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低下头,浓密的长睫垂下,巧妙地掩饰住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失控的情绪。
他动作极其轻柔,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细致地为她缠绕上洁白的绷带,确保松紧适宜,不会让她感到丝毫不适。
包扎完毕,他又小心翼翼地将那沾染了血迹的裤管缓缓放下。
当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细腻温热的脚踝和小腿肌肤时,那微凉与柔软的极致对比,让他修长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细微的电流击中。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她努力对他微笑的脸上,“你坐在这里等着,别乱动,我去唤婢女来帮你沐浴更衣,清理一下。” 他的安排周到而妥帖,却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平静。
说完,他似乎再无别的话,操控着轮椅,缓缓调转方向。
“阿笙!”
谢天歌却突然急切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那力道带着不容他离开的坚决。
她仰起脸,水润润的琥珀色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里面盛满了不安与急切,“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慕容笙整个人猛地一怔,轮椅瞬间停住。他完全没料到她会这样想,会问出这样的话。
他立刻转过头,眼神澄澈而坚定,仿佛在立下誓言:“天歌,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永远不会。”
他的否认迅速而肯定,可谢天歌悬着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她秀眉微蹙,执拗地看着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
“可是……你……你明明就是不开心。从刚才到现在,你都不怎么说话……”
慕容笙看着她眼中清晰的担忧,沉默了片刻。他操控轮椅,缓缓地、无比靠近她。
这一次,他没有再掩饰,让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眼底那抹带着水雾的、深沉的无力与自责。
“我只是……”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自责,“在生我自己的气。”
“气自己……这么没用…为什么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了事。”
谢天歌心头一酸,拽着他衣袖的手收得更紧,连忙急切地解释道,语气里充满了恳切:
“阿笙,这怎么能怪你呢!你离得那么远,事发又那么突然!而且你看,我一直都好好的呀,这只是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我真的没事……你别……”
她急切地想要安抚他,证明自己真的无碍,话还未说完——
慕容笙却忽然俯下身,伸出双臂,用一种近乎禁锢的力道,将她紧紧地、深深地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没有…没有一直好好的。”
他的拥抱是那样用力,臂膀坚实而微微颤抖,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又仿佛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害怕下一刻她就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谢天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的拥抱弄得先是一愣,随即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平静外表下的惊涛骇浪。
她心中软成一片,不再说话,只是顺从地、安抚般地,将自己小小的脑袋缓缓地、依赖地靠在他温热的颈窝里,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存在与安然。
良久后,她才听到慕容笙用极浅、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她上方低语:
“还有……”
谢天歌微微一动,从他颈窝里抬起头,带着一丝疑惑望向他。
“还有什么?” 她轻声问,被他眼中陌生的情绪看得有些心慌。
慕容笙低头,离她越来越近,这样近的距离,他眼底那片温柔的浅棕色仿佛化作了深不见底的旋涡,里面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毫不掩饰的炽热火焰。
谢天歌只觉得这眼神让她的心脏骤然失去了规律,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快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慕容笙凝视着她微微睁大的、带着懵懂与悸动的眼眸,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蛊惑人心的魅惑力。
“我在乎的……”
他微微停顿,目光锁住她,不容她闪躲,那里面是清晰的占有欲和正缓缓升腾起来的、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下去的深沉欲望。
“我在乎……别的男人靠近你,碰触你……”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入谢天歌的心底。她心下一紧,呼吸都窒住了。
“你…是我的!”慕容笙温柔的,轻轻的在谢天歌耳边宣誓道。
这样强势的、充满了独占意味的话语,是她从未在温和的阿笙这里听到过的。
可奇异的是,这宣誓并未让她感到被冒犯,反而像是一股暖流,涌起一种被人在乎到骨子里的、难以言喻的羞涩与欣喜。
“阿笙……”她下意识地轻声唤他,小脸也因着他过于直白的宣言而红得像晚霞。
下一刻!
她突然被慕容笙钳住胳膊从软凳上腾然拎起,侧放在双腿上。
突来的动作让谢天歌愣住了,“阿笙?!”
慕容笙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低头,精准地攫取了她因惊讶微张的、诱人的唇瓣!
“唔……”
谢天歌瞳孔骤然收缩,心悸地快要跳出来,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如同电流,瞬间蔓延四肢百骸。她羞赧地想向后退缩,逃离这过于亲密和陌生的侵袭。
然而,脑后和腰间那两只大手,却带着坚定而温柔的力量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对她几乎无所不依、百般纵容的慕容笙,第一次,如此霸道地、甚至带着点蛮横地,拒绝了她想要逃离的小小动作。
他不允许她逃避。
阿笙的唇……软软的,甜甜的。
这是谢天歌混乱大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起初,他的吻带着试探,轻柔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如同蝴蝶亲吻花瓣,带着无尽的珍视。
那酥酥麻麻的奇异热流,从他唇齿间渡来,瞬间跑遍她的全身,让她感觉浑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对他唇舌一点一点、逐渐加深的侵袭最原始的感受。
他耐心地、温柔地引导着,直到她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才小心翼翼地撬开她因无措而紧闭的贝齿。
慕容笙那被压抑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的舌贪婪地探索着她口中的每一寸甘甜,他从最初的些许笨拙,到迅速掌握技巧,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个吻,开始变得不同。
它不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极富占有欲的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深情,却又奇迹般地保留着极致的温柔缠绵。
他像蛊惑人心的巫师,耐心而巧妙地引导着、诱惑着青涩的谢天歌,让她从最初的僵硬无措,到渐渐笨拙回应。
谢天歌被吻得迷迷糊糊,意识如同漂浮在云端,身体软得如同一滩春水,若不是阿笙的手依然稳稳地、有力地托着她的腰肢,她可能早已滑落在地。
慕容笙眼底的情欲带着某种濒临失控的边缘感。但他依然没有停止这个漫长而热烈的吻,反而更加霸道地索取,仿佛要将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直到谢天歌因缺氧和这过度的亲密,迷迷糊糊地从喉间发出一声细弱蚊蚋、带着泣音的轻吟……
这声轻吟,如同清凉的泉水,瞬间浇熄了慕容笙眼中一部分狂燃的火焰,拉回了他些许清明。
他终于,极其不舍地、缓慢地,放开了谢天歌那被他吻得有些红肿、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缓缓地将头埋进谢天歌的颈窝,用自己发烫的脸颊,轻轻地、依恋地磨蹭着她细腻的脖颈。
这个动作,带着无限的眷恋,仿佛在回味方才的美好,又仿佛是在借此平复体内那头被唤醒的、名为欲望的巨兽。安抚它,也安抚自己那颗为她疯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