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爷捋着胡子直乐:老关啊,你这徒弟比亲儿子还上心。
何雨隆查看过伤势问道:胡同天天走,怎么突然摔了?
嘿!提起这个就来气!关老爷子撑着床头坐直,昨儿还好端端的地砖,不知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给撬了两块,老子一脚踏空就——说着突然卡住,偷瞄了眼正在倒水的韩春明,压低声音:可别让那傻小子知道我是为了追野猫才没看路......
“师傅,我回头就把胡同口那个坑给填平了,免得您老散步时再绊着。”
“混账东西!要是让九门提督晓得谁在胡同挖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关老爷子,您下回走路可得留神。
这回扭了脚算运气好,下次可说不准了。”
“胡说!九门提督能栽两次跟头?徒儿去问问大夫,我啥时候能出院?这地方待得我浑身不自在。”
“师傅,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放屁!我自己伤没伤着还能不清楚?扶我起来,立刻回家!”
不过扭了脚而已,还要开刀?他分明感觉骨头没事。
一辈子没住过院,在这儿待着实在憋闷。雨隆叔,您帮着劝劝我师傅吧。”
韩春明没辙,只得向何雨隆求助。关老爷子,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咱们得听专业医生的不是?”
“雨隆,我真没事儿。”
“老爷子,您又不是大夫。
好比咱俩鉴宝,该听谁的?”
“废话!当然听我的!你那点皮毛功夫也敢称鉴宝?简直荒唐!”
关老爷子斜睨何雨隆。
四九城鉴宝能胜过他的,除了故博院那几个老家伙再没旁人。
何雨隆才扫了半年胡同学点三脚猫功夫,凭什么跟他比?
“这不就结了?”
何雨隆摊手。
鉴宝关老爷子是行家,可医术就得听医生的,正是术业有专攻。好小子!敢给我下套!”
关老爷子醒悟过来。老爷子,咱们还是遵医嘱吧。”
“成,就听你的,再观察几天。”
雨隆叔,还是您有一手。韩春明冲着何雨隆竖起大拇指。臭小子,跟着你雨隆叔多学着点。
他跑江湖的经验比你吃的盐都多,能学到他一成本事,我这当师傅的就能安心了。
何雨隆笑道:关老爷子过奖了。
雨隆,小五跟你练武,也算你半个徒弟。
这孩子脑子有时候转不过弯,你这做师傅的可得多提点。
成,现在就教。何雨隆拍了拍韩春明肩膀,小五,你跟着关老爷子学文,跟着我习武,我就告诉你这两样是做什么用的。
学文是为跟糊涂人讲道理,练武是让糊涂人好好听你讲道理。
遇上那不讲理的,说不过就直接动手,打服了再用学问让他服气。
明白不?
雨隆叔,我...没太懂。韩春明听得云里雾里。
何雨隆冲关老爷子一摊手:看吧,书还是读少了。
这么简单的理儿都想不明白,老爷子您得加把劲啊。
往后出去别说是我九门提督的徒弟,我丢不起这人。关老爷子斜了韩春明一眼,满脸嫌弃。
心想往后不光要教这傻小子鉴宝,人情世故也得从头教起。
牛爷在旁乐不可支。
虽说何雨隆这话说得糙,却是实在道理。
关键得有真本事——文能说得人哑口无言,武能打得人还不了手,这样人家才肯听你讲道理。关老爷子,我和牛爷先走了,您好好歇着。
小五,照顾好你师傅。
雨隆叔您放心,师傅这儿有我呢。
何雨隆掏出二十张大团结塞给韩春明。
关老爷子看着日子滋润,其实手头拮据。
他那儿子在国外,汇钱不方便,父子感情又淡。
韩春明个半大孩子更是一个子儿没有。雨隆叔,这钱我以后肯定还您。
关老爷子住院需要用钱,这份恩情韩春明记在心里,日后必定加倍报答。照顾好你师傅,有事到礼土胡同找我。
明白了,雨隆叔。
何雨隆和牛爷在医院待了一个多钟头才离开。牛爷,快到饭点了,去徐姐家蹭顿饭?
行啊。
两人来到徐慧珍家时,徐静理正带着妹妹在院里玩。
看见他们,小姑娘欢快地跑来。雨隆叔!牛爷爷!爸妈,来客人啦!
何雨隆掏出兜里的大白兔奶糖分给孩子们。
这些糖果他常备在身,专为遇见小家伙们准备。
徐慧珍抱着小女儿迎出来:快请进!她朝厨房喊老蔡多备些饭菜。呀呀~小婴儿在妈妈怀里兴奋地扭动。静天想叔叔了吧?何雨隆接过襁褓,小丫头立刻咯咯笑起来。
这份亲昵总让徐慧珍夫妇哭笑不得。
牛爷也想抱抱孩子,谁知刚接手就听见的哭声,只得尴尬地交还。
说来奇怪,小丫头回到何雨隆怀里瞬间止啼为笑,逗得众人啧啧称奇。
要知道在前门一带,牛爷向来最讨孩童喜欢。
屋里只有徐静天这个几个月大的小娃儿,半点不顾牛爷爷的面子,想哭就扯着嗓子嚎。
蔡全无摆好碗筷喊人:雨隆,牛爷,开饭了。徐慧珍也跟着招呼:快来趁热吃。
好嘞。何雨隆应着声走过来,正看见俩丫头还在院里疯跑。静理、静平,洗手吃饭了!孩子们蹦跳着往屋里窜:吃饭啦!吃饭啦!
徐慧珍提着酒壶过来:雨隆,牛爷,喝两盅?
那就整点儿。牛爷搓着手坐下。
琥珀色的酒液刚满上,瓷杯就叮当碰作一团。别光喝,夹菜夹菜。徐慧珍不停给两人布菜。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怎的转到片儿爷身上。
何雨隆搁下筷子:徐姐,蔡哥,你们最近见着片儿爷没?三人面面相觑——竟都有小半年没见那老伙计了。
上次见面还是庆功宴那天,徐慧珍当上居委会主任,蔡全无接管小酒馆,片儿爷喝了半斤老白干直摆手,说往后不拉洋片要找个正经营生。
谁承想这老小子说完就再没露过面,莫不是真让联防队给扣了?
明儿我去他住处瞅瞅。蔡全无咂摸着酒味儿嘀咕。
窗外暮色渐浓,何雨隆起身告辞时,前门大街早已听不见那熟悉的洋片铜锣声。
送完牛爷往回走,何雨隆瞧着胡同里亮起的灯火加快脚步。
如今再不是从前那个随处歇脚的单身汉了,四合院里可有盏灯专门为他亮着呢。
胡同口挤满了人,何雨隆远远望去,发现大杂院门前围得水泄不通。怎么回事?他快步上前,在人群中看见弟弟何雨柱正踮脚张望。哥,你回来啦。何雨柱扭头招呼,闫家父子闹分家呢,都动手了。
谁占上风?
还能有谁?闫解成那怂包敢还手吗?
这场闹剧早有预兆。
闫书斋想赶走儿子儿媳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雨隆暗自惋惜,错过了一场父子反目的好戏。分就分!闫解成扯着嗓子吼,以后你死了我都不会来看一眼!
滚!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孽障!
围观人群默默让开一条道,目送闫解成夫妇抱着包袱离去。
闫书斋涨红着脸朝众人撒气:看够笑话了?都给我滚!
自作自受。何雨柱撇撇嘴,哥吃饭没?给你热菜去。
用不着。兄弟俩穿过月亮门回到自家小院。
堂屋里,阿诗玛正和冉秋叶陪着聋老太太闲话家常。柱子,你回来啦,关老爷子还好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扭伤了脚,在协和医院观察几天。
那就好。
雨水去哪了?出去玩了吗?何雨隆环顾四周没看见何雨水。
下午何雨水不是休息吗?难道出去玩还没回来?
阿诗玛答道:吃完晚饭就回屋了,说要整理一些资料。
乖孙吃过饭没?没吃让傻柱子给你热热。聋老太太问道。奶奶,我吃过了。
老太太又问:柱子,你不是去隔壁院看热闹了吗,怎么回事?
何雨柱说:闫解成带着于莉搬走了,说安顿好就去和闫书斋分户口,闫书斋一直想分家,现在如愿了。
好好一个家非要拆散,图什么呢?
老的糊涂,小的也不懂事。
聊了几句,何雨柱扶着冉秋叶回房休息。
阿诗玛继续陪老太太聊天。
何雨隆借口洗漱,进入秘境空间在灵泉湖游了二十分钟。老太太睡了吗?
已经歇下了。
阿诗玛,我们也休息吧。
何雨隆从空间出来时,老太太已回房,阿诗玛正在打扫地上的果壳。
关好大门,何雨隆一把抱起阿诗玛回了房间。
两日后,何雨柱休假在家照顾冉秋叶。
一大早,何雨隆就骑车带阿诗玛来到正阳门。
之前说过要请阿诗玛尝尝牛爷的素炸酱面,今天正好有空。雨隆,阿诗玛,面好了!
听说阿诗玛想吃他做的面,牛爷很高兴,马上进厨房做了三大碗。阿诗玛快尝尝,牛爷的手艺绝对是四九城数一数二的。
别听雨隆瞎说,我就是自己琢磨着做,哪敢说什么第一。
真的很好吃!
尝过之后,阿诗玛才相信何雨隆所言不虚。
风味确实独特。
堪称京城第一美味。
牛爷笑着对阿诗玛说:“丫头,要是觉得合胃口,就让雨隆多陪你来,老头子亲自给你掌勺。”
“多谢牛爷款待。”
何雨隆放下筷子问道:“牛爷,最近有片儿爷的消息吗?”
“正要跟你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