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透过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高窗，在深绿色地毯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多克罗特靠在壁炉边的雕花椅上，指尖捏着那颗快融化的槐蜜糖，甜味里混着淡淡的槐花香气，像极了蜘蛛尾巷夏天的风。
腰上的“音速起子·wizard”还残留着火焰的余温，收缩状态下的十六公分长柄硌着侧腰，尾端的tARdIS小雕像贴着布料，传来细微的震颤。
这不是能量波动，是刚才击退奇洛时，齿轮咬合留下的机械余震。
他掏出起子，水晶投影出的检测仪屏幕上的光点已经回落至1.6hz，却仍朝着地牢的方向微微闪烁，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那团虚弱的残魂。
“刚才在三楼，我好像看到史密斯了。”
休息室门口传来罗恩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嘀咕。
多克罗特立刻把检测仪塞回口袋，拿起桌上的《魔法齿轮与能量传导》，假装翻到折角的页码。
哈利和赫敏跟在后面，赫敏的脸颊还泛着跑过走廊的红晕，怀里的《黑魔法防御：巨怪应对指南》封面上沾了点雪沫。
“我确定是他，”她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他腰上别着个奇怪的金属玩意儿，刚才在走廊里，我好像看到那东西的顶端还亮着淡蓝色的光。”
德拉科从沙发上直起身，手里的魁地奇杂志“啪”地合上：“你们在说史密斯？他圣诞夜就待在休息室，跟我一起拆了我爸寄来的光轮2000模型——对吧，史密斯？”
多克罗特抬眸，正好对上哈利的视线。
少年的眼睛和詹姆斯如出一辙，却少了那份张扬的傲慢，多了点懵懂的好奇。
他心里那股厌烦又冒了上来，却只是淡淡点头：“马尔福说的对，我没去过三楼。”
罗恩撇了撇嘴，显然不信，却被赫敏拉了拉袖子。
她朝多克罗特的布包瞥了一眼，昨天露出来的铜丝已经被塞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能看到布料下凸起的不规则轮廓。
“可能是我看错了，”赫敏的语气缓和下来，“毕竟雪光太亮，走廊里的影子都晃得厉害。”
哈利还想说什么，却被罗恩拽着往外走：“走了走了，再不去礼堂，烤火鸡就要被其他人抢光了！”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赫敏走在最后，回头又看了多克罗特一眼，才轻轻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德拉科往壁炉里添了块木柴，火星“噼啪”溅起：“你真的没去三楼？我昨晚好像听到你出去过。”
“去地牢拿了点魔药材料。”多克罗特合上书，没打算说实话。
他知道德拉科的好奇心，但马尔福家族的规矩让他不会追问到底。
就像他从不过问德拉科为什么总在深夜偷偷给家里写信。
德拉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杂志封面的金箔纹路。
多克罗特站起身，往休息室的角落走。那里放着他昨晚回来后匆匆铺开的地图，上面用银墨水标着奇洛可能的藏身之处：
禁林边缘的小木屋、地牢三层的腐心草区域、还有霍格莫德村外废弃的磨坊。
检测仪上的光点虽弱，却始终指向禁林的方向，想来奇洛是躲进了那里。
毕竟费伦泽的巡逻范围有限，禁林深处的黑暗，正好藏住他那半人半魂的狼狈。
“你要出去？”德拉科抬头问。
“去图书馆还书。”多克罗特抓起布包，把地图折好塞进去。
刚走出休息室，就撞见斯内普从走廊那头过来。
他的黑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手里拿着一个银质的坩埚，里面装着淡紫色的魔药，冒着细微的蒸汽。
“跟我来办公室。”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没人后，才转身往魔药课教室的方向走。
多克罗特跟上他的脚步，走廊里的盔甲在雪光下泛着冷光，脚步声敲在石板上，显得格外清晰。
“邓布利多早上检查了魔法石，”斯内普突然开口，“他说根据现场残留的能量痕迹比之前弱了很多，奇洛的魔力也耗损严重，短时间内不会再动手。”
“但他们不会放弃。”多克罗特说。
“当然不会。”斯内普推开魔药课教室的门，里面的石桌上还摆着昨晚熬药剩下的龙血瓶，“邓布利多让我盯着你，说你‘对黑魔法能量的敏感度异于常人’——他在试探你。”
多克罗特走到石桌旁，看着坩埚里的魔药：“这是？”
“独角兽血中和剂，加了点水仙根粉末。”斯内普用银勺搅拌着，魔药的颜色渐渐变浅，“你昨晚用起子烧了奇洛的魔杖，杖芯里残留着伏地魔的能量，这个能用来追踪。”
他把一个小玻璃瓶推过来，里面装着几根灰白色的尾毛， “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就把这些捡了回来。”
多克罗特拿起玻璃瓶，指尖碰到瓶壁的温度，还是温的，是斯内普刚从储藏室拿出来的。
他突然想起佩妮信里的话：“西弗勒斯上周来送了罐蜂蜜，说你在霍格沃茨一切都好。”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斯内普还在偷偷和佩妮联系，替他报平安。
“圣诞夜你用的火焰，”斯内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目光落在他腰上的起子上，“龙鳞粉的效果比我预想的好，但下次别用得太急，你这个才研究出来没多久，怕他回火。”
“我知道了。”多克罗特的心里软了软，像被壁炉的火烤暖了。
斯内普没再说什么，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旧笔记，递给他：“这是我上学时记的，里面有禁林深处的魔法节点分布图，奇洛要是躲在那里，肯定会靠近那些节点吸收能量。”
笔记的扉页上，还留着少年时潦草的签名：Severus Snape。
多克罗特接过笔记，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突然看到页脚有个小小的槐树叶画。
是他小时候在蜘蛛尾巷教斯内普画的，那时他们总在槐树下分吃一颗糖，画满树叶的笔记是他们唯一的玩具。
“我会小心。”他把笔记放进布包，和佩妮的纸条放在一起。
走出魔药课教室时，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走廊的高窗，在地上洒下长长的光斑。
多克罗特摸了摸布包里的玻璃瓶和旧笔记，又摸了摸腰上的起子，尾端的tARdIS小雕像还在微微震颤，像是在呼应检测仪上那道指向禁林的光点。
他知道，奇洛和伏地魔的残魂就藏在禁林的黑暗里，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随时准备反扑。
但他可不是手无寸铁的普通学生。
多克罗特加快脚步，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他要先把笔记里的魔法节点记下来，再去禁林边缘看看。
雪地上的脚印会暴露踪迹，但只要他比奇洛快一步，就能提前布下陷阱。
走廊尽头的圣诞树还亮着灯，金色的光芒落在他的长袍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雪后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里那股越来越清晰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