药箱,药箱里的银针全部飞出,自动扎向剩下的蛊虫,蛊虫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死去。
李墨见蛊虫全死了,疯笑着冲向孙婆婆,却被李警官一脚踹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痛哭:
“我错了……是蛊虫控制了我……”
孙婆婆叹了口气:“蛊虫能控身,却不能控心,是你自己的贪念和恨意,引蛊入体啊。”
我们在李墨的住处找到五毒教的残卷,上面记载着炼蛊王的方法,还画着一个隐藏的养蛊地——后山的山洞。
赶到山洞,里面摆满了陶罐,每个罐里都有噬魄蛊,灵汐用驱蛊烟和护脉符彻底清理了山洞,将残卷付之一炬,火焰中没有黑烟,只有淡淡的金光。
赵老爷和猎户的魂灵因蛊虫被灭,渐渐从尸体中飘出,灵汐用镇魂铃指引他们向冥府走去。
孙婆婆将《蛊毒要诀》递给我们:
“这书你们拿着,里面记着各种蛊毒的解法,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或许能用得上。”
灵汐将这次的经历补充进《两界守护录》,在书页上画了陶罐、驱蛊烟与银器的图案,旁边写着:
“小寒入庄破蛊局,医婆追源救苍生命。守护从非仅靠法器,一包药粉的智慧、一根银针的精准,亦是驱散蛊毒的力量。”
离开望仙庄时,雪已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在庄口的灯笼上,泛着温暖的光。孙婆婆站在庄口,挥着手向我们告别,她的药箱在余晖中显得格外沉重。
我看着手中的《蛊毒要诀》,突然明白,守护人间的安宁,不仅要对抗看得见的蛊虫,还要驱散人心中的“心魔”——是孙婆婆的医者仁心,是村民们的齐心协力,是这些藏在药箱里的智慧,共同护住了望仙庄的平静与魂灵的安宁。
路上,阿辰翻着《蛊毒要诀》,轻声说: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蛊虫,是人的贪念和恨意。”
李警官点头:
“人心一旦生了‘毒’,比任何蛊毒都难解。守护的意义,就是既要除蛊,也要除‘心毒’。”
灵汐摩挲着《两界守护录》的书页:
“这一章写的不是破案,是‘警醒’——蛊毒可解,心毒难消,守住初心,才能不被邪祟趁虚而入。”
回到守护司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将《蛊毒要诀》和驱蛊烟药粉妥善收好,又在《两界守护录》的末尾,添上了一行小字:
“蛊藏罐中,毒生心内;心清则蛊散,意净则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