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永元年间的皇宫,要是搁现在,大概能评上个“最不务正业景点”——别的皇帝忙着批奏折、理朝政,东昏侯萧宝卷倒好,把皇宫改造成了自己的“私人游乐场”,每天琢磨的不是治国安邦,而是怎么玩得更花样百出,活脱脱把“帝王生涯”过成了“荒诞闹剧”。
先说他修的那个芳乐苑,简直是把“奢靡”二字刻进了骨子里。一般人修花园,讲究个顺其自然、因地制宜,萧宝卷偏不——他让人把园子里的山石全涂上五彩颜料,红的、绿的、黄的涂了一层又一层,远远望去,活像一堆打翻了的颜料盘,看得宫人都忍不住偷偷撇嘴。更离谱的是,他只要听说民间有好树美竹,不管那树长在谁家院子里,立马派人去挖,要是树长在屋里,就直接拆墙毁屋,连商量都不带商量的。有回听说城外张老汉家有棵百年老槐树,枝繁叶茂,萧宝卷眼睛一亮,当即下令“挪到芳乐苑来”。结果工匠们折腾了三天三夜,又是刨根又是绑绳,好不容易把树挪过去,没几天就因为水土不服、移植不当枯萎了。旁人都觉得可惜,萧宝卷却满不在乎:“枯了就再找,天下好树多的是!”就这么着,不少百姓的家被拆得七零八落,他的芳乐苑里却堆满了枯死的树木,活像个“大型植物坟场”。
修完花园还不够,萧宝卷又琢磨着在苑里“搞点副业”——他让人仿照民间集市,搭起了一排排摊位,让宫人们扮成小贩,宦官们扮成买东西的顾客,自己则拉着宠妃潘贵妃,玩起了“角色扮演”。他封潘贵妃当“市令”,相当于集市管理员,自己则当“市录事”,负责调解纠纷、记录账目。一开始大家还只是装装样子,后来玩得越来越投入,宫人们卖的“商品”从绸缎珠宝到蔬菜水果,应有尽有,宦官们也真刀真枪地砍价,苑里吵吵嚷嚷,活像个真集市。可这“集市”有个怪规矩:不管谁犯了小错,都得听潘贵妃发落,要是潘贵妃说“该打”,萧宝卷就乖乖递上刑杖,自己也不例外。有回他算错了账目,潘贵妃故作生气地要杖责他,他不仅不恼,还赶紧下令让虎贲卫士“别用大荆条、实中荻这些疼人的刑具”,生怕自己疼着。宫女们私下里都笑:“咱们陛下哪是当皇帝,分明是来集市里给贵妃当跟班的!”
除了“开集市”,萧宝卷还有个爱好——“体验民间生活”。他让人在苑里挖了条水渠,又造了座土坝,自己穿着粗布衣服,挽着袖子,像个纤夫似的拉着船在渠里来回走,累得满头大汗也乐此不疲。有时候兴起,他还会跑到“集市”的肉铺里,拿起屠刀亲自杀猪宰羊,手法生疏得把猪肉割得乱七八糟,却还得意地问旁人:“我这手艺,比得上民间的屠夫不?”旁边的人只能陪着笑脸说“陛下手艺高超”,心里却想:“陛下要是当屠夫,恐怕连猪都要笑了。”
要是说前面这些只是“贪玩”,那他迷信巫觋的操作,就只能用“荒唐”来形容了。萧宝卷特别信那些装神弄鬼的方士,宫里养了好几个巫觋,天天跟他说些神神叨叨的话。有个叫朱光尚的侍从,看出他怕鬼,又想哄他开心,就故意装模作样地说“我刚才见到先帝的鬼魂了”。萧宝卷一听就紧张了,忙问“先帝说啥了”,朱光尚骗他:“先帝说陛下天天在苑里胡闹,不务正业,不许您再频繁外出!”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会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对,萧宝卷却勃然大怒:“先帝都死了,还敢管我的事?”说着就拔出刀,在宫里到处转悠,嘴里喊着“先帝鬼魂在哪,出来跟我决一死战”,找了半天没找着,他竟让人捆了个菰草人,当成先帝的样子,对着草人骂了几句,然后一刀砍下去,还把草人头悬挂在苑门上,才算解气。宫里人见了,都吓得不敢说话——哪有皇帝这么对自己父亲的,这简直是荒唐到了极点!
就这样,萧宝卷天天在宫里折腾,把朝政抛到九霄云外,大臣们想劝劝他,他要么装没听见,要么直接把劝他的人赶出去。有回丞相实在看不下去,冒死进谏,说“陛下要是再这么下去,国家就危险了”,萧宝卷不耐烦地挥挥手:“国家危不危险,关我什么事?我只要玩得开心就行!”气得丞相当场差点晕过去。
司马光说
《资治通鉴》记载萧宝卷的行径时,毫不客气地评价其“昏狂无道,甚于桀纣”——帝王当以民生为重、以社稷为先,萧宝卷却穷奢极欲,毁民宅以修苑囿,戏宫闱以仿集市,甚至悖逆先帝、迷信巫觋,将帝王的威严与职责抛诸脑后。他的荒唐行径,不仅失尽民心,更动摇了南齐的根基,最终导致众叛亲离,身死国灭,实为“亡国之君”的典型。其教训在于:君主若耽于享乐、无视责任,再稳固的江山也会走向崩塌。
作者说
萧宝卷的荒唐,放在今天看更像一场“权力失控的闹剧”——他手握至高无上的皇权,却把权力当成了“满足私欲的玩具”,既不懂敬畏百姓,也不懂尊重责任。其实,不管是古代的帝王,还是现在的普通人,“权力”和“身份”从来都不是“胡作非为的借口”,而是“承担责任的理由”。萧宝卷最可笑的地方,不是他贪玩,而是他误以为“帝王身份能让一切荒唐变得合理”,却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之所以拥护君主,是因为君主能为他们谋福祉,要是君主只知道满足自己,最终只会被百姓抛弃。这就像现在职场有些管理者,手握一点权力就肆意妄为,忘了自己的职责是带领团队发展,最终只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本章金句:权力是用来担责的,不是用来胡闹的;身份是用来做事的,不是用来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