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将废墟染成血色,八神琪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腕表指针指向下午三点。远处传来零星的鬼咒刀嗡鸣——那是负责警戒的斩鬼组队员在驱赶残余吸血鬼。她握紧刀柄,转身看向地下室入口:“全员停止追击,准备转移幸存者。”
昏暗的地下室里,获救者仍蜷缩成一团。井上纯子将最后一箱罐头踢到墙角,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这些人简直像木头!给吃的不要,说要转移也没反应!”她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传来锁链拖拽声——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扶着墙站起,脖颈处的齿痕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你们……真的是帝鬼军?”青年声音沙哑,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希望,“不是吸血鬼派来的……诱饵?”
八神琪扯开制服领口,深黄色肩章在昏暗中泛着金属冷光,三道银色横杠清晰可见:“帝鬼军中校。看看这个——在涩谷和新宿,这军衔代表着人类防线的信任。我们的任务是带你们去大阪城——那里有高墙、食物,还有能救治伤患的医生。”
这句话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阵阵涟漪。几个幸存者颤抖着抬起头,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突然泣不成声:“我的儿子……他被带去神户了……你们能救救他吗?”八神琪还未开口,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在外守备的斩鬼组队员走进来,声音带着关西腔:“放心!等安顿好你们,我们立马去神户把吸血鬼老巢端了!”
转移行动在暮色中展开。队员们用鬼咒刀削下门板当作担架,将重伤者小心抬上。八神琪亲自背起那个沉默的小孩,小孩瘦弱的手臂下意识环住她的脖颈。“别怕,”她轻声说,“明天就能吃到大阪的乌冬面了。”
队伍刚走出废墟,天空突然划过三道紫色信号弹。八神琪瞳孔骤缩——那是“遭遇大规模敌人”的预警。她迅速将小孩交给井上纯子,鬼咒刀出鞘直指天际:“全员警戒!护送幸存者退到地铁站!三小队跟我断后!”
远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变形声,数百只低阶吸血鬼从高楼阴影中爬出,猩红的眼睛在暮色里连成血线。领头的吸血鬼舔着獠牙狞笑:“想在大阪救人?真是笑话!这里迟早会变成第二个新宿!”
八神琪的咒纹顺着脖颈蔓延至眼底,她转头看向躲在士兵身后的幸存者,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听见了吗?他们说要毁了这里。”她猛地挥刀,紫黑色光刃劈开地面:“但从今天起,人类绝不会退让——谁也别想夺走属于我们的生存之地!”
就在众人与吸血鬼对峙的千钧一发之际,后方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夹杂着鬼咒刀特有的震颤嗡鸣。四神咲如同一道银灰色的闪电破空而来,手中的鬼咒刀裹挟着凌厉的咒力,所过之处,吸血鬼接连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飞灰消散在血色残阳中。
随着增援部队的加入,战局瞬间扭转。八神琪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咒纹在皮肤上缓缓淡去,她望着有序清扫战场的同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实处。
这时,四神咲收刀走向八神琪,抬手行了个军礼:“八神琪中校。天翔大人叫我在这里带队接应你,刚开始我等了很久,以为不会有情况,没想到真的出事了,还是天翔大人算无遗策。”
八神琪松了一口气,眼中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说道:“既然有大部队的支援,那就容易多了,我们一起把这些幸存者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有了大部队的支援,斩鬼组的队员也能稍微松一口气。这时,八神琪背上的小女孩已经睡着。井上纯子走上前,小声问道:“琪大人,我不明白,我们今天为什么要放走那只吸血鬼?如果我们没有放走那只吸血鬼,可能就不会遇到这一波吸血鬼的袭击了,属下不明白。”
八神琪定了定神说道:“这是真昼大人的命令,不该问的别多问。”
井上纯子立马神色一顿:“是,属下多嘴了。”
话音落下,八神琪的思绪却不由自主沉入回忆。出发前,真昼的话语犹在耳畔——“在行动的关键阶段,要适当把消息放出去,不能封锁。我需要吸血鬼方都知道大阪有我们这股势力存在,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觊觎大阪。这样形成的短暂威慑力,对我们今后重塑大阪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众人在天黑之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八神琪说道:“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四神家处理了。”
四神咲回复道:“放心吧,八神琪中校,这里就交给我们。”
八神琪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却拉住了她的衣角,说道:“我们在这里真的不用再害怕吸血鬼了吗?这里真的很安全吗?”
八神琪俯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是的,你已经安全了,这里是人类的第三都市,不会有吸血鬼敢在这里撒野,这里有很多人镇守,还有结界能防御怪物的袭击,所以不用担心。”
小女孩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开心了!姐姐答应过我要吃乌冬面的。”
八神琪笑了笑说:“好,我现在就带你去吃乌冬面。”
四神咲闻言说道:“还是我带吧,说不定你还有任务呢。”
八神琪摇头:“没事,这个点我们的任务也应该结束了。”
带小女孩去吃面的时候,在饭桌上,八神琪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自从跟了真昼大人,从最初到现在,再到大阪,真昼大人和天翔大人雷厉风行,短短几天内便重塑了大阪,稳定外部结界、修补城墙。
她想起刚开始追随真昼时,自己不过是个小小士兵,在一场与吸血鬼的惨烈战争中,所属的帝鬼军小队全军覆没,唯有她死里逃生。正是那次,她被真昼选中成为侍从,真昼告诉她:“你会变得更强。”
待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小女孩正眼巴巴地看着她,脆生生问道:“姐姐你怎么不吃?”八神琪低头看了看碗,又问:“还要吗?”小女孩连忙点头。她招呼老板再上一份,陪着小女孩一同大快朵颐。
吃完后,八神琪将小女孩送回安排的住处,挥手告别。望着小女孩灿烂的笑容,她仰头望向大阪的天空,真的希望能够早日恢复和平。